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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国开国不足百年,至今繁荣昌盛,自前朝留下的传统有许许多多,在傅茗渊看来有好有坏,百官也秉持着不一样的态度。有人道,前朝的亡国皇帝是个昏君,风俗不能留;随即又有人反驳,延国背临檀扬二国,若是不搞好关系,恐怕会有大乱。
话题扯来扯去,早已扯不回本来的问题上。边境难民暴涨,食物贫乏不说,存在的隐患便是暴动,光靠一个定襄侯守着,难免要出乱子。
传闻这定襄侯乃是云太师的儿子,自告奋勇去了边疆,把老爹气个半死。如今察觉到了危机,太师当天就前来御书房,提议道:“檀国告急,以如今的兵力怕是撑不住,不知陛下可有派去的人选?”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想着把自家儿子给弄回来了!
傅茗渊心中不悦,但无奈太师说的是真,难民的矛盾可大可小,若是真闹起来,必定要前去镇压,起码得派去个四品以上的将军。
景帝瞄了她一眼,即刻明白了此事还得听老太师的,遂点头应下。朝中左右将军之下,还有十三名拿的出手的将军,但究竟要派谁去,却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待老太师一走,傅茗渊便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沉思之时,感到袖子被人拉了拉,低头一看,是景帝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老师……还疼么?”他指着她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
“不疼了,我擦过药了。”她摇了摇头,瞧着景帝眼眶周围黑黑的一圈,又有些于心不忍,“微臣罚你,是希望你不要如此贪玩。至于这等小伤,无碍。”
景帝听罢,目光骤然闪亮起来,乐呵呵道:“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去小皇叔家里吧!”
傅茗渊的腿又反射性地一抖,纳闷道:“去慧王那里作甚?”
“你忘啦?”景帝憋屈道,“小皇叔说,你要与他一起和朕开宴会呢!”
……啊,她差点忘了这回事。
“现在刚过辰时,陛下就想着要玩了?”她摆起了脸,“先回去批阅奏折,晚上再去慧王府。”
景帝闻言,本是笑得欢愉,这下突然撅起了嘴,眼睛红红的,差点就要哭出来:
“——你没有人性!”
***
临近傍晚,景帝总算是将一天的任务给完成,提着灯笼兴冲冲地奔向了慧王府。
一提到要去夏笙寒的家里,傅茗渊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无奈小皇帝想要她去,她便只好硬着头皮去。
慧王府就在宫外不远,步行而去不过半个多时辰,他二人为了方便,也只捎上了辛公公一人。
真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怎么说也是王府,档次自然比她的博书斋要高,下人们肯定不比皇宫少,说不准……还会冒出个王妃什么?
她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内心却是在窃笑:不晓得什么人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嫁给一个疯子?
正当她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走到王府门口,才发觉这座府邸与她想象中的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没有侍卫守着就算了,无人来迎接也算了,不知道多久没打扫过了,门前还散着落叶;从端礼门望过去,屋子里阴森得令人不敢靠近。
一阵风吹过,如此清冷。
——这里真的是王府么?!
好吧,她真是太高估疯子了。
傅茗渊不情不愿地挪步进去,等了片刻才有一个老太监前来道:“原来是陛下与傅大人,快些进去罢,王爷已在后院等候。”
傅茗渊点点头,跟随对方上了回廊,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在王府里看见第三个人的身影。即是说:这座王府里,除却夏笙寒本人,只剩下这名老太监。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个王爷?
尽管她的内心澎湃至极,景帝与辛公公却全无异常,好似早已习惯。不多时三人已至后院,瞧见一张长桌上零星摆着几道菜,而夏笙寒则是坐在桌前喝酒,见他们来了也不起身,只道:“文烨,矮子,过来。”
“小皇叔,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景帝笑眯眯地跑了过去,傅茗渊也随后跟了过去,坐在夏笙寒的对面。
隔的越远越好!
她正有几分得意,而慧王府上的那名老太监默默走了过来,不作声将饭菜与茶水全数推向了夏笙寒与景帝那边。
……除非站起来伸着腰,不然她连水都别想喝。
这简直就是威胁!
傅茗渊平定下怒气,猛地站了起来,再坐到夏笙寒那一侧,狠狠瞪着他。对方像是没察觉到她杀人般的眼神,微笑着给她与景帝倒了杯酒,与景帝道:“等吃完饭再将礼物给你。”
景帝笑呵呵地将酒一饮而尽,倒是傅茗渊许久未动作。
夏笙寒目光微动,指着酒杯道:“矮子,你怎不喝?”
“我……不喝酒。”她补充道,“滴酒不沾。”
“哦?”夏笙寒倒酒的动作一顿,仔细打量起了她,眼神里露出怀疑,刻意提高了声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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