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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程深等了一天,终于找到时机:“现在能回答我了吗?你希望我保送吗?”
郁言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闻言却很认真的点头:“保送很好啊,不用高考了,高三那么累,你也不用受罪。”
“你真是这么想的?”
郁言应和道:“对啊。”
程深偏头看他一眼,体味到真诚与真心。他莫名,以郁言一天的反应来看,不该是这样发自肺腑的坦然。
“可我妈想让我出国。”程深不放过郁言任何细微的表情,坏心眼的试探,企图在那张温顺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郁言轻轻眨眼,不经意停顿一秒:“哦,出国……”他抓紧车把,对向的汽车打着刺目的远光灯,让他龙头不受控制的一晃。
但很快稳住,郁言稀松平常的说:“出国也很好,等你回来就是海归了。”
程深将他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不动声色的继续说:“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郁言抿起唇。
程深说:“我不想保送,考大学就是想学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我不想成天对着物理书。出国的话可选的范围就大多了,而且国外信息网络发达,我能更早实现梦想也说不定。”
郁言茫然望着前路,出国、梦想当头砸来,理智告诉他要替程深开心,他们两个有一人能实现梦想还不幸运?可现实摆在眼前,要他接受,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即将远去。
但祝福的话滚到嘴边,他却不会说了,像退化了语言功能,嗫喏着讲不出一个字。
“你觉得怎么样?”程深笑着询问他:“我妈说了,准备下学期就让我申请国外的学校,到时候可能就不来附中了。”
郁言神不附体,一天浑噩至现在,巨大的恐慌袭来。他似是被宣布死刑的囚犯,被下病危通知的病人,吸入肺腑的空气骤失,他觉出压抑和窒息。
原来那么多心理铺垫在此时都毫无用处。
程深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止是下学期,要是在国外一切顺利,以后回不回国还说不定呢。也许就一辈子留在那……”
“吱——”
郁言猛地按下手刹,脚落地时有些酸软,后退几步才狼狈站稳。
程深也停下,疑惑的问:“怎么了?”
“你不回来了?”路灯下,郁言面色还算如常,表情控制的也很好:“永远都……”
他没说下去,颤抖的声线将主人的情绪暴露的淋漓尽致。
程深视而不见,狠下心反问:“你不是说出国挺好的?”
“我……”郁言惶惶的低下头,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甚至比预想中的结果还要糟糕:“我是觉得很好,但我没想过你会……你会不回来。”
“所以你不希望我出国?”
郁言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选择,我……我尊重。”
明明早上分别还笑脸盈盈,之后躲他避他不回信息,程深不傻,只能将原因归咎于办公室那场意外。
班主任希望他保送,妈妈希望他出国,这些他从未向郁言提过,不为别的,他不想走,他有信心考入理想的学校,在此之前,高三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他想和郁言一起走。
但郁言的反应明显不对,不舍,失落,明明魂不守舍却还在强颜欢笑。
程深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但不知道郁言,也不愿意以己度人去揣测他。
可是现在,郁言的一系列反应给了他机会,甚至由此生出非分之想,曾经那些守护和珍视不是假的,如今的失落与悲伤也是真的,或许郁言和他一样。
程深放下脚撑,从车头绕到郁言身前:“那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给谁看的?”
失魂落魄?郁言不解的看向程深,他有吗?
程深欺近他:“怕我走了再也不回来?”
郁言逃避那道灼热的视线,他害怕被看穿。可程深不让他躲,托起郁言的下巴强迫他抬头,逼视他:“你不想我走。”
“不……不是!”郁言迫不得已和他对视,怕程深误会,怕他觉得自己见不得别人更好,紧张急切的抓住程深的手腕,说出的话却那么酸涩:“我希望你好,也希望你能实现梦想。”
“哦,这样。”程深点点头,手指发力:“那你为什么这个样子?”
郁言无从解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沾染上水汽。
程深在郁言下巴上按出一抹红指印:“你为什么不开心?”
郁言瞳孔骤缩:“我……”
“今天上午,”程深的脸色逐渐阴沉,说话都带上了火气:“我是不是说我要自己考,我不保送,也不出国。”
“你慌,你乱,你一整天失魂落魄,为什么?”
郁言不解,程深更不解,急不可耐的索求一个答案:“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郁言彻底僵住了。
他从未思考过原因,为什么听见程深要走会这么害怕,慌乱到不能自已。为什么程深疏远他会这么难过,心口像是被人挖掉一块。为什么怕程深淋雨,为什么怕他受伤,为什么熬夜替他做笔记,为什么那么喜欢他送的书签,为什么想和他考一个学校。
他以为那是友情,不想程深离开自己,可友情里没有那么多超出界限的在意和占有。
郁言倏地松开手,惶恐的后退一步。可程深也快,按住他的后颈不让他逃避。
“告诉我,郁言。”程深离他好近:“你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我只是,”郁言懵懂的意识开辟出新的一角,他像是突然懂得了什么,又拼了命的跑远不愿承认:“我只是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他自顾自的解释:“虽然,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们关系很好。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放学还能一起回家,我哪会……”
“是这样吗?”程深打断他:“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是这样吗?”
郁言眨巴着眼,费力对上程深的眼睛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只是他这套说辞太过完美,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反而说者心虚,听者怀疑。
他实在不会骗人,一点小动作就暴露无遗。
“你撒谎。”程深笃定的说:“你不想我出国,也不想让我保送。你想让我留在这儿,留在你身边,你在乎我,是不是?”
郁言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那些模糊的界限陡然清晰。明明白白两颗心,摊开来,一切情感都有迹可循。
“是不是?”
郁言心脏乱跳,说不出话,只会喊对方的名字:“程深……”
“是不是!”程深的面目突然凶狠起来,像是忍耐到了极点即将爆发,连额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他不想再猜:“你不说,我就自己证明了!”
他再也忍受不住,头一低,对着那张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承认的嘴唇吻下去。
郁言无论是沉默还是说违心话时,程深都觉得这张嘴是铜敲铁打出来的,好硬。直到此刻,他狂乱到失去理智的碰上了,才发觉那里好软,和想象中一样的软。
而后,他离开,指腹擦过郁言的嘴角。
这一晚,程深做尽了坏事,却在最后一刻小心翼翼的展露温柔:“郁言。”
他轻轻的喊那沉浸在呆滞中的人:“言言,我和你一起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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