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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珞典和诚禹离开凤羽镇,立刻马不停蹄赶到邓川城。
他们意外地发现了那么大一个私盐作坊,那里还是恶贯满盈的匪首牙姜的巢穴,这件事太重大了,必须尽快禀告铭珞王,立刻发兵围剿。
当铭珞王和柏杰夫人听完珞典的汇报,都震惊不已,下一秒,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沉下脸来,顾不得诚禹还在一旁,连声质问珞典。
作为一个诏国的世子,居然胆敢独自深入虎穴去调查,这简直太莽撞,太不知轻重了。
珞典低头听着责骂,原本并没有太在意。被严厉的父母呵斥对他来说习以为常了,从小到大,他做得好是应当的,很难得到夸奖,而一旦做得不好,哪怕只是不足够完美,就肯定要被指责。
即便是在长安的几年,父母的书信里也是训诫的内容居多,这是他和父母惯常的相处方式,此前他甚至从来没有觉得不妥。
但是这一次,当着诚禹的面被数落,珞典有些耐不住了。
尽管他仍然腰背挺直地端坐着,脸色却从潮红渐渐变白,双唇紧抿,眉眼低垂,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紧咬的牙关牵动着腮边的肌肉突起,双手在膝头上紧握成拳,随着铭珞王不成句的教导,和柏杰夫人板着脸的补充,恨不能立刻起身离开。
在一旁的诚禹也不知所措了,他侧头偷偷瞟了珞典,犹豫片刻后,窘迫地起身对铭珞王和柏杰夫人深深行礼,正想解释一下,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珞典一把拽住他,小声道:“不关你的事。”
诚禹冲他眨眼示意,让他不要阻拦,珞典连忙起身向父母行礼道:“儿子知道错了,阿爹阿娘息怒,以后儿子一定谨慎行事,不再乱来。”
铭珞王和柏杰夫人对视了一眼,这才意识到不应该当着外人这样发火,他们示意诚禹落座,也不再多说什么,吩咐内侍传唤武官前来听命。
很快,掌管军务的野松大军将进殿。铭珞王当着珞典和诚禹的面,安排野松负责部署剿匪事宜,并派出宫城的护卫亲军“骁虎营”前往清水朗山。
时间紧迫,珞典和诚禹随即与野松一起去了兵曹,详细商议剿匪的各项细节。由于进山路线复杂,为了确保顺利歼灭匪患,珞典和诚禹仍将一同前往。
此时已入夜,出发时间定在次日临晨,一切安排妥当后,诚禹随珞典去往世子的宫院休息。
贵为一大富庶诏国的继承人,世子宫却没有想象中的豪华考究,只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宫院,庭院里遍栽翠竹,夜风中婆娑摇曳,好不清雅。
诚禹随珞典往里走,一路上只有两名年纪还小的内侍引路。进到寝殿后,珞典吩咐准备吃食,又让安排热水沐浴,这才又有几名内侍和嬷嬷出来忙碌。
珞典不说话,内侍和嬷嬷们也都低头做事,偌大的宫院内更显冷清。
少顷,二人分别洗漱完毕出来,诚禹换了一身珞典的衣袍,他高出珞典一个头,珞典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局促,他却不以为然,舒展了四肢坐下,慵懒地长出一口气。
珞典半湿的头发整齐地拢在头顶,脸上淡淡地没有表情,他坐到诚禹身侧,将案几上热气腾腾的面片汤向诚禹移了移。
诚禹拿起筷子,没话找话道:“我还是第一次到邓川城,只是天黑看不清楚,人们都说邓川大城是削山筑城,巍峨气派,可惜咱们天不亮就又要走了,估计也看不清全貌了……”
“刚才,我父母……抱歉……”珞典迟疑着打断他道。
“什么?”诚禹不解,随即明白过来,连忙道:“哦,你说刚才啊,那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嘛,这件事情其实是怪我,是因我而起的,而且,我的确不应该不知轻重带你涉险……”
他说着忍不住又笑了:“哎哟,刚才诏王和夫人骂你的时候,我真羡慕死了,能被父母这样教导,证明他们珍视你、在乎你啊。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被这样教训过,惹事了直接挨打,没人废话的。当然,现在惹事了都没人打了,最多被说一句:血统骗不了人……”
珞典愣了愣,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他的话,诚禹又长出一口气:“赶紧吃东西吧,吃完睡一下……哎,你知道吗,听到那个老头是牙姜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慌了……确实太莽撞了,想想真的后怕啊。”
“你是怕逃不出去?”
“我是怕万一有什么闪失,怕不能护着你周全地逃出去。”
“你小看我!”
“又来了又来了,我几时敢小看你啊世子殿下,只是咱们情况不同,我贱命一条,出事了也属于咎由自取,你可不同,任何闪失那就是天塌了,真的,以后不能够了,诏王和夫人说得对,你要考虑肩上的责任……”
珞典心里一滞,很多话堵在胸口说不出来,愣了愣才道:“这趟多亏你了。”
“你也不错,说起来咱们真是运气好,居然能抓住牙姜……我都迫不及待要向我姑姑吹嘘去了,还有通觉大师,他们听说了一定难以置信。”
“那确实够你吹嘘一阵了。”
“可不是吗,好期待牙姜再看到我们俩时候的表情……”
然而,他们没有机会看到牙姜的表情了,天未明就急速奔袭,率领精兵强将跑了大半天,居然被人抢先了一步,不仅彻底剿杀匪帮,救了盐场的苦力,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骁虎营的军士们还在处理善后,珞典和诚禹提早离开了乱哄哄的山匪巢穴。出山的一路上他们都闷闷地没说话。
从盐巴配额调整开始,一点点将事情推动到这样的局面,很多事情有了进展,珞典和诚禹确实都如释重负,但同时,又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就像是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转身拿了筷子兴冲冲回到案几边,想不到前一刻还满满的碗碟,就只剩下残羹冷炙了,那心情真是说不出的气恼和遗憾,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甘心。
郁闷之余,重重的疑团也令人难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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