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心动第三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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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罗婷，赵唯一就从靠近看台的墙边走道回到观众席。

周围一片人声，正常音量的说话都听不清楚，她只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影，很多人神情激动，似乎还能隐约听见“阮斯然”的名字。

她和罗婷走在观众席的通道上，辨认自己的座位在哪里，还没有找到，手臂就被人拽着了。

赵唯一惊了一下，转身去看，发现是林宗熙。

赵唯一不太能接受和关系普通的人有亲密接触，下意识地皱眉，表情摆的不是很好看。

“又怎么了？”

林宗熙拉着她的手臂，体育馆人声鼎沸，吵得耳朵都蒙了一层隔音玻璃，他弯腰靠近她耳朵附近，道：“我有事想和你说，出去一趟吧？”

赵唯一下意识地抗拒，想要挣脱他的手：“看完比赛吧？”

“我帮你约到了江市那个收藏家，这周末他刚好有空，我们一起去吧？”林宗熙在耳边强调，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赵唯一愣了一下，“周末？”

“对，最好周五出发，以防万一有个应变时间。他后面好像不一定在，所以你真的想要那幅画的话，最好这周过去。”林宗熙声音不缓不急，手也没有着急放开，等着她的答案。

赵唯一思考了下，点点头：“行，晚一点我订票。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她抬头看着他：“其实，你把地址给我，我自己拜访也行。”

距离已经在有意拉开。

她确实觉得没必要和林宗熙有过密距离，毕竟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她都觉得还是要有适当分寸的好。

林宗熙笑了一下，眉头微挑，半打趣半抱怨，“赵唯一，你这过河拆桥的习惯还是没变啊？我不说帮你打听到了画的下落，还帮你联系到人，你这画还没拿到就和我划清界限？”

就像以前，好事他帮忙做的差不多了，她就开始说。“江和西不然我自己来好啦？”

就差最后几步，好像只要自己完成了，就拥有了全程努力一般。

她一贯如此，又一如往昔。

“哪有划清界限，就是觉得你来回跑也挺麻烦的。”赵唯一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摸了下鼻尖。

“其实和你关系不大，你也知道我妈那边关系复杂，其实她和老先生有往来，帮你只是顺手而已，主要还是我这边也是帮家里走动一下，家里给的任务，为以后还有往来走动做准备。”

“话说回来，有我在你身边，说服老先生的几率也更大一些吧？你想想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唯一。”他说。

确实，他说的有道理。

她的目的在于画，不要本末倒置了。

赵唯一也不再推脱，略微说了下晚上一起订票的事情，那边球场哨声已经吹响了。

“草哥，开始了！看什么呢？”篮球队的队员喊了声阮斯然的名字，见他没有反应，又喊了声他的大名，“阮斯然！”

阮斯然恍然回神，视线从远方收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看什么呢？”队友好奇地顺着方向望去，发现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完全不知道草哥看哪里。

“没事。”阮斯然表情很淡。

“哦哦。”

队友点点头，心里一点我不信。

没事？

刚刚那个表情像是没事？

感觉还没有开始打呢，就想把隔壁人头拧下来了！这还叫没事？！！

＊

.

赵唯一和罗婷顺着座位信息找到座位的时候，发现了两个熟人。

她眉头高高挑起，像是完全看不懂来人一般，“你怎么在这？”

张寒今倒是早就料到她会在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回答的理所当然，“看球啊。”

赵唯一：“……啊那不然呢？你下去打嘛？”

“我一哥们刚好在，我路过无聊就来看看。”张寒今目光还在刚开始的球场上，随意解释了下。

赵唯一小声吐槽了一句：“你还真是四海皆兄弟。”他朋友真的遍布学校，感觉哪哪都有他朋友。

末了，她把视线转到旁边端坐着的赵爱汝身上，“你也来看球吗？”

赵爱汝目光从球场的某个人影移走，看着赵唯一点点头，“刚好有点事，办完之后发现你们有球赛，顺便看看。”

赵唯一笑着点头，没有说话，坐在罗婷旁边开始观看比赛。

怎么说呢。

她想她是懂的赵爱汝的心思的，只不过，无需戳破。

每个人都自己隐秘的角落，也有爱慕一个人的权利，她不能因为自己喜欢阮斯然，或者阮斯然对自己比旁人特别一点，就有权力指责或者剥夺他人的爱恋。

喜欢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她不必谁高贵，也无需谁来证明她对阮斯然的喜欢。

喜欢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情，更不需要脚踏别人的喜欢来宣誓主权。

况且，阮斯然也没有直接了当地说他喜欢自己。

赵爱汝不表露、不提及，那么她就当作无事发生。

这是尊重，也是温柔。

*

·

其实每年篮球赛观看人数都不少，尤其决赛设在体育馆，很多人都在看。

更别说，今年阮斯然亲自上场，整个篮球馆被塞满了了人。

原本是两个院系的比赛，硬生生来了一堆，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没有人想错过菩萨打球的瞬间。

