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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元冷竹却挡在他下朝的路上,恳请她不再加杀戮。
他至今仍然记得她清亮的眼神:“陛下,够了。再这样下去,您都没人可用了。”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实在不可理喻,泱泱上国,哪里会担心无人可用。他道了一声:“妇人之仁,后宫不得干政。”就拂袖而去。
但是从那天之后,他还是命人刑罚减轻,能不杀就不杀。
穆明泓望着此刻打扮成青年来听审讯的元冷竹。
你是在关心么?
穆明泓直到此刻才终于下定决心。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本想仿效前世,牛党连根拔起,即便不杀,也绝不会再用了。
可是望着皇后的眼神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却逐渐消失了,头脑前未有的清醒。
因记忆始终不全,他常觉得那一世的他,不是自己。那是个和自己很像的陌生人,他做了许多错事,挣扎着痛苦着,却始终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直到他失去一切的时候,他才终于知道对他来说最重的是什么,可却一切都难以挽回了。
他终于看着众人道:“牛小元一手遮天,在朝中,人人都需与他打交道。若大肆株连,不是皇上的本意。”
众臣终于松了口气,都道殿下言甚是。连元阜南也十分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眼神中闪着狠厉光芒的少年,终于成长了。
“只是曾与牛小元一起贪墨的牛党,也不能就此轻松放过。如今朝廷艰难,每次让勋贵募捐,大家都说自家捉襟见肘。”
穆明泓唇边冷笑,冷冷地道:“牛党死罪可免,但想脱罪,还是早日献出家财吧。”
众臣面面相觑,这位储君这个路有些看不懂。那丞相忍不住道:“殿下,如此恐遭恶名,不若加税。”
穆明泓摇头道:“丞相不知如今
民间税重到何等地步了。再加赋税,恐怕等不到墨勒人来,们大越就亡了。”
众臣皆惊,只有元冷竹心中点头,穆明泓说的不就是前世的情景。
牛小元呵呵笑了起来道:“是贪心,但贪墨的那些银两,难道是给一个人的?”他的声音变得凄厉:“为了让上下一心,为了喂饱这些蛀虫们,只能如此做!穆明泓,你看看你现在做的,和又有什么区别?”
他望着穆明泓冷笑道:“可能区别是,到最后,你比的名声更坏!还未曾向京城勋贵开刀,就已经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元冷竹心中也不由一惊。阉党为祸,其实亦是朋党之争,穆明泓前世杀的朝堂一空,也是为了改换气象。
她想起那些江南才俊,他们都是穆明泓的左膀右臂,乘着这血腥的东风崛起。虽然英杰辈出,但是到底根基太浅,又有些过于激进。
种种举措,在朝廷之上侃侃而谈的时候,听起来都很好,但实施起来就又难免变成伤民扰民的恶政。因此穆明泓铲除阉党之后的朝局,竟比景宏皇帝之时更为混乱。
穆明泓望着元冷竹,她眸中闪着担忧的情绪。元阜南亦道:“殿下三思。”
穆明泓却道:“为国分忧,岂能吝惜自己的声名。太傅大人,您德高望重,为官清廉,处事公正,这件事情就交给您了。”
元阜南皱眉,却听旁边的洛盛泽道:“太傅大人军务繁忙,恐怕无暇抽身。下官向殿下请命,愿接下此事,为朝廷分忧。”
众人皆一惊,洛盛泽本来就是牛小元的铁杆同盟,如今临阵倒戈又这般积极地清除自己昔年同党,这朝廷怕是要大乱了。
元阜南沉沉地道:“洛大人巡查京师,亦事务繁忙。此时事关重大,殿下既然信得过老臣,老臣就此领旨谢恩。”
说着元阜南跪下行礼。
众臣亦一起跪下。而牛小元依然坐在椅中,他看着堂上的储君,忽然道:“穆明泓,陛下答应不祸及我家人。”
穆明泓沉沉地看着他道:“谋害方秀才,勾连科举案的主谋,是你的堂弟。像他这般手上有血债的人,自然得
血债血偿!”
众人都被穆明泓话中的杀气慑,而牛小元怔了一怔,忽然呵呵道:“好。好一个血债血偿!殿下,国舅羽落候慕容哲,亦是科举一案的同党,殿下也一视同仁,办了他吧!”
众臣都不由微微一惊。这牛小元咬不住太傅,又开始咬国舅。莫非疯了吗?他如此重罪,能免了凌迟夷九族的重罪,都是因为皇帝仁慈。现在他居然开始攀咬国舅,这是连最后一点情分都要耗尽吗?
也有人心中想,牛小元敢如此说,想来手中大概握有证据。
元冷竹却不禁与穆明泓对望一眼,七月半的曲会之前,元冷竹从慕容哲口中诈出了线索,他们才在方家花园内掘地挖出了重的物证。
慕容哲牵涉其中,应当是毫无疑问的事儿了。
元冷竹心上沉沉的,这位国舅,前世只是不成器而已,并未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缘何今生却敢掺和到科举舞弊案中了?
