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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逢集一场意外,剑气小镇大几百人都惨遭殃及,伤者不计其数,死者更是不少,云泽留给老人卫熵的两枚灵光玉钱,虽然同样数量不少,但人死不能复生,有人贪财,也或看在老人卫熵的面子上听罢了解释,愿意讲道理,懂得分寸,自然不会再来为难云泽,但在此之外,仍是有着不少死者家眷,以及许多贪得无厌之辈,在褚家一群家丁拿出了更多银钱之后,立刻换了阵脚。
凡事讲究一个先礼后兵。
褚辽的礼,已经到位,至于后面的兵,倘若真的要动,哪怕身为今日这一切始作俑者的褚阳,其实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一方面当然是早早见过了云泽的手段,仅凭一双肉拳,便就打断了其手中佩剑,并且一路势如破竹,轻而易举捏住其脖颈,一路如同拎着一只小鸡崽一般走出房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洞明麟女宁十一与云泽走得极近。
具体缘由如何,褚阳未曾见过云泽手腕脚腕上的灵纹烙印,便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其实也不是完全想不明白,只是相较于眼前的事实,对于云泽本就有着极大成见与恨意的褚阳,当然更愿意相信外界那些看似有着真凭实据的传言。
自欺欺人,先自欺,后欺人,褚阳也算是将其中道理贯彻得明明白白。
所以才会有了今日想要上门闹事的一幕。
却不想竟会半路相遇。
听着身后一众池鱼的愤怒喝喊,褚阳嘴角噙着冷笑,忽的一抬手,已经吵醒了几乎整座小镇的人群立刻稀稀拉拉地安静下来。
“姓云的,”
褚阳上前半步,来到与褚辽齐平的位置上,老神在在开口道
“方才我爹已经说了,我剑气小镇数千人,实在不愿妄生是非,故而才会劝你一句,还是尽快离开剑气小镇,毕竟如同昨日那般的意外,任谁都不会愿意再见一次,我剑气小镇数千条人命,也没有哪个该与你这一身罪恶馨竹难书的魔头陪葬。最后再说一遍,滚出小镇,拥有别再回来,我不欢迎你,我褚家不欢迎你,我剑气小镇数千条人命同样不会欢迎你!”
褚阳手掌压下腰间悬配长剑,蓄势待发,冷森森道
“姓云的,众意难违啊!”
一言罢,于其身后的一众池鱼,立刻高举拳头,再次喝喊起来,声音连成一片,已经不仅仅只是惊醒了几乎整座小镇,更有许多人已经匆匆赶来,见到眼前境况,或是保持冷静作壁上观,或是头脑一热加入其中。选择前者的不在少数,只是即便如此,褚阳父子身后的队伍,也依然逐渐壮大了起来,声浪阵阵,并且开始随着身为始作俑者的褚阳父子缓步上前,步步紧逼。
云泽与宁十一的脸色极其难看。
穆红妆与傻书生陈也也已经赶了过来,见到这般场面,当即一愣。后者眼圈黢黑,面带倦容,显然还没睡醒,却也被小镇居民的士气滔天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穆红妆脸色阴沉,脚下重重一踏,便就一跃翻身而来,稳稳落在云泽与宁十一面前,双手交替捏在一起,咔咔作响,便连脖子也是一同拧得咔咔作响,一身血气已经沸腾起来,浩大奔腾,传出阵阵有如闷雷滚滚一般的巨大轰鸣声,掀起阵阵灼浪,扑向褚阳父子二人。
感受气机之后,两人尽都脸色一变。
褚阳尚且还好,虽然只是药罐子,却也仍是十二桥境的修为,并且昨夜沐浴剑气又有提升,更上一层楼,面对不知深浅的穆红妆虽然足够警惕,却也有着一定的底气。然而只有气府境的褚辽却是被迎面灼浪打得一阵窒息,面红耳赤,着实想不通眼前个头不高的女子不过一介命桥罢了,又是如何能够给他带来这般可怖的压力。
人群喝喊的声音当即一弱,被这一股灼浪压得喘不过气来,一群人当即面面相觑。
仅凭独自一人的气势,便就压过了上百人,哪怕其中多为凡夫俗子,却也是让宁十一侧目相望。
褚阳眸中精光激射,杀意沸腾,上前一步拦在褚辽身前,手掌一拍,长剑激射出鞘,立刻带起一抹雪白剑光伴随清亮长吟,将迎面而来的压力一斩破去,随后落入其手中,剑身轻颤,仍在长吟不止,直指穆红妆。
眼见于此,穆红妆面上露出些许意外之色,却也很快便就换做狞笑,一脚踏出,重重落地,发出轰的一声巨大闷响,以至于整座地面都能清晰察觉到随之一阵,连同不远处的千顷碧湖,湖面上都跟着震出了层层涟漪。
“想打架?老子陪你!”
