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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陋巷小院之后,云泽一路低着头,闷头走路,以至于最终走到了哪里,连自己都不知道。
城中村的环境很差,坑坑洼洼的道路两旁,也并没有路灯。所幸今晚的天气还算不错,月光相当皎洁,足够照亮这个一旦入夜之后就会变成黑灯瞎火的城中村。
毕竟比不了真正的城里。
云泽忽然停下脚步,略微抬头,目光扫过周遭。
坑坑洼洼并不平整的泥路两旁,都是些已经沦为废墟的旧房,屋顶破烂,四面漏风,而且杂草丛生,甚至还在一栋塌了大半的老旧房屋里堆满了各种垃圾,从红白蓝绿各色的塑料袋,到腐烂发臭的瓜果皮肉和烂菜烂叶,应有尽有。
云泽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还在俗世时,最惨最惨的时候,丁启茂和何伟父子还带着他拔过垃圾,跟那些侥幸逃过了许多人魔爪的野猫野狗抢食。
猫肉发酸,但狗肉很香
而在那次之后,他们就陷入了再也没有任何食物的窘境之中。
再然后
云泽垂下眼帘,忽然咬紧牙关,捏紧拳头,无论牙齿还是指节,都在咯咯作响。
被人揭穿之后的感觉,很不好。
第一次,云泽无比强烈地想要杀人,甚至要比当初饿得两眼昏花时,还要更想杀人。
也是第一次,想要杀的人,是那个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在给他糖吃的丁启茂。
毕竟,只要人没了,那偿还不了的人情,也就一起没了。
哗!
已经被多年风雨摧残到近乎支离破碎的屋瓦,忽然被人踩落了一些碎片,沿着倾斜的屋顶滑落下来,然后掉在地面上,在此间格外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十分突兀。
云泽冷眼望去。
一个,两个五个,六个
整整十个腰上悬挂着各种材质身份牌的瑶光弟子,以及一位身材高大,眼瞳阴冷的年迈老人,腰上佩戴金质书写“瑶光”二字的身份牌,双手负于身后,身形笔直地站在一间破屋的屋脊上,整个人都仿佛一把已经出鞘的利剑,剑气在身周横生而出,绞碎风岚,呼啸炸响,声音刺痛耳膜。
旁侧一间破屋的阴影里,千娇百媚的美人骨笑意盈盈,眸光森冷,扭腰摆胯款款走出,最终是在云泽身旁不过十步的距离外停住。她笑意温婉,眼角眉梢都带媚,眸光流转,楚楚动人,语气又轻又柔。
“要活的。”
“这不合适。”
一身剑气肆意横生的瑶光长老瞥了这位欲仙子一眼,语气并不很好,眼神里也隐含着厌弃之色。但毕竟圣主有灵,这位瑶光长老无可奈何,只得听命行事。
“他是杨丘夕的弟子。”
瑶光长老又补充一句,转而看向云泽,负于身后的双手,双臂缓缓张开,掌心垂落向下,吞吐皎洁圣辉,缓缓凝成两把通体都被笼罩在一层细密白光中的长剑,在他掌心之下缓缓旋转,继而各自一分为六,统共一十二把白光剑,剑芒三寸,剑吟阵阵。
赵飞璇神情微冷,继而重新展露明媚笑意。
“十长老尽管放心便是,抓住之后,此人最多活不过三日。”
美人骨眸光迷蒙,欲念横生,好不娇媚。
“他可是那位云温书的独子,如此大好的鼎炉,奴家,着实不愿浪费啊!”
城中村最边缘的位置,有一座烂尾楼。
楼顶,腰后横刀的庄穆兰身形挺拔,迎风而立站在楼顶最高处的边缘位置上,眸光隐晦,望着极远处已经被瑶光弟子围在中间的云泽,低头略作思忖之后,转而看向身旁一位五短身材,黑衣黑裤,黑布罩面的中年人。
而其黑布上方露出的,是犹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睛,眼角带着明显的皱纹。
“徐老道不在,叱雷魔猿也不在,大好的机会,你不出手?”
哪怕已经共行多日,庄穆兰也仍是有些承受不住中年人眼眸里无时无刻的冷冽寒光,只看一眼,便会觉得通体生寒,四肢僵硬,如坠冰窟,是哪怕中年人未曾正眼看她,也仍是仿佛身边有着一条毒蛇正在伺机而动一般,随时都会展露毒牙,一击毙命。
庄穆兰稳了稳有些寒冷的心神,挪开目光,继续看向远处瑶光弟子围杀云泽的光景。
中年人默不作声,回头看向陋巷小院,片刻后,才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格外嘶哑道
“老家伙和那叱雷魔猿的神识,一直都在云泽身上。”
略作停顿,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中年人难得大方一回,多解释了一句。
“只有六成把握。”
“六成”
庄穆兰暗自斟酌,随后轻轻点头。
“是不太够。”
她皱起眉头,瞥了眼远处所图不轨的赵飞璇,眼神中满是嫌弃之色,继续开口道
“你不阻止她?万一打草惊蛇”
“这是皇主的安排。”
中年人眼神不悦,瞥了眼庄穆兰。
一瞬间,这位庄家遗女手脚冰寒,也似是浑身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整个躯体都变得无比僵硬。
自知不该多说废话的庄穆兰低下头去,身躯颤抖,习惯性搭在腰后横刀上的手,下意识就握紧了刀柄。只差一点儿,就一点儿,她就要拔出横刀,却也在最后关头生生压制住了这个念头,因为庄穆兰心里很清楚,一旦拔刀,下一瞬,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任何细节都没有逃过中年人的眼睛。
他忽然笑了起来。
庄穆兰细微的呼吸声都已经带上了颤音。
“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冲我拔刀。”
中年人回过头去,隐匿秘术之下,哪怕就在老道人与黑衣小童的神识范围之中,也不曾被察觉到一丝一毫。
“但你得做好丢命的准备。”
方才只能勉强够到庄穆兰胸前的中年人,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柄牙刀,随意把玩,晶莹剔透仿佛玉石一般的骨质刀身,犹如穿花蝴蝶一般游蹿在他格外短小的五指之间,锋芒毕露。
庄穆兰咬牙切齿,肝胆生寒。
真名姓徐的老道人,与仍旧愤愤不平的黑衣小童,正要出门离开时,丁启茂忽然叫住了两人。
他手里拄着拐杖,格外艰难地追到院子里,好不容易才终于按下心中波澜,眼神仍是有着些许复杂。而当两人终于转过身来时,丁启茂已经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将先前的那些暂且抛之脑后,神色郑重,说起了另一件刚才想说,却差点儿忘了说的事。
“九月初的时候,有过几个人找到了我,问的是有关小泽的事。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历,问了好几遍都没人告诉我,所以,我什么都没说。但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头很疼,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疼。虽然不知道,但”
丁启茂神情复杂,犹豫许久才终于开口道
“我觉得,我可能跟他们说了什么。”
老道人闻言之后,挑了挑花白眉毛,有些意外当初那些受了姜北之命前来探查的姜家人,在面对丁启茂区区一个八品练气士时,竟然也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但老道人却对此并不在意,毕竟他是知道那些人的来历的,而且做事足够小心谨慎,也不会平白无故就伤到丁启茂。
黑衣小童脸色阴沉,心情烦躁,扭头望向远处。
“你先去吧,一个炼虚合道大能境的瑶光长老,不是泽儿可以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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