穆明泓冷冷道:“好,记下你出首同伙之事。牛小元,你还有什么话说,也不必急。你会被关押在本王府邸,你什么时候想起什么了,随时可以告诉本王。”
众人都一惊,那御史大夫忙道:“他这样的重犯,应当关押在诏狱,再不济也该入大理寺大牢……”
他的话还没说完,穆明泓沉沉地道:“本王乃此次主审,大人若有异议,向皇上上折吧!今日就到此,大家回去草拟折公告,即日起,就辛苦元太傅清查牛党了!只是不宜拖得太长,三个月足以,三月之内不肯交出,那就陪牛公公一起上路,全家流放吧!散会!”
众人没想到此次审问,穆明泓如此强势,几乎是他一言堂,全然不问众臣的意见。
看来这位储君登位之后,他主政亦是这样的风格。
众臣心中皆不知这位储君会大家带往何方。
散了之后,元冷竹想到今日所见,心中也有些沉重。她明白了父亲带她来的用意。他在向她说天下事,也在告诉她世事纷繁,想要做好一件事有多么难么?
两人出了宫门,她终于能松口气,却听穆明泓在身后道:“太傅大人留步。”
两人只能停下脚步。元冷竹正想往后缩,却听穆明泓轻声道:“阿竹,你为何今日也来了。”
元氏父女俩一惊,他们互相看看,本来觉得今日元冷竹的伪装很成功,不知道穆明泓到底如何看出来的。
穆明泓看着这父女二人,被揭穿了,却都一派平静,似乎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穆明泓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元冷竹会那般肆意。原来元太傅不仅不管她,还纵着她。
他看着自己贴着小胡子,眼神明亮的皇后。此刻的她还这般朝气勃勃,没有被繁重的宫务,婚姻生活中的不愉快压得暗淡。
元冷竹见穆明泓凝视着自己的模样,既欣赏又有些谴责,她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就朝他行个礼,转身就跳上了车子。
元阜南也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干脆利落地不给穆明泓面子。
他心中却没有放松,反而一沉。唯有熟悉才会如此无顾忌,女儿真的对穆明泓丝毫无意吗?
自己虽然不愿意女儿嫁给穆明泓,可是此刻在阴沉的夏日天空下,身着?爪金蟒袍的青年却俊逸超凡,矫矫不群,日月为之失色,实乃罕见的美风姿,好男儿。
元阜南心中微叹,却听穆明泓道:“太傅大人,阿竹如今可许了人家?”
元冷竹没想到自己这般不给他面子,他还追问父亲。
元阜南眉头一皱:“殿下这是何意?不论小女是否许亲,元家都不敢高攀储君。”
说着元太傅朝他一拱手,转身就要上车。
穆明泓却在他们身后道:“巧了,阿竹未曾许婚,本王亦然。太傅大人,与小姐之间有些误解,但是我们亦是共患难过的。与其让小姐盲婚哑嫁,太傅不若给本王一个机会。”
车中的元冷竹,车外的元阜南都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话啊,自古成就姻缘,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家不都是盲婚哑嫁吗?
但是元阜南自己也不是那么遵守规矩的人,而元冷竹亦然,此时也不便拿什么礼法的大帽压他。
元阜南回身看着青年,亦想到他之前说的话,自己女儿虽然说一个字都不
信,元阜南心中却不敢全然当成假的。
他已经派人去江南彻查当年之事,顺便再好好调查女儿和穆明泓之间的纠葛。
他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青年,终于问:“你待如何?”
元冷竹一时急了,掀起了帘,低声道:“您莫理会他!”
而穆明泓已经道:“太傅大人,昨日已经在朝上拒婚。的皇妃之位,只有阿竹能坐。太傅,还请您给一些时间。一年为期,这一年,还请太傅大人不为阿竹再说人家。若是一年之后,还是没法打动阿竹,就为她添妆,奉上一份嫁妆。”
穆明泓眼神深沉,眸光明亮,与方才在殿中那个杀伐决断的储君仿佛不是一个人。
元阜南凝视着他,这样的诚恳又能干英俊的青年,倒是很符合自己设想中的佳婿模样。
可惜他是穆明泓,是未来的君王,他心中有天下大事,后宫三千,阿竹又是那般性子,显然并非良配。
元冷竹忍不住道:“您别答应他!”元冷竹看着穆明泓,不由十分生气,哪有这般无赖的人,已经被屡次拒绝,结果他却越挫越勇了。
元阜南回头看了一眼女儿,想到她曾说过的无意婚姻的话,心中又十分踌躇。女儿对穆明泓又如何想呢?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孩与男子这般精诚合作,却一口咬定说并无男女之意的。
他最终叹息道:“殿下,您这又是何苦?”
元冷竹十分着急,但穆明泓立刻一躬到地道:“多谢太傅大人。”他抬头凝视着元冷竹道:“阿竹姑娘,们能重新认识一次么?”