言罢便要冲出去。
却被宁十一伸手按住了肩头。
一腔血气早已蓄势待发的穆红妆,只觉得体内气机一滞,像是流转于体内道路之时,原本格外平坦的一条条路,忽然就被一剑斩断,形成天蜇,难以逾越。
穆红妆俏脸憋红,一阵咬牙切齿,猛地转头瞪了一眼走上前来的宁十一。
后者不闻不问,目光接连扫过褚阳父子身后的一众池鱼。
“昨日之事,只是一场意外,还望诸位能够见谅。外界有关云泽的传言如何,宁十一不是没有听说过,却也只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罢了,宁十一只肯定在场诸位能够保持冷静,不要误信奸人谗言,成为帮凶,毕竟在场诸位多为修士,倘若因为今日之事,心境蒙尘,就反而只会贻害自身。”
宁十一声音不大,但却足够传遍此间。
褚阳与褚辽父子二人,脸色微沉。
心性更加不定的褚阳手中长剑一挥,寒光如水,眼神冰冷盯着宁十一。
“十一姑娘,你乃洞明麟女,身后是洞明圣地,一言一行,亦会代表洞明圣地,却又如何敢说,说我与父亲二人乃是奸人?!云魔头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天下间人尽皆知,十一姑娘方才所言,褚阳可否理解作,十一姑娘是在说这一整个天下间的所有人都是是非不分之辈,全都瞎了眼?!”
褚阳冷笑一声,阴恻恻道
“十一姑娘,在下劝你千万可要慎言啊。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尤其十一姑娘代表的并不仅仅只是自己,还有身后的洞明圣地,倘若十一姑娘方才所言被人传了出去,不光于你一人,更于洞明圣地而言都是难以承担的大祸!”
褚阳方才言罢,那油光满面的褚辽便就上前,笑呵呵道
“圣地威严不容践踏,十一姑娘,还是尽快抽身离开吧,莫要再趟这趟浑水,也莫要听信恶人谗言,否则一步踏错,便会贻害终生。你我同为修士,有关这件事,想来是不必老夫多说。也正如十一姑娘方才所言,倘若因为今日之事,导致前途必定不可限量的十一姑娘心境蒙尘,误了十一姑娘的修行大事,这般罪过,莫说老夫担不起,便是我整座剑气小镇所有人全部加在一起,也担不起来。”
褚辽抬手抱拳,皮笑肉不笑道
“还望十一姑娘能够听老夫一句劝,尽早退至旁侧,莫要误了自己的修行大道。”
褚阳褚辽父子二人,一冷眼相向,杀机不减,一面带微笑,杀机内藏,言语间都是颇多锋芒。
自来惜字如金,不好言辞的宁十一,已经满腔怒火,俏脸森寒,只是唇枪舌战这方面,对于宁十一而言着实为难了,便唯有胸脯深深起伏,一次又一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会因为一时气急,便拔刀相向,届时,一旦伤及其他无辜之人,后果又会如何,就着实难以预料。
尤其对于宁十一而言,更有可能心境蒙尘,贻害自身。
但云泽与穆红妆却是并无这般顾虑,因为心性心境的不同,尤其对于云泽而言,便是将眼前之人全部赶尽杀绝,也不会觉得事情会有丝毫不妥之处。
便眼神逐一扫过眼前之人后,云泽双眼虚眯,一身血气气韵已经暗中流转起来,走命桥,入正经,灌穴窍,衣袍鼓荡猎猎有声,隐有雷弧交织。
而当云泽正欲出手之时,那一直藏在最后放的傻书生陈也,却是忽然从旁冲了出去,直接来到宁十一身前,伸手将其拦在身后,盯着一双格外明显的黑眼圈,死死盯着褚阳褚辽,当头便是一口唾沫直接吐了出去,吓得褚家父子二人连忙退后,尤其褚阳,眼见不过凡夫俗子的陈也也敢如此放肆,立刻杀机澎湃,手中剑刃长吟不止,道道寒光随之晃动,如同水波荡漾,溢出剑气阵阵。
云泽与宁十一都是为之一愣,旋即眼神微沉,狐疑更重。
只是傻书生陈也却并不理会也并不懂得这些,一只手护着身后宁十一,一只手不忘整理因为跑动便就有些凌乱的衣衫,瞪着褚阳褚辽两人开口道
“一口一个修行大道,一口一个小镇数千人,劝了一句又一句,没有一句中听的。当然,你们方才说的那些,小生确实听不太懂,却也并不妨碍小生骂人!你你你,就你,褚阳对吧?手里有把剑就很厉害是吗?以小生来看,你的脑袋里面也就只有剑了!十一姑娘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还理解作十一姑娘在说这一整个天下间的所有人都是是非不分之辈,全都瞎了眼。读过书吗你?!听得懂人话吗你?!十一姑娘方才所言,就是在说你跟你旁边那头肥猪模样的老爹都是奸人,就是在骂你们父子二人,又何时牵扯到了天下人!话都听不明白就敢出门,天下人天下人张嘴就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更何况云好汉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小生最近几日与之相处,心里要比你们这些人更加明白,绝对不是如同传言中的那般无恶不作,馨竹难书!话说你,对,就你,褚阳,你连正常的人话都听不明白,能知道馨竹难书什么意思吗?”
