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双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伍章 香雾空蒙月转廊,儒生求道,蝴蝶的双生,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到了第二日午时,燕宁方才醒转过来,他动了动身子,发觉后背已不似昨日那么疼痛,那真气流转全身,不仅滋养伤口,连筋骨也变得更加强劲了。
他打开房门,见门外已日上三竿,匆匆收拾好屋子,想着趁着午时,许是能吃上一顿饱饭。来到厨房门外,见众仆役早已在那用餐,他刚想去领一份,却见那管家远远盯着他,喝道:“那小子,你白日间不来厨房,是不是睡过了头,偷懒去了?”
燕宁见他脸色不善,支支吾吾不敢说话,那管家见他神色不对,早上定是偷懒去了,走上前来,指着他鼻子骂道:“好啊,你这小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想不到还偷工耍懒,你莫不要以为你是大公子找来的,就能不遵这儿的规矩。”
燕宁自知理亏,只得说道:“管家,今儿是我耍懒,昨日睡得太死,望管家原谅则个。”
那管家怒道:“原谅?呵,你既然不遵守规矩,那我们只能照规矩办事,看你是大公子找来的书童,瞧你这瘦骨嶙峋的样子,我也不重罚你,中午这饭你是别想吃了,今儿你去挑十桶水,再扣你半个月工钱。”
燕宁听见扣自己半月工钱,忽地一愣,说道:“扣我半个月工钱?”
那管家以为他不服气,说道:“哼,你可别以为我私吞你钱,这可是老爷定下的规矩,你是书童,一个月二十钱银子,扣你十钱,这钱是要入账的。”
哪知燕宁哈哈大笑,他本就是为了栖身才来到沈府,今日才知一个月竟然还有二十钱工钱,当下不以为意道:“管家扣钱便是,我燕宁怎敢不服气。”
那管家哼了一声,说道:“你服气就好,莫要月末领钱时来找我扯皮。”
燕宁摇头笑道:“管家莫要担心,我甘愿受罚,又怎会找你争这银钱?”
那管家见他被扣工钱还如此高兴,以为他这些时日呆在书房看书看傻了,骂了两句书呆子便招呼众仆役走了。
燕宁见这顿饭吃不成,也不恼,他本就挨饿习惯了,当下从厨房中挑起扁担,便到后院井口打水。将两桶水打好,他挑起来时,却发觉自己肩背恁地有力,竟能一口气把这两桶水挑起,他走了几步,竟也不似之前稍作重活儿便气喘吁吁。
把那水挑好之后,燕宁便来到书房,刚一打开房门,便见那书案上有人动过。
他走上前去,见那书案上摆了几本经史子集,又见案台中间铺了几张上好的宣纸,那宣纸上透传出几缕青檀木的香味,还伴随着些许独特的墨汁味道。
燕宁将那带墨宣纸拿在手上,见那纸上画着一幅山水画,他将那画摊开来,只见那画左边一座高山在那雾中耸立,那山间葱葱郁郁,开满花来,又见那山右边一飞瀑高悬,那瀑布上水滴落在山脚树边,引得那树上鸟儿欢声嬉笑。
这画有神有形,虽是山水画,但就连那鸟儿也勾勒得栩栩如生,看见此画,燕宁忍不住叹道:“真乃人间仙境也。”
他见此画如此绝妙,颇为符合沈复气质,想来这画定是他所作,当下便放宽心。
这画作得实在完美,燕宁忍不住连连赞叹,他从小饱读诗书,诗词画作自然也不在话下,将那画仔细揣摩许久,忽地发现,这画并未题词,他心中涌起一股读书人的冲动,想要为这画题上一句,便拿起笔来,思索一会儿,在那画上写道:“青岚淡淡山雨濛,瀑奏春歌伴鸟鸣。”
这句青岚淡淡山雨濛,正对那画中处在朦胧烟雨中的高山,而瀑奏春歌伴鸟鸣,正对那飞瀑流水下的鸟鸣之景。
题上这句诗后,他方才满意,将那纸笔放下,又欣赏一会儿,便又拿起那经史子集诵读起来。
这一读便又到了晚间,燕宁见那幅画作,本以为今日或许能见到沈复,但在书房等了一日,仍是不见沈复踪影,见天色已晚,晚饭时间也过了,当下便不再等候,回屋歇息去了。
回到屋内,燕宁本欲歇息,但想着日间自己挑水时竟不怎么费力,想来是魏晨风所教呼吸口诀缘故,这口诀神妙无比,既能让伤口合愈,又能增长气力,当下便练了起来。
这一练,便又到了第二日午间,又是午时,燕宁方才醒了过来,见屋外冬日高悬,暗道不好,忙撒腿跑到厨房,见众人还未用餐,心中舒了一口气,但忽地又见管家一双眼直直盯着自己,还未等管家开口,他便走了过去,那管家见他自己过来受罚,咦了一声,便骂道:“哼,你这小子,昨日才给你说了规矩,你今日又犯,你这工钱还想不想要了?”
