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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世的记忆里,邺安从未下过这么大的雨。
难道我的重生于世,是有违天意的吗?
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导致天象异常?
城西多贫民,房屋都是救灾破棚子,林长照能跑到哪儿安排灾民,施粥赠粮?他若是,若是被砸到……
“该死!”孟时涯抬手抹去脸上雨水,甩了甩头,奈何眨眼间又被劈头盖脸浇了个透彻。
勉强分辨出方向,听着不远处传来嘈杂声,孟时涯知道已经在城西了。这几条巷子倒还算好,屋舍是新建的,孟时涯跑过去时瞥见几个院落挤满了人,老人、孩子都浑身湿哒哒的,等着安排地方住下。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抱着米袋子在雨里狂奔的,孟时涯赶紧把人拦住,问道:“国子监贺大人在哪儿?”
那人吓了一跳,咳了几声才颤抖着声音答话:“后面那条街,街口有个学堂,人都在学堂里……”
孟时涯心中焦虑,匆匆道谢就跑远了。
他记得这片地方离得最近的府衙就是京兆尹府,六皇子不是在京兆尹府吗?怎的灾民没进京兆尹府,都跑到学堂里去了?
邺安城的学堂除了国子监,都不过是教养小孩子的地方,地方不大,房子也多是善人捐赠的旧宅。这个不是最紧要的,而是每逢灾难多流民,若是有居心不良的人混在其中,那六皇子……只怕危险。
到底是心慈,六皇子年纪轻轻主动跑来赈灾,传到三皇子和五皇子耳中,定会怀疑六皇子并非不谙世事之人,以他们二人的雷霆手段,六皇子恐遭不测啊!
到了学堂,只见一片嘈杂,挤成一团抢粥喝的,领米粮的,还有拿被褥衣衫的。耳房和抱厦下满是面容憔悴的百姓。几个大夫在给伤患治疗,惨叫声哭啼声混杂在一块儿,吵得人头脑剧痛。
贺之照和林长照并不在施粥那一块儿,煮粥做饭的角落也找不到他们。孟时涯焦虑万分,蒙头冲到学堂正门口,被人给拦住了。他往里瞧了一眼,知道里面都是女眷,便转身去了厢房。厢房里伤患居多,横七竖八地躺着,有侍卫打扮的人在帮忙喂药喂饭,孟时涯转了一圈也不见要找的人。
忽的,耳房连接西厢房处临时搭起来到竹棚下响起了一个耳熟的声音——“贺大人去了京兆尹府?你们怎么不拦着他!若是他被京兆尹扣下了,你们该当何罪!”
孟时涯愣了好大会儿。
这是长照吗?
孟时涯从未听过林长照用这样带着怒气的,冷冰冰的声音说话。他不觉抬头看过去,心中更是诧异。只因他也从未见过林长照这般……这般威严肃穆的神情。
林长照总是怯怯不敢言的,看人时也常常是温和恬淡的模样。
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孟时涯晃了晃脑袋,他头脑昏昏沉沉,总觉得是自己听错看错了。抬起头,只见林长照恭恭敬敬对一旁站起了身的六皇子李云重拱手行礼,还是那副文文弱弱的书生面相。
孟时涯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从国子监一路跑到这儿,他自己累得不轻,都有些分不清前世和今世林长照的模样了。
“长照!”孟时涯挥了挥手。
林长照闻声看过来,露出了笑容。他身边的六皇子李云重笑了笑,向孟时涯点了点头。
心里松了口气,孟时涯脚步便放慢了许多。直到此刻他才察觉,他的脚趾磨破了,火辣辣地疼得厉害。孟时涯忍着痛往竹棚那边走,目光始终留恋在林长照周遭。
林长照没事,也算不枉他跑这么一趟。
然而走了几步,孟时涯猛地停住,瞪大了眼睛看向林长照身侧,等他反应过来时,是脊背上一阵剜骨般的剧痛。
竹棚塌了。几百斤重的棚子倾斜着坠落,狠狠砸向林长照和六皇子李云重!孟时涯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飞奔到了竹棚下面,一把抓住林长照和六皇子将二人护在身下,还能冷静地一脚踹飞了暗中将支柱撞倒的凶手。
等他听到林长照的呼喊,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脑勺温温热热,一道血流转眼淌到了脖子。可是他的脊背弯着,因为剧烈的疼痛,竟许久直不起来。
“时涯!孟时涯!”林长照被吓坏了,几乎哭出声来。
李云重从孟时涯臂弯里钻出来,看着不远处的侍卫飞奔过来接住缓缓下滑的棚顶,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离开这儿!”
李云重一手拽着林长照的胳膊,一手扶着孟时涯肩膀,将二人拖出了竹棚。大雨浇在脖子里,孟时涯打了个哆嗦,被迫挺直的脊背让他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低吼又硬生生忍住。
待退到东厢房抱厦下,竹棚随着侍卫撤手而轰然倒塌,棚顶散落,被压在底下的那人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再没了声音。
孟时涯晃了晃仍有些晕眩的脑袋,抬头看去,迷迷糊糊的视线里,隐约能看到灾民惊慌失措地躲到离竹棚更远的地方,侧过头,他看到林长照脸色发白,正担忧万分地注视着自己。
“我没事。”孟时涯轻轻笑了一下。
但是强烈的晕眩袭来,他整个身子往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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