阮斯然也不是说没有打球过，体育课以及大一时候偶尔也会参加几场，后面忙起来，几乎是很少参加这类活动了，他更多成了活动的负责人。

大一有一场，他带着建筑系和体育系的决赛，一度在各大高校贴吧论坛疯传，非常的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都是恣意潇洒，配上他的身材和颜值，腔调气质拿捏到被无数人嗷嗷喊着“言情小说男主照进现实”。

而这场比赛，阮斯然较之之前，打得格外张扬，气势也满是凌厉。

他个子出挑，身形和样貌放在人群中都是无法忽视的，更何况，在篮球场几十人中，更是吸引了几乎全部目光。

他拍着篮球，带动身体奔跑跳跃拦截，与平日安静内敛的性格相爱，身上和眼神都多了野性。

不再是大家常见的无欲无求，而是被胜负欲、野性与戾气交织的凡人。

一个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渴望胜利的男人。

赵唯一看着他动作干净利落，非常漂亮地投进了一个三分球，整个人完全是盖不住的风头，现场的女生为他一声声的欢呼。

而他因为大量运动，汗水已经打湿了额前的黑色碎发，脸上脖颈都有汗滴慢慢下滑，划过喉结再缓缓没入锁骨处的衣服深处。

阮斯然浑身冒着热气，眼里的野性眼神，有那么一瞬，让她觉得，他似乎也曾这样看过自己。

赵唯一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好像球场变成了舞台，一切都是黑暗，唯独他身上有一处追光，走到哪里，都是让人瞩目的焦点。

突然，阮斯然抬头，一眼就望向了她的方向。

距离有点远，但赵唯一还是觉得他看见了自己，在对视的那一瞬，她心漏了一拍，有种道不明的踏空爽麻席卷全身。

莫名地，在这里，赵唯一心里产生了一种没由来的骄傲。

这个被全场瞩目着，也吸引着全场的人，是她喜欢的人呢。

也是喜欢自己的人。

至少这一刻，赛场上的他，在注视着自己，于众人眼下，注视着自己。

·

建筑系水平不错，虽然阮斯然平日看起来冷淡，但打起球了果决又狠厉，直接带着建筑的比分几乎是远超计算机系。

很快，中场休息的哨子吹响，有一支拉拉队上场跳舞。

赵唯一拿着刚刚特意准备好的毛巾和矿泉水下去找阮斯然。

——林宗熙就先她一步下去找阮斯然了。

赵唯一:“？”

你在干嘛林宗熙？！！

林宗熙这一下场，自然引得一群八卦的起哄声，尤其在赵唯一站在篮球场下面时，好事者八卦声更响了。

阮斯然面无表情地看了林宗熙一眼，又看了眼他手中的矿泉水，直接无视掉，走向赵唯一。

看到他过来，赵唯一开心，直接把水和湿巾递给阮斯然，笑得灿烂，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打得非常好！”

阮斯然接过水，直接大口灌了下去。

他身上有很多汗，但气息并不是那么喘，赵唯一用手上的湿巾去给他擦额角的汗，又转向脖颈和锁骨。

阮斯然动作一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想要阻止她的行为。

可他的手心又烫又湿，她的手腕又细又凉，相触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一种电流过身的微妙感觉。

阮斯然垂眸，掩了所有情绪，松开手腕去拿她手中的毛巾，低声道，“我自己来。”

赵唯一默默放手，就这么现在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

全场那么多人，她能感觉到有很多视线注视在他们俩身上。

她起了点坏心思，叫他，“阮斯然。”

他动作一滞，抬眸看她。

“现在可能不仅仅是误会了，可能大家都觉得，我是你女朋友了。”她用眼神示意周围的目光。

阮斯然嗓音淡淡响起，“所以？”

“所以，你不应该对我的声誉负责？”

阮斯然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赵唯一察觉到他在笑自己已经明示他了。

嘴硬道，“本来嘛！那这样，以后我没和你在一起，也不能在学校找男朋友了！”

“你还想和谁在一起？”他问，声音凉薄，是十二月冰山上的雪。

＊

·

很快就吹起了哨子，中场休息结束，开始打下半场。

整场比赛结果从一开始就可以预见，建筑系高分赢得比赛，阮斯然表现的异常风骚，非常拉风。

以至于都让303众人不敢置信。

“草哥绝对受刺激了，从没这么开屏过吧？这浑身根本压不住的表现欲！”

“没看见仙女小姐姐来了嘛！喜欢的人看自己打球，投球率都提升百分之九十，更何况草哥这种实力，那不得场上风骚一把？”

“我觉得吧，可能和刚刚小姐姐和林宗熙说话有关系！你们没注意到吗？草哥当时看到小姐姐和林宗熙拉手说话，脸色非常不好！这不得在情敌面前好好秀秀？”

“讲真，他仨啥关系，我看的头疼，感觉都有点意思，又都没多少意思……”

“梁星岂，脑子不够用就别为难自己了。你就是毛利小五郎，百分百排除法。”

“……”

比赛刚结束，赵唯一本想去找阮斯然的，但在此之前，她接到了郑郁风的电话。

“上次让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确实有点蹊跷，你现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资料已经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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