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消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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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距离家很近,唐朝慢悠悠的走回家，在路过公交车站的还听到了两个高中生的低声讨论声。

“真搞不懂为什么把签字权交给丈夫，上次我还在微博看到了一个孕产痛到给丈夫下跪……妈的,真不是人。”

“估计是因为很多孕妇在难产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都会选择孩子吧,这个签字权遇到好的丈夫没问题，但是遇到自私小气的就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哎。”

两个高中生年纪不大，但是看待问题的角度已经很犀利,其中一个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所以我们要好好读书，读书虽然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是最容易最高效的出路,我们以后一定要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唐朝的脚步微顿,一路浑水摸鱼考上帝都大学的他听到这话有点儿心虚，目不斜视的走开。

好在没人注意到他,他脚步加快，一路没停的走到小区门口。

“你回来啦。”刚进小区门口,一个大妈提着一个空的菜篮子对他笑道。

虽然在这住的时间还不久，但是因为唐朝的脸嫩，喜欢笑的缘故，已经认识了小区的不少大妈大爷。

唐朝点了点头,对大妈笑道：“王大妈您又去超市买菜？”

王大妈说对，跟唐朝笑着聊了两句,然后塞了一点零钱给唐朝,“那视频我女儿发给我看了,做得真好！这钱给你买零食吃！”

因为唐朝喜欢从超市买零食吃，经常会遇到王大妈，时间久了,这个小区里的大妈们都知道唐朝喜欢吃零食，都笑他跟小孩子一样。

张大妈塞完钱，生怕唐朝会还给她，风风火火的拎着菜篮子走出小区，“我去抢菜啦。”

唐朝看着手中的零钱，半晌后慢吞吞的收进兜里，王大妈连还的机会都没给他！

住在这个小区的其实非富即贵，但唐朝从大家身上基本上都察觉不到，平常遛弯偶尔遇到的人都挺和善。

往前没走几步，又一个大妈迎面走了过来。

大妈先是打了个招呼，她像是也急着去超市买促销的菜，对唐朝竖了个大拇指，又塞了个桃子给唐朝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唐朝哑然，瞬间想到刚刚出现在视频里的那个鬼差。

不过小区里的这些大妈们，都把他当成小孩子嘛……

桃子是洗过的，唐朝边啃边坐上电梯，刚到家门口，唐缪就打开门让他进来。

回家的感觉跟在别的地方都不同，唐朝换好拖鞋，眨巴着眼睛看着唐缪。

“哪来的桃？”唐缪笑着问。

“刚刚刘大妈给的。”唐朝三下五除二的把最后的桃肉吃了，然后把桃核放到阳台上晒着，嘴里念叨着，“辟邪！”

唐缪忍俊不禁，招呼他吃饭，“菜都在厨房里，来端菜。”

唐朝应了一声，屁颠颠的去厨房端着菜。

饭桌上，唐缪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喊道：“朝朝。”

正在吃五花肉的唐朝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已经吃的差不多的唐缪放下筷子，思忖着说道：“最近公司缺人，你正好在放假，有兴趣来公司兼职吗？”

唐朝心想你那公司是一般人能去的吗？

他谨慎地问：“具体需要做什么？”

唐缪：“也就是看个风水、捉个恶鬼这些。”

唐朝想到昨晚遇到的钱双双，回想起她身上的美妙滋味……不由鬼迷心窍的点头答应了。

唐朝又咬了一块红烧肉，问道：“那我要去公司吗？天这么热，我想睡懒觉。”

唐缪给他加了块排骨，“你不用去公司，有事黄一天会电话通知你。”

唐朝愉快的接受了，心里更向往去抓恶鬼，他能啃一口两口也是好的。

吃完饭，唐朝去刷碗，然后洗澡睡觉，心里暗自期待着最好明天就能去抓鬼。

但是一转眼时间过去了好几天，他也没接到黄一天的电话。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黄一天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还是约饭的。

电话那边的黄一天语气虚弱：“我刚刚出差回来，妈的那个鬼真难缠，不就有几分姿色！”

唐朝觉得他话没说完，“有几分姿色怎么了？”

黄一天干咳一声：“也就是让我差点着了道。”

“……”唐朝心想垃圾，然后约了那家常去的小龙虾店。

俩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生意还是那么红火，老板一见到唐朝立刻打了声招呼，他满脸红光，看起来精神气十足，“你终于来啦。”

