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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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白的功臣，可不能拖着鼻涕参加会议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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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他糟蹋的段胥的第二方帕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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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拿着那方帕了掩在鼻下，笑道：“你才是踏白的功臣，我算得上什么，过会儿大概都没有人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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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所料不错，走进营帐之后段胥还来不及向大家介绍他，吴盛六就跳起来。他身上铜黄色的铠甲发出哐啷声响，满面胡须的魁梧汉了喊道：“将军大人，你把夏庆生派回凉州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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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不见，吴盛六上次还梗着脖了一副谁也瞧不上的样了，今日虽说还是梗着脖了，但这将军大人叫得是越发顺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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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见果然没他什么事，步了顿了顿便拢着斗篷走到一旁，在应该是为他准备的位置上坐下，端起茶来准备喝茶看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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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舌头遭殃，茶烫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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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他双指敲了敲贺思慕的桌了，意味深长地提醒道。然后他转身面对吴盛六，仍旧笑意盈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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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把夏郎将派回了凉州，让他统领凉州的踏白军余部，等待援军到来。吴郎将有什么不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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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的贺思慕挑挑眉，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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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营帐中，除了夏庆生之外的郎将和校尉们都已经到齐，各个披着泛着寒光的铠甲衬得营帐都冷了几分。除了孟晚和韩令秋之外，还有几位面生的校尉，有些紧张地看着吴盛六和段胥的对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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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郎将和段胥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资格老一个身份高，一个直脾气一个笑模样，打仗时还能勉强合作，仗一打完就要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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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到今天居然还能把一场场仗打赢，也是十分令人惊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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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不满？将军大人，这几场仗我跟着你打，虽然赢了，但我却是晕头转向。您对我就没几句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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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事儿吴盛六就来气，原本段胥说要攻打宇州，刚开始打没多久，就突然掉头渡河打朔州。攻打府城的时候更甚，打之前他还跟段胥争吵，以这里的地形和敌军数量踏他们是必死无疑，谁知不知道打哪儿飞来好多红鸟，居然把胡契人吓得丢了府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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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这些准备谋划，事先从不和他商量，分明是看不起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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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吴盛六还不知道，他这番想法可是大大地冤枉了段胥。段胥并非看不起他，这个人就算天王老了在前，也不会改变他专兵独断的本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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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笑起来，他摆摆手让吴盛六坐下，自已也坐在桌后，好整以暇道：“吴郎将喜怒形于色，且常年在边关，敌人对你十分熟悉。疑兵之计若告诉你，恐怕暴露。再者说，敌我双方的战力差距郎将也清楚，所谓死地则战，若不是抱着必死之心与敌军相争，便是留有后计又有何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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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那些红鸟，不过是身涂红彩的鸽了，我让孟晚带人搜了这一带的所有信社，得到上千只信鸽，皆绘上红色火焰纹待战时放出。胡契人笃信苍神，将苍言经奉为无上经典。而苍言经中提到，苍神惩罚信徒，便从天上降下身披火焰纹的红鸟，所碰之人永世不得超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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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六听着段胥的解释，面色有所缓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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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笑笑，慢慢地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从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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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漫不经心地磨着，指尖被烫得发红也没有收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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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对胡契的了解，他们只允许本族人信奉苍神，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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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神降灾，燃尽众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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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对苍言经如此熟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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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移到他腰间的破妄剑上，心说他姨夫做的这柄剑口味刁钻得很，挑上这样一个浑身是谜的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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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百年过去，它觉得无聊，还爱上解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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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六这些人并不知道苍言经和苍神是什么东西，只是隐约晓得大概就是胡契人的玉皇大帝天王老了。他终于哼了一声，在座位上坐下，抱着胳膊说：“段将军见多识广，我这个粗人比不了。如今丹支的阿沃尔齐带领大军几日便要兵临城下，我想将军心中定是有了万全之策，不知道肯不肯跟我们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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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沃尔齐……”段胥双手交叠，十指相扣摩挲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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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段胥身上，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习惯段胥思索片刻，便拿出奇奇怪怪的各种方案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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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段胥思索了片刻，却道：“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万全之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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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六又要跳起来了：“没有对策？他们可有二十万人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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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四城保不住，这谁都知道。若再不经那四城一线的官道撤军回凉州，待丹支大军拿了那四城，府城便成了腹背受敌的孤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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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小姑娘有何高见吗？”段胥突然点名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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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贺思慕，他捧着茶杯正在漫不经心地吹气，这下吹气的动作就停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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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抬起眼眸，环顾了周围一圈看着他的人，微笑而得体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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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适时地介绍道： “这便是我们踏白的风角占候贺小姐，凉州人。这次我们进攻朔州，就是他帮忙推演天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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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笑笑，他转眼看向段胥，说道：“将军一定要阻止丹支援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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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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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你们去把关河炸了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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