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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臻望着叶鸽的双眼,从头说起:“我回沧城后,第二次遇到你时,就想把你从福月班中带走,但是……”
“我在福月班中,发现了一个阵法,它使你身上的气运不断地被福月班吸走,只要它还存在一天,你就无法脱离福月班。”
“怎么会这样?”叶鸽的目光中染上了茫然,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对自己布下这样的阵法。
“我之前说过,你本应是福泽深厚的人,身上的气运也是极好的,应该就是有人看中了这一点,想要夺为己用,所以才会在你的身上布下阵法。”
谢臻耐心地继续说了下去:“这阵法要想彻底破除,就必须找到布阵之人,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暗中查访,但却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直到谢崇祖与宝莺出事,他在这两人的身上,嗅到了同样的气息。
“所以,福月班的阵法与妖判石像中的阵法是一样的,对吗?”叶鸽在谢臻手上,匆匆地写着:“所以,我们来阴市,是为了找那个布阵的人?”
“是也不是,”谢臻轻叹一气,将手中的半虺杆送到嘴边,对叶鸽说道:“我们来阴市,确实是为了那个布阵的人,但却不是咱们来找他,而是等他来找咱们。”
“福月班中的阵法,已经被我破除了大半,他从你的身上已经没法再吸收到多少气运了,”谢臻说着,又把光团从叶鸽手中引出来:“而妖判石像所吸取的气运,也已经落到了咱们的手中。”
“所以,此刻若论起着急,也合该是他着急,”说到这里,谢臻轻蔑的笑了一下,看向光团的目光也冰冷起来:“只是,如果咱们还在外面,沧城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那人却不一定有能耐找上门来。”
“所以,您才一定要来阴市?”叶鸽转头,隔着半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瑰丽而又无序的阴市,觉得这确实是个适合杀人越货的地方。
“对,我就给他这么个机会,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胆子现身。”谢臻吸了一口烟杆,微苦的味道在两人身边蔓延。
“那要是,他不来呢?”叶鸽重新趴回到谢臻的怀里,埋头嗅着那白烟的味道。
“要是他不来,这一趟就全当带你出来玩玩,”谢臻看着叶鸽,轻轻笑笑,眼神又变回了一贯的温柔:“快到年底了,咱们也算是来这里采办些年货。”
叶鸽也被谢臻这句“年货”给逗笑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事之后,惊讶是有的,但却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仿佛只要谢臻在他的身边,一切就都能解决。
谢臻低头吻吻小鸽子扬起了嘴角,拍着他的后背:“好了,你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我把这些事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自己胡思乱想,本就不是多大的事。那人死缩着不敢出现也就罢了,只要他敢露头,你家先生必会让他有个交代的。”
叶鸽无声地应着,在谢臻怀里点点头,听谢臻温声安抚着:“还困不困了?想睡的话,咱们就再一起睡会,等睡够了咱们就再去街上逛逛,没由来因为这个,坏了好兴致。”
叶鸽想着阴市上的种种,其实早就不困了,但他却又舍不得这般能跟谢臻腻在一起的时候,于是拉住了谢臻的手,又盖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这就是又要睡会?”谢臻看着叶鸽的小模样,心中一片柔软,再次把他往自己怀中圈圈,低声哄着:“那我们的小鸽儿就安心的睡吧,先生在这陪着你。”
叶鸽的嘴角溢出了点笑意,不知不觉间,真的睡了过去。
虽说谢臻让叶鸽不必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但接下来的几天里,叶鸽却没法不去想。
他巴不得那布阵的人快些出现,尽早将这件事解决掉,况且……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会在他的身上布下那样的阵法。
那个人,会不会真的是他认识的人?
就这样想着,叶鸽再去阴市上逛时,也不由得开始注意身边的动静,总觉得那个布阵之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鸽儿,鸽儿?”叶鸽猛地回神,看到谢臻正站在一处小摊子前,手中拿着的是他刚刚看到的两只流着银光的玉坠:“要哪一个?”