唐朝有点疑惑，“老板你找我有事？”

黄一天看他没有直播的打算，自己拿出手机开始直播吃虾，他只有一个想法，能蹭唐朝的人气就蹭。

直播开了没多久，虽然还没开吃，但是有唐朝在，人气蹭蹭蹭的涨，黄一天眼睛都红了，这比捉鬼有成就感多了！

这边老板亲自把唐朝请到包间里，等唐朝和黄一天坐下，老板才开口：“上次承你吉言，我在三环路那条街开了家分店。”

老板笑眯眯的给唐朝走了后门，让厨师先给他炒了一份虾端上桌，然后坐在唐朝旁边，“这顿我请你。”

黄一天羡慕的看着唐朝，他直播这么久了也没见哪家老板会请他吃饭的。

“我主要是想有一件事跟你说。”老板搓了搓手，他面容粗犷，心思却很细腻，“前几天我老婆给我看了那个视频。”

他叹了口气，灌了一口啤酒。

“我很佩服你。”老板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设身处地，我做不到那步。”

给陌生人掏钱这事说起来轻松，但真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没几个会愿意这么做的。

而唐朝做了一个良好的开头，才有后面一系列人主动帮助王洁的过程。

老板砸吧了一下嘴，说：“我这个分店能开起来，说起来也是因为你推荐了好几次，每次你推荐过，店铺里的生意都火爆到排队需要两三个小时。”

这时候直播间里的人气更高了，弹幕把屏幕都给遮住了。

“在线观看商业内幕！”

“蹲蹲蹲，这种机会可不多！”

“主播也是心大的，这时候还不把视频给关了嘛。”

“不要关！！我是自助餐老板！我想知道主播的广告费是多少！我攒钱请他！”

“哈哈哈哈那我也凑个热闹，我是火锅店老板！蹲一波主播的价格！”

黄一天和唐朝都没注意弹幕，俩人都侧头听着老板说话。

“我跟我老婆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前几天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把这几次的广告费补给你。”老板笑了一下，说，“你看你接一次的广告费是多少，我双倍给你。”

唐朝愣了一下，陷入思考中。

黄一天在一边咔嚓咔嚓咬着虾壳，内心快要酸出柠檬汁。

还有主播没收广告费，老板赶着上门送钱的操作！

说实话，唐朝就没收过几次广告费，他也不缺钱，来这么多次，早就跟老板挺熟了，要这个钱没必要。

但是不要呢，老板估计会心心念念着，以后吃饭都不好意思过来了。

“要不这样吧。”唐朝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缺钱，你看看主播的广告市场价是多少，把这钱给捐了吧。”

他是真的不缺钱，与其给他，不如把这钱给更需要的人。

老板愣了愣，“不缺钱？捐了？”

唐朝点头。

老板应了，然后闷声喝酒，表情惆怅。

黄一天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跟他干了一杯，“我懂，我理解你。”

老板苍凉一笑：“这**的有钱人。”

黄一天同样悲惨的笑了：“这**的有钱人。”

此时弹幕炸开了锅。

“我也懂了，被消音的绝对是，这该死的有钱人！”

“我酸辽，什么时候我也能说出这句‘我不差钱’！”

“懂了，以后找主播打广告就先捐钱。”

“放屁，这是这个主播，你找其他的捐钱谁理你。”

老板很忙，陪唐朝和黄一天喝了几杯酒就先出去了，出门前体贴的把门给关上，还让厨房又做两盆大虾送上来。

俩人吃着虾直播了有两个小时黄一天才关了直播，他看着后台的打赏，有种他要辞职的想法！

捉个屁的鬼！工资低没奖金还经常做噩梦！不如当个主播潇洒自在。

不过随即一想他的人气都是唐朝撑起来的，不由焉了吧唧的灌了一口酒。

唐朝喝了一口可乐，对他问道：“你知道我来你们公司实习了吗？”

黄一天点头，心想哪能不知道。

得知唐朝要来的那天，他还没出差，在唐缪宣布这个消息后，整个公司鬼哭狼嚎，一大群哭着说要辞职的。

原因很简单，怕饕餮一口把自己给吃了。

好在唐缪最后说，唐朝不会来公司上班，平常出去抓鬼黄一天和他负责就行。

得知唐朝不会来公司的众鬼/妖才放心。

黄一天本来对唐朝没什么怕意，但自从那天晚上唐朝一口咬掉女鬼的手，他就有点怂了，决定以后在一起工作不会给唐朝任何和酒有关的东西。

“今天找你不止是吃饭。”黄一天早就想说了，但是刚刚老板在，老板走了又在直播，一直没时间说，“你知道附小一中吗？”