燕宁低垂着头,说道:“管家,昨日你说的规矩,我已然是记住了的,今日再犯,自然是我不该,该扣的工钱,你照扣便是。”
那管家气得鼻孔生烟,说道:“甚么叫我扣便是?你自己犯了过,工钱当然得扣,你可知你这月工钱一分都没啦。”
燕宁挠了挠头,悻悻说道:“那若是再犯,还扣工钱吗?”
那管家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怒道:“我想扣你钱,你还有得扣吗?”见燕宁低头不语,那管家又说道:“按照规矩,今儿惩罚加倍,你待会儿去挑二十桶水,中午这饭你也不用吃了。”
燕宁刚要应允,那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那管家知他昨日至今还未吃饭,若是跳水力竭晕倒,到时候大公子怪罪到自己头上来,可不好解释,便狠狠呸了一口水,骂道:“妈的,算老子心软,你去把饭吃了,再去挑水。”
燕宁点头应了,当下便到厨房打了满满一碗饭吃过后,便又挑起担子,到那井边打水,昨日挑那十桶水,不甚费力,今日他便将桶中水装得十分满,挑完那二十桶水之后,竟也只是稍稍腿软。
将那二十桶水挑完之后,他便一人来到书房处,刚一打开书房,便又闻到昨日那熟悉的纸墨香气。
他本以为是那昨日画中所留香味,便走到书案前,又见书案上留了一幅新的画,而昨日那幅画便压在了下面。
他仔细一瞧,今日这幅画却与昨日那幅画不尽相同。今日这副画作之上,只寥寥几笔,一笔勾勒成一条江河,另几笔勾勒成几座高山,那江水从那几座山间穿过,那山又紧挨着那江沿,虽寥寥几笔,但整幅画却显得浑然天成,画中那线条形状无一处不妥。
燕宁见这幅画和昨日那副风格大为不同,但见画中山脚和江边那笔锋,同昨日那幅画上的勾尾却一样,心道:“没想到沈大哥竟然是作画大家,这两幅画截然不同,昨日那副极尽细节勾勒,而今日这副只寥寥几笔,但那画中美妙意境,皆让人沉醉不已。”
他提笔想要题词,但思所良久,却不知如何下笔,便又将笔放下,将那幅画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后,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此画当配此诗也。”
只见他提笔写道:“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这句诗乃前人大家之诗,此诗把那江水比作青丝罗带,那江水如同襟飘带舞,飘渺如仙;而那青山翠丽,如碧玉簪头,直插入天。
题下此诗后,燕宁方才满意,然后又将昨日那副飞瀑山水画和这副画铺在一起,仔细品鉴一番后,才叠放回原处。
这一日燕宁又看书看到了天黑,他虽然惦记着吃饭,但一看圣贤书,便两耳无声,一心扑在上面,甚么事都忘了。
到了晚间,燕宁在回屋的路上,见沈府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他忽地想起今日已是元宵,他抬头望去,天上浓云朵朵,却不见月,想到自己身在外乡,如同那天上浮云一般,漂泊在外,无法归乡,他心中叹道:“真是天上浮云不肯归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