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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春光热烈,微风从池塘拂过,掀起一丝丝波澜。
跟踪被发现,时诩有种自然而然地想要逃跑的冲动,但景聆拧着裙子走得极快,几乎是小跑着,把时诩拦在了凉亭之内。
“我记得侯爷不是这种喜欢偷摸着做小动作的人。”景聆雪白的手轻轻搭在朱红的柱子上,日光给她勾人的眸子添了几分懒倦的意味。
她看起来好惹了许多,也诱人了许多。
时诩心中尴尬,但他为了那点面子,还是坐了回去,气定神闲地说:“你与尉迟章琴瑟和鸣,又何必还要来勾我?”
景聆心里觉得好笑,原来在时诩眼中,自己与尉迟章竟然是这种关系。
不过他这样误认了也好。
景聆缓缓走入,坐在时诩对面,感受着春风的和煦。
她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看着时诩说:“可我喜欢你啊。”
时诩抿了抿唇,即使二人已经走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他听见景聆说喜欢自己,依旧还会无限心动。而且他发现,更加无可救药的是,时间越长,他看见景聆就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疯掉。
“这话你已经说了多次了。”时诩尽量不去看景聆的眼睛,“我也回答过很多次了。”
景聆歪了歪头,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很不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帮我说话?你既然不喜欢我了,你管我是去和亲还是要下嫁给哪个王子做妾?这都与你没有关系。”
时诩顿了顿,有些心虚地说:“这事关大魏国威,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景聆白皙的脸被日光照出红晕,她脸上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景聆缓缓起身,走到时诩身侧。
“可是侯爷,你若不喜欢我,就不应该给我那么多幻想。”景聆的手扶着石桌,身体微微前倾。
景聆身上散发着浮月的香气,那股香甜涌入时诩的鼻腔,像生了一只手一样挠着时诩原本就不平静的心,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对景聆动心的感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时诩偏过脸,闪躲着景聆。
“你真的不懂吗?”景聆的身体越贴越近,她甚至直接坐在了时诩的大腿上。若此时有小宫人从远处偷看,一定会被亭上的景色羞得红脸。
时诩的整个身体都僵了一瞬,景聆睁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看着他,指尖慢慢触上了时诩的下巴,俯身贴近。
这是时诩日思夜想的来自景聆的气息,即使是强忍着不回应,时诩心中最原始的欲望也已被景聆点燃,他不想推开景聆。
林的日光忽然被云遮挡,天色在刹那间沉了下来,小径两侧的枝干摇曳得更加厉害,凉风将树叶吹落又从地面上卷起,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潮湿的气息。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景聆听着耳畔的风声,在意乱情迷之中将在脸上乱飞的碎发捋到耳后。
她依依不舍地离开时诩的唇,抬眼看着时诩的眼睛,嫣红的唇瓣微张:“就像刚才,你应该推开我,而不是任由我为所欲为。”
时诩的心还在疯狂跳动着,可胸腔中却闷得发慌。他在心虚,他感觉自己那颗不安的心在景聆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自己极力掩饰的慌乱在景聆面前一览无余。
时诩捏紧拳狠狠地攥了攥,他推着景聆的肩,手里发力,直接将景聆从自己身上拧了起来。
“随你怎么想。”
时诩起身便要走,可脚步还未迈出去,凉亭之上“轰”的一声,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张扬的树枝也随风舞动,将冰冷的雨水甩得到处都是,他们处在池塘之上,更是觉得那风吹得格外砭骨,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寒冬腊月。
雨水从凉亭顶上刷落,形成了一道透明的雨帘,与天然屏障一般隔绝了时诩的去路。
而身后的景聆却在风雨中倏然发笑,她慢慢走近时诩,说:“侯爷,我发现每次我们待在一起,天上就总爱下雨,看来是老天都不想让我们分开啊。”
时诩唇角微微抽动,行军打仗的路上,再大的雨他都闯过,这雨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景聆……自己总不能把景聆一个人留在凉亭中吧?
时诩心中百般无奈,他只好转身坐了回去,“再坐一会儿吧,等雨停了再走。”
景聆淡笑着坐在时诩对面,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湿了一大片,她扯了扯粘在皮肤上的布料,用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只任西风在天地间呼啸,与树叶的拍打声交|合,成为哀伤的背景乐。
这一静下来,除了男女情爱之外,景聆心中便回想到其他的,她想要逃避,却永远无法逃避的东西。
她没有想过要把那个有关于时诩效忠的君王的真相向时诩隐瞒下去,可什么时候告诉他,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他?这是景聆迟迟未找到答案的问题。
景聆染着粉色的指尖在桌上的一点雨水上轻轻触碰,她抿了抿唇,缓缓开口:“我听闻侯爷最近在暗自调查有关于时老将军死因的事情。”
时诩倏然抬眼,自己去御史台找了几次车嘉,这想必是尉迟章告诉景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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