叶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蹭到谢臻的身边,这两只玉坠都被雕成了雀鸟的样子,叶鸽又端详了半天后,才指指稍微胖些的那一只。
谢臻看出叶鸽有些心不在焉,也知道他还是在想那布阵之人的事。但也并不说穿,只是伸手揉揉叶鸽的头,将玉坠子放到他的手上,叮嘱道:“这会可莫要再走神了,仔细磕到碰到哪里,摔断这小鸽的翅儿。”
叶鸽两手接过玉坠子,使劲作出乖乖听话的样子,冲着谢臻一个劲地点着脑袋。但他却并没有把那坠子收起来,反而直接挂到了谢臻的烟杆上。
“给我的?”谢臻抬眸,饶有兴致地挑着烟杆,看着叶鸽仔细系红绳的样子。
谁知这次,叶鸽却摇了摇头,直接在谢臻的手上写道:“不是送给先生的,是送给虺龙的。”
“送给它的?”谢臻打量着叶鸽一脸认真的样子,又看看他手上形似小鸽子的玉坠,忍不住轻笑起来,点头称道:“是了,想来它是会喜欢的。”
叶鸽歪歪头,才不管谢臻是不是在笑话他,继续拉着谢臻的手臂,和他走向下一个小摊子。
又是大半天走下来,叶鸽还是时不时的会走神,但是谢臻却只是适时的提醒着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别的。
谢臻很清楚,关于布阵之人的事到底还是压在了小鸽儿的心头,这时候单单给他劝说安慰是不够的,最好的办法还是要直接把人给揪出来。
前方街市依旧热闹,来来往往,如水如织的“人”都映在谢臻的眼眸中,他相信,那个人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叶鸽终于逛累了,拉着谢臻坐到了路旁的茶棚子里,四只手的伙计很快就赶了过来,两手给他们倒上茶水,两手给他们端上点心。
这时候,恰逢一群挎着筐子的小贩走了过来,趁着店伙计没来赶他们,偷偷地向茶棚子里的客人买卖起各种小玩意。
叶鸽见状,也来了点兴趣,正巧一个身形像矮冬瓜般,不过桌子高的小贩走到了他们的身边,顶着巨大的脑袋,托起自己的筐儿给叶鸽看。
“这位小爷快来看看,这都是自家院子里摘得狗儿果,新鲜着呢,包甜的!”
叶鸽并不知道什么是狗儿果,不禁探出身子往那筐里看,只见里头满满当当地装着黄色的果子,只是模样却很普通,看不出什么“狗”样子。
叶鸽有些失望,刚要收回视线,却见那小贩突然将举着的筐子给撤了,露出了他大大的脑袋。叶鸽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目光却一下子被小贩的眼睛吸引住了。
那双眼睛,根本不像是活物,晶莹透亮的,却不带任何生气,反而……反而像是某种深蓝色石头。
叶鸽的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身体好像是被小贩的右眼死死地吸引住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刚一动作,就觉得自己毫无支撑地向下坠去,竟好似直接坠进那只右眼中!
坏了,自己这怕是着了人的道。
叶鸽如梦惊醒,可惜已经晚了,他像是被关进一只深蓝色的琉璃球里,上下皆似剔透的晶石壁,却怎么都看不到尽头。
他真的掉进了那小贩的右眼中吗?
眼睛……又是眼睛,这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叶鸽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什么小贩的眼睛,而是妖判像被挖掉的石眼。
是那个布阵之人来了!