一番大骂之后,陈也方才终于喘了一口气。
也算一气呵成。
只是接连两次被人指名道姓,并且每次都是被人指着鼻子,褚阳脸色早就已经涨红如猪肝,连同握剑的手都在跟着颤抖,“你你我我”说了半天,怎奈何陈也一番大骂一气呵成,竟是一个字也插不进去,好险没有气出一口血来。
便是旁边只被波及到些许的褚辽,同样也是神色不善,指着陈也的手指连连颤抖,气急败坏道
“黄口小儿,牙尖嘴利,你,你”
憋了半天,褚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方才终于由自牙缝之间挤出几个字来
“妄为读书人!”
陈也眼睛一瞪,脖子一梗,丝毫不弱。
“读书人读的都是双脚离地十万八千里的大道理,不巧,小生自来不喜精研大道理,只爱翻阅小说话本,说是半个读书人都极为勉强。黄口小儿如何,牙尖嘴利又如何,还能比得了奸人谗言更厉害?奸人谗言,祸害一方,老老年间那些个皇朝王朝因何而灭绝?天灾是一,是二!如你父子二人这般的,倘若放在老老年间,必然也是祸乱朝政的奸佞之臣,便是再大的王朝,再强的国力,也抵不住你父子二人谗言祸害。有此之臣,便是天下一统的绝顶王朝,又何愁不灭?!”
闻言至此,褚辽眼睛一瞪,手指连连颤抖,脚下忽的一阵踉跄,险些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好像褚阳即使察觉,伸手抓住了褚辽手臂,若非如此,哪怕未曾气昏,只怕也要狼狈坠地。
宁十一美眸圆睁,扭头望着满脸神气的傻书生陈也,脸上满是说不出的古怪之色。
大抵也是不曾想到,看似傻里傻气的陈也,骂起人来竟是这般的不留情面。
云泽与穆红妆更在后方,一阵面面相觑。
倒是真的小瞧了陈也,没曾想到,一个读书读傻了的,竟然还有这般本事,尤其能够一口气好不间断说出这么些话的,云泽生平除了见过陆家平有此本事之外,才只第二次见到。
却要说得一众人哑口无言,甚至一个字都插不上,只怕陆家平也没有这般实力。
云泽双手揣袖,看了看满脸得意的傻书生陈也,又看了看捂额不语的宁十一,终于还是缓缓上前两步。褚阳已经搀扶褚辽原地坐下,后者更是捂着心口,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满是细密冷汗,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就被憋死过去。
云泽当即嗤笑一声。
“陈也陈兄虽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但全身的本事可都在那张嘴上,所以说你们是肯定说不过了,褚阳,敢不敢动手?”
闻言,还在安抚褚辽的褚阳当即两眼一红,提剑便就直接起身。
云泽依然双手揣袖,面上笑意已经尽数收敛,眼神冰冷盯着褚阳,一身杀气戾气再无保留,倾泻而出,森然之意立刻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而去。
正面云泽的褚阳,当即瞳孔一张,两腿一颤,险些没有直接坐在地上,只是哪怕褚阳依然站在那里,却也依然脸色苍白,满身冷汗,只觉得好似方才恍惚而过的短短瞬间,就已经瞧见了自己人头落地,脖颈碗大的伤疤血冲三丈高的可怖场景。
但褚阳却也很快便就冷静下来,死死盯着云泽,咬牙切齿,神情狰狞,以至于握剑的手掌都因为过分用力,一阵咯咯作响。
云泽忽的上前一步。
褚阳立刻一惊,下意识就要后退一步,只是脚掌已经迈了出去,猛一咬牙,就又收了回来,手中长剑一甩,雪白剑气掀起一片寒光流溢,卷起飞沙走石,兵兵噗噗。
云泽双眼虚眯,并不打算放过褚阳,想要斩草除根。
有些古怪。
从最初见到褚阳之时,到今日为止,方才不过八天时间,可最初的褚阳修为境界明显不过方才有所突破不久,而至今日,却又已经再有突破。这般修行速度,哪怕是在圣地世家而言,也会显得格外恐怖。或许褚阳天赋不差,但吃多了灵株宝药,过犹不及,已经因为药力沉积反伤根本,哪怕原本天赋不差,如今也已经不比从前。
修行就好像一场大雨,天赋越强,手中的容器也就越大,有的人手里端着一只木盆,有的人手里端着一枚瓷碗,或许褚阳从前端着的便是一只木盆,可如今却也已经因为药力沉积,变得形同锅盖。
所以褚阳也算是被褚辽所害。
却如今这般修行速度,就已经不仅仅只是手里端着一只木盆了,而是挖了一座池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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