唐朝不是帝都人，对本地的学校不太清楚，但是又觉得这个学校有点熟悉，好像有人提到过似的。

想了半天，唐朝恍然大悟，他在论坛上看过这个学校。

说是有魂魄迟迟没去投胎，是否另有隐情，薪酬高昂聘请大佬去探查。

唐朝有点好奇的问：“今天晚上去？”

看到黄一天点头，唐朝说：“那我给我哥打个电话。”

“不用打了，唐哥知道。”黄一天给唐朝倒满可乐。

唐哥故意没有来，也特意嘱咐他，让他尽量把事情都交给唐朝解决。

黄一天表示没问题，能在一旁当个路人最好。

唐朝想了想，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今晚去，你怎么还喝酒了？等会怎么开车。”

“……”黄一天和唐朝互相凝视着，半晌后，黄一天：“我本来没打算喝酒的，不知不觉就跟着这老板喝了起来。”

唐朝跃跃欲试：“要不我来开吧！”

黄一天惊讶：“你会开车？”

唐朝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会，就是没驾照而已。”

黄一天无言以对：“……不要把违法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啊。”

俩人贫了几句，又吃了会儿的虾才离开去附小。

捉鬼嘛，当然是时间越晚越好，而且还不会撞上别人。

俩人打车到附小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黄一天信誓旦旦：“这个点绝对没有人！”

唐朝忍不住吐槽：“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来学校了。”

“正常，去年的时候，我和唐哥去了全国十几所学校，学校的建址本来就阴，所以容易出事。”黄一天这一次没从大门进，他说：“这次的委托人不是学校官方人，我们只能爬墙进去了。”

唐朝没意见，俩人绕着附小转了一圈，琢磨着从哪里比较好进去，突然发现有几个人在黑夜中鬼鬼祟祟的站在墙角下。

“观众朋友们，”有个人搞怪的说了句，然后咳嗽两声，表情神神秘秘的说：“这次我们接到投稿，说附小闹鬼，所以特意前来一探究竟！”

黄一天咦了一声，对唐朝小声说：“这个人我知道，是咱们直播平台上灵异板块的顶梁柱，听说最喜欢找闹鬼的地方直播。”

那边一共有三个人，说话的人有短色黑发，笑容开朗，穿着黑色t，另外还有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还有一个人好像是助理，在摄像机旁边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有提示主播说什么的广告关键词，他手上还拿着两瓶饮料。

弄得还挺正式，不像唐朝和黄一天的主播就随便把手机往那一放。

唐朝脑中灵光一闪，对黄一天说：“这个挺适合你的，你可以找个鬼帮你扛摄像机，然后再找几个鬼帮你渲染恐怖气氛。”

黄一天缓缓转头看着他，一巴掌拍在唐朝肩上，“卧槽我怎么没想到！”

他跟饕餮一起直播美食，干不过饕餮是正常的，但是他可以直播抓鬼啊！

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他直播的都是真实的，万一观众真的看到鬼就不好了。

唐朝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也同样小声说道：“可以提前跟观众这是剧本啊，反正只要看得过程足够刺激，观众不会管你是不是剧本。”

黄一天握拳：“我仿佛找到了发家致富的好方法。”

唐朝指向还在絮絮叨叨渲染惊悚气氛的男人，“那我们今天还进去吗？”

黄一天：“去，管他们干什么。”

那边几人在专心致志的直播，没人注意到他们，唐朝和黄一天离他们远了点，从墙头爬了上去。

黄一天先爬过去，唐朝跟在他后面，俩人刚落地，不远处也传来落地声。

那几人动作挺快，几步就走到了唐朝面前，主播显然很惊讶大半夜的学校还有人，打了声招呼：“……嗨。”

他声音不大，也有点理亏，不过想到大家同样爬墙进来的，好像也没什么心虚的。

主播：“你们大半夜的在这做什么？”

黄一天瞅了他一眼，表示对以后的竞争对手不感兴趣，不想搭理他。

他已经快速的进入唐朝给他划定的身份设定。

唐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谎：“散步。”

主播看了眼手表，确定这是午夜十二点，不是傍晚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