叶鸽的心砰砰砰地跳着,他握紧了手中的钢笔,警惕地看着四周,虽然他并不报太大的希望,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找寻谢臻的身影。
“鸽子,你可真是让我好找。”这时,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叶鸽立刻转头看去,只见那深蓝色的石头中,慢慢隐现出了一个有些胖的影子。
叶鸽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那个身影却很快就从石头中脱出,首先露出的便是一张白胖的脸,他抬起头望着叶鸽,眼神尽是露出怜悯与惋惜:“鸽子呀,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话呢。”
叶鸽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来的人竟然是孟管事。
“我当时劝过你的,”孟管事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将他的眼睛挤成了条缝:“我劝你安安分分的呆在戏园子里,我劝你离那位谢三爷远些,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叶鸽望着孟管事,难以相信地摇摇头,他现在完全不知该有怎样的反应。自从被废了嗓子以来,他见过太多的冷暖人情,孟管事虽然一直待他算不上太好,但好歹也是在他被吴班主彻底厌弃之后,难得的还对他有过关照的人。
往事一件件回想,那些所谓的关照,尽数变成了伤人的暗刀。什么好心的提点,什么掏心的嘱咐,原来不过是为了将他继续留在戏园子里,供他吸取气运的谎话。
“现在好了,你又落回到我手上了,”孟管事轻轻叹了口气,一条一条的白丝拢在他的手间:“你也别害怕,不过是吸你那么点气运,不痛不痒的,之前那两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吗。”
孟管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叶鸽却越发失望,他一面继续后退着,一面暗暗地将手中的钢笔拔开,尽管并没有学过多少符咒,但他却并不想坐以待毙,好歹去拼上一把。
“别再往后走了,这里不过就这么大块地方,你跑不了的,”孟管事手中的白丝开始缠动起来,贪婪地扭曲着,想要从他的指间挤出:“对了,你也不必再等那位谢三爷了,他如今已被我困在另一只眼睛里,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
“鸽子,你就乖乖听话吧。”
随着孟管事最后的劝诱,那些白丝终于得到了释放,它们如一条条白蛇,遍体闪着阴寒的光,直直地向叶鸽窜去。
叶鸽没有再后退逃跑,他抓住了最后的时机,按照之前谢臻在山村中教过他的样子,飞速运起手中的钢笔,微苦的白烟化作了水状自他的笔尖流出,迅速凝成了困字咒的模样,阻在了那令人作呕的白丝之前。
“啧,他居然还教了你这些东西。”孟管事依旧笑着,脸上却有几分不自在了,他口中开始低低地念叨起什么,手中又出现了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白丝。
但随着这些白丝的出现,叶鸽惊恐地发现,孟管事那一身白胖的皮肉,居然自腮脸到肩膀,如被抽了气似的,软软地耸塌了下去。
“鸽子,别再白费力气了,给我吸来补一补……”话未落音,那些新生的白丝便再次蜿蜒着冲了出来,撕咬向叶鸽所筑成的薄薄屏障。
“我平时待你那样的好,我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你难道不该回报我吗?”
“只要让我吸上一口,吸上一口就好了……”
孟管事的话犹如被施了魔咒般,一个劲的往叶鸽脑袋里钻,叶鸽皱紧了眉头,控制着自己不受他的干扰,微微发抖的手再次运起钢笔,想要给符咒添上几笔,可他到底是初学无力,在那白丝的冲击之下,每次落笔都异常困难。眼看着那些白丝就要将困字屏冲破,叶鸽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双只手一齐压到了笔上。
白色的符文勉力流动着,随着叶鸽的顽力抵抗,笔尖处渐渐渐渐凝出了一只模糊的鸽子。这平时最为温顺的家鸟,一出现便横冲直撞地飞了出去,丝毫不顾那白丝的死缠,亮出小小的喙与爪子,不要命似的撕扯。
与此同时,孟管事的身体继续软塌着,整个人变得好似只剩骨架支撑的一层肉皮,他的眼睛中带着近乎疯狂的渴望,已经变形的嘴皮上下触碰着,继续发出低低的吟诵。
与孟管事的衰竭的身体相反,那阴寒的白丝却越发强盛,其间爆发出的邪力,根本不是叶鸽这样一个初学的人可以抵御得了的。
小小的鸽子终于还是被白丝缠住了,细碎的光屑散落了一地,犹如它被撕碎的羽毛。
叶鸽的手臂几乎已经麻木了,他再也无法写下任何的符咒,但他却仍旧死死地握住钢笔,哪怕手指已经崩裂出了血痕,也没有放弃。
一阵清脆的碎裂之声在叶鸽的耳边炸响,可惜已经接近于力竭的他,根本无暇分心去思考那究竟是什么。
困字咒凝成的屏障已经出现了裂纹,叶鸽的意识也即将崩碎,幻化而出的鸽子彻底被白丝搅碎。
就在这时,白色的虺龙突然从无尽的蓝色石壁中翻涌而出,带着不可抗衡的力量,盘旋到了叶鸽摇摇欲坠符咒上,顷刻间便将那些凶恶的白丝,全部震断。
但叶鸽已经看不到这些了,骤然散去的压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继而又被什么人从背后支撑住了。
一双熟悉的手臂牢牢地揽住了他的腰腹,将他拖入了那个带着微苦气息的怀抱中。
叶鸽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知道--
是谢臻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
这一章几乎要了短、、小、、鸭的命啊,哭唧唧
总之,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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