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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和从来不知道,来崇文馆上课,竟是一件这么难捱的事。
何止是度日如年啊,简直是度日如闰年!一年之中还夹杂着七八|九十个闰月。
想逃。
左边有十二扇落地屏风堵着,右边则是沈知确亲自坐镇,那大马金刀的坐姿,腿一伸,双臂往胸前一抱,活脱脱大爷中的大爷,她根本插翅难逃。
退一万步说吧,就算她当真能插上翅膀侥幸飞走了,照这位大爷的脾气,他定会毫不留情地挽弓把她从天上射下来。
这可怎么办?
苏清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掌心撑着脸颊,越发背对沈知确侧转过身去。
这一转可不得了,她自己身后原本空荡荡的座位,不知不觉间竟已姹紫嫣红开遍,清一色全是那群世家大族的千金。
虽说她们都是被千挑万选出来,作为苏清和的伴读,来崇文馆念书。但因性子不和,苏清和几乎不与她们来往,见面也不过行礼问安尔尔。平日上课,她们更是自成一窝,离苏清和和沈黛远远的。
眼下却破天荒全坐到了她身后,借着书卷遮掩,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她身边瞟。目光灼灼的模样,就差把“沈知确请立刻马上现在就回头看我”写在脸上了。
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也不嫌挤得慌?
苏清和嗤之以鼻,也实在搞不懂,这位大爷到底哪里好,值得她们这般兴师动众,连世家闺秀的体面都不要了。
眼梢余光觑觑身旁。
某人似乎并未觉察后头的狂蜂浪蝶,目不斜视地听夫子讲解书上一段批注,眉心微蹙,像在思忖什么,气质沉淀下来,有种宁静而深远的况味,宛如魏晋风雅画中走出的人物,同之前懒散桀骜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清和愕然霎了下眼睫,不禁怀疑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他原本就是这么个淡不染尘之人,是她小心眼先入为主了?
心里也默默点了点头——其实身后那群娇花们还挺有眼光的......
熟料,就在她晃神之际,某人的嘴角又意味深长地扯高起来,眼皮懒洋洋掀开半幅,漫不经心地瞭她一眼,带着点兴味,还有透着几分洋洋得意,像是在反问她:“看够了没?需不需要本少爷把脸画下来,让你带回去日日端详?”
苏清和:“......”
这家伙的脸皮厚到可以直接拿来当盾牌用了吧?莫非他在战场上就是靠这个赢的?
掀掀眼皮,苏清和赏还给他一个巨大的白眼就兀自转回头,手肘压着书面,“咻”地一声将书卷往自己身边挪,从始至终,都只留给他一个傲气的后脑勺。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吧。
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应当就能明白,自己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吧。
但可惜,沈知确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也不知他是将她这嫌弃的表情理解成了什么,不仅一点也不生气,还舔了下嘴角,饶有兴趣地轻声一哂。夫子让将书往后翻,大家低头照做,只有他趁人不注意,把书往书箱里一丢,懒洋洋举起手道:“夫子,我忘带书了。”
翻书声戛然而止,夫子拧了眉,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埋下脑袋,一声不吭。
屋内一时间鸦雀无声,有几个闺秀生怕夫子发火,责罚沈知确,偷偷卷了自己的书,从桌子底下往前递。
沈知确跟没看见似的,夫子眉心的悬针已深刻入骨,闺秀们也急出了一脑袋汗,他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仍旧我行我素地举着个大长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夫子,我没带书,可否跟别人共用一本?”
苏清和轻嗤。
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以为夫子破格准他入馆伴读,就会对他一忍再忍?别闹了!
他们这位夫子可是出了名的古板,最不喜的就是治学不严谨之人。在他课上忘记带书,就好比上战场没佩刀,是要受军法严肃处置的。连皇子都不例外,更何况区区一个世子?
苏清和终于肯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沈知确,眼里的兴奋压根藏不住,启唇刚想讥讽他几句,扳回一城,就听夫子沉出一口气,道:“下不为例。”
说完,就压了压书卷内脊,继续讲他的课。
苏清和:“?”
就这?
这还是她那古板得跟前朝出土文物一样的老夫子吗?夫子夫子,您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夫子没眨眼睛,沈知确眨了。
不等苏清和回神,他就很自来熟地挪了凳子凑过来,没皮没脸地贱兮兮笑道:“公主,有劳了?”见她不动,还很不客气地猛然从她手肘底下抽走。
苏清和没防备他这一手,托腮的手肘猝然磕到桌面,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嘶——”疼得她当即掉下两颗眼泪疙瘩。
“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嘴上这么说,眼底却还噙着得逞的笑。
还不是故意的?
分明就是在为上次鼻子挨的一拳携私报复!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一口火气直冲到天灵盖,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燃烧成了三味真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也不管夫子是不是还在讲课,苏清和抄起面前的砚台就朝沈知确的脸暴扣过去。
上好的松烟墨,墨质黝黑剔透,在窗外倾泻而入的千束金芒中,掸下一痕半弧状玄光,边缘还镶嵌着几颗金线滚边的墨珠。
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寻常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可沈知确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唇边含着点惯常的笑意,稍稍往后一仰脖,就轻轻松松躲了开。
末了,他还挑衅地朝苏清和一挑眉,“你这准头不行啊,公主。”
却听“砰”地一声,砚台在自然落地前,好似先砸到了什么。
两人心尖皆是一蹦,头一回默契地生出同样不祥的预感,讷讷抬头。不知何时,桌前已立了个笔挺的身影。雪白的直裰上开出了一朵墨黑的花,砚台顺着衣料滑落,在花盏底下画出一道笔直的茎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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