元冷竹只觉他的目光诚恳而温柔,溢满浓情。她的心一跳,放下了车子帘,她定了定神道:“你不白费功夫。一切早已注定。”
穆明泓却只觉心中一痛,若说注定,前世你是我的皇后,今生也应当如此才对。
从皇宫回来,元冷竹只怪父亲不该吐口。元太傅却沉吟着道:“竹儿,你可感觉到你对殿下与旁人不同?”
元冷竹心中叹息,当然不同啊,前世们是夫妻啊。她只道:“们只是比旁人更熟悉一些。可是爹爹,这般熟悉,还是
不想嫁他,可见们并无缘分。”
元太傅微微叹息,又忽然道:“人之缘分,原说不明白。你娘当年,美名远播,也并不属意于我,但最后还是我们成了夫妻。阿竹……”
元冷竹一惊,她转头看着父亲,又想起母亲昨夜跟自己讲述时候,忽然停下来,又若有思说忘记了的模样。
她的心微微跳动起来:“父亲,娘当时求亲的人家很多么?”
元阜南的唇边露出一丝极淡的微笑道:“自然了。江家女儿本来就以绝色著称,而你娘又是江家最出色的女孩,未及笄之时,向她求亲者众。那时候你爹我,只是个军中莽汉,虽有些功名,但是江家历代联姻的都是文官,本以为自己没多少希望。”
元冷竹心中一沉,但她却没有显露出来:“喔,那江家属意的人选是谁呢?”
元阜南看着女儿,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眼神变得犀利。“阿竹,你为何突然追问这些陈年往事?当时江南适龄男儿,应当都曾向江家求婚,但你爹是最后雀屏中选的那个人,你可知道为什么?”
元冷竹见元太傅似乎察觉了,不肯说。她心中虽然失望,但也很好奇自己父亲到底有什么秘诀。
元阜南沉沉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就是像方才储君殿下那样的,靠得是毅力与决心。”
元冷竹一呆,不由脸上绯红道:“爹,穆明泓是脸皮厚。”
太傅点头道:“脸皮薄,就什么都没有了。”
元冷竹急道:“父亲!”
元太傅见女儿认了,立时道:“阿竹莫要着急。穆明泓已经是储君了,们本来身份悬殊,还是不对他太过苛刻。若是你当不愿,爹绝不会你嫁出去。你且放心。”
元冷竹转过头去,心中微叹,这算什么事儿呢?前世自己靠请动圣旨赐婚,才硬生生强嫁给了穆明泓。今生自己不来烦他了,他却无论如何都赶不走。
她坚定了早日造海船的决心。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父女俩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晚了。
江夫人已经醒了,只是模样十分不好,水米都不进,令人担忧。而元碧萧则自昏
倒之后,一直未醒。
元冷竹先去看了母亲,哄着母亲吃了一些桃花籼火腿粥。
母亲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流泪道:“竹儿,的竹儿,娘不是有意弄丢你。竹儿……”
元冷竹只能对着她反复地轻声道:“娘不怪你,回来了。的不怪你。”
再去看元碧萧,却发现她的呼吸十分微弱,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元冷竹十分惊慌,忙叫浣芳。如今浣芳待她的态度大变,再不像金陵时那般亲热,冷淡的模样,倒是与前世相仿。
元冷竹知道浣芳护主心切,也不与她计较,只叫她去请大夫。
浣芳却道:“小姐发了病,就是这般模样。叫大夫也没什么法。”
元冷竹没想到浣芳都这般说。
她瞬间想起了元碧萧对她说的话:“终日躺着,大家总窃窃私语说活不过春天了。”
元冷竹沉下脸来道:“怎么能如此怠慢!去请!”
她毕竟是掌家之人,这般沉下脸来,没人敢逆她的意思。
浣芳一摔帘走了出去,嘟囔道:“你不气她,她会病得这么重么?”
元冷竹看着呼吸微弱,面色苍白的姐姐。这样躺着,如此安静的模样,只让人心疼。不会有人相信她是那样恶劣的性子。
元冷竹一时想到穆明泓今日的话,一时又想到前世三人之间的纠葛。乱成一团,爱恨纠缠,实在难以分解。即使死亡都没有让这一团乱麻解开。
她轻声道:“穆明泓不肯放弃。可我不想嫁给他。姐姐……你是不是很开心,可愿意睁开眼睛了吗?”
她凝视着元碧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前世你又知道些什么?你在中间做了什么事儿?和穆明泓走到那样不可挽留的地步,你又做了些什么事儿?
大夫总算来了,灌了些药汤进去,又给她开了些滋补的食材,也炖了汤,一并灌了下去。这般元碧萧总算不再那么像个死人了。
元冷竹知道元碧萧这病,还是得去请千金名医来看。
她满腹心事,回到了自己的荷风小筑,才能喘口气。
她躺在池边的凉簟上,看着月色下的荷花花骨朵儿
随风摇曳,正昏昏欲睡之时。却觉有人注视着她。
她悚然一惊,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3009:00:00~2020-12-06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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