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多年不见的央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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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p>

“王！！”</p>

顺着山体往下，一个个阶梯拐角处，负责站岗执勤的月氏男子，纷纷跪在地上，而神色匆忙的央金，根本来不及顾及这些守卫。</p>

白衍居然来到月氏！</p>

此刻，央金那早已褪去稚嫩的脸颊上，眼中尽是震撼，央金无法想象一个人到底是有多大的担子，方才敢独自一人来到这里。</p>

“王！”</p>

途径一个个守卫，央金离开王山之后，便骑上战马，而在央金身后，除去荀盖之外，便是由五名月氏男子、五名月氏女子组成的亲卫。</p>

别看有女子担任护卫，但看其体格，以及游牧人的脸颊，能看出这些女子不好惹。</p>

部落中。</p>

虽说是月氏领地，但游牧族的特点便是不宜过多群聚，而其缘由便是羊畜的数量，单独一片疆域根本无法圈养，这也使得即便眼下的领地，是月氏王居住的部落，但其规模，也不会大得过于夸张。</p>

平常时日，其他月氏的部落，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各个部落回到各自的领地，待首领接到月氏王的召集令，方才会带着族中壮年男子过来。</p>

许久，随着央金骑马来到一个帐篷外，荀盖率先下马，示意央金稍等后，便进入帐篷内，待出来之后，便由央金身后的两名月氏女子，进入帐篷。</p>

确认里面只有一个人，央金这才在其他护卫的注视下，独自进入帐篷之内，而荀盖与其他护卫，全部都站在帐篷之外等待着。</p>

帐篷之中。</p>

央金进入其中，看到里面的男子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p>

即便是心中有所准备，但在这一刻，央金心中依旧满是心悸，央金不敢想象这个中原的年轻男子，为何如此无所畏惧，似乎……不怕死。</p>

忍住心悸，央金望着白衍的面庞，叹口气，凝重的眼眸中逐渐缓和下来，似乎是想起当初逃难的她，在雁门的遭遇。</p>

当年，便是面前的这个男子，手持利剑，锋利的剑锋抵着那个秦国官员脖颈处，把那秦国官员吓得尿了裤子……</p>

不管当年这个男子出于何种目的，但所有人都在想要她命之时，是这个男子把她保护在雁门，随后暗地里派人送她到秦国咸阳。</p>

央金转头，对着帐篷外说了一句话。</p>

随后，荀盖便独自走了进来，很显然这是来自央金的准许。</p>

“在月氏，几乎绝大部分族人，他们的父亲、孩儿、丈夫，都死在你的手里！”</p>

央金轻声对着白衍说道，昔日那让芈旌都无法抵御的容颜，如今成熟与英气，已经取代以往的稚嫩，那本能露出的目光下，让荀盖看到，都有些不敢直视，有些不安。</p>

或许与白衍不同，只有荀盖，知道央金到底有多狠！</p>

“因为他们的父亲、孩儿、丈夫，都南下入侵秦国，想要杀死秦国百姓的父亲、孩儿、良人，掳掠秦国百姓的妻女，烧毁秦国百姓的房屋！”</p>

白衍望着央金，轻声说道。</p>

央金的话是荀盖翻译，而白衍的话，自然也不例外，荀盖听到白衍的反驳，神情都瞬间紧绷起来，但身为荀朔的人，荀盖自然不会忤逆白衍。</p>

此刻。</p>

身穿布衣的白衍，目光注意到央金本能露出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个央金的变化，真的都出乎意料。</p>

连白衍都无法再将眼前的央金，再当做是昔日的月氏女子看待。</p>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得知你在月氏，会蜂拥而上，将你分食！”</p>

央金听完荀盖的翻译后，并没有因为白衍的话动怒，或许对方是白衍，故而央金方才没有如同以往统治月氏那般，残忍无情，不顺心，便把对方处死。</p>

“分食？今日月氏在这里将我分食，日后，世间再无月氏部落！月氏族人，便会被屠杀干净……”</p>

白衍与央金直勾勾的对视，毫不在意的反驳道。</p>

随着荀盖翻译的话，逐渐说完，央金那双眸中的眼神，终于显露出一抹冷意。</p>

“说出你来这里的目的！”</p>

央金轻声说道。</p>

对于白衍的话，央金没有反驳，而这无疑也是承认，央金心中已经认同白衍的话。</p>

“除掉羌瘣，与白衍合作，屠戮匈奴的部落族群，继而灭掉东胡！”</p>

白衍直接了当的说道。</p>

荀盖听到白衍的话，瞳孔一怔，一脸失神的看向白衍，额头都忍不住冒出汗。</p>

别说后面两句话，便是屠族，就是前面第一句除掉羌瘣，就足以让荀盖为之一颤，羌瘣乃是羌族部落的首领之子，更是秦国将军，身负秦国嬴政的王命。</p>

而眼下白衍第一句便是要央金，除掉羌瘣！</p>

这是秦国咸阳，或者是来自嬴政的命令？</p>

不……</p>

荀盖脑海里本能的浮现出，此前白衍询问他的话，那足以证明，在见到自己之前，白衍根本不确定羌瘣是否有异心，更何况秦国咸阳那里。</p>

也就是说，这是白衍本人的……意思！！！</p>

荀盖想清楚后，脑袋有些发懵，心跳都忍不住骤快起来。</p>

几息后，终于缓过神，却依旧心有余悸的荀盖，这才连忙对着央金，把白衍的话翻译出来，看着央金的眉头逐渐紧锁，荀盖说完，便卑躬屈膝的在一旁等待着，继续等待着眼前二人的对话，随后翻译。</p>

“羌瘣不仅仅是你们秦国的将军，还是羌族的人！”</p>

央金望着白衍。</p>

央金不傻，十分清楚一旦杀掉羌瘣的话，月氏毫无疑问，会彻底得罪羌族，再无余地，而昔日靠着羌族游骑，联合月氏一些部落首领，方才夺回月氏的央金，比谁都明白，羌族的游骑，到底有多棘手，会有多难以对付。</p>

“杀与不杀，月氏和羌族，都只能活一个！”</p>

白衍笑着说道，看着在荀盖的翻译中，央金略微皱眉的模样，白衍转过身，开始诉说起来。</p>

“之前白衍便说过，如今秦国朝堂，有内部之争，如今秦国朝堂内，有主张效仿周朝，分封天下，也有有主张郡县制之人，而羌瘣，便是受分封一派拉拢，故而方才生有异心。”</p>

白衍说到这里，转过头看向央金，表情露出少许嘲讽。</p>

“或许在你眼里，羌瘣是羌族，有异心后的羌瘣，不一定会向着秦国，未尝不会与你月氏、匈奴、东胡勾结，待匈奴、东胡侵占雁门、代地，羌族与月氏，亦可侵占上郡、陇西！若秦国铁骑仍旧强悍，亦可待匈奴与秦国拼杀过后，与羌族联合，入侵匈奴！”</p>

白衍说道，在荀盖的翻译中，肉眼可见央金神情的变化。</p>

“可既然你明知道羌瘣是秦国将军，为何你不想想，被秦国宗室拉拢的羌瘣，是你月氏给得多，还是秦国能给得多！为何你又不想想，此番匈奴、东胡，会敢南下！为何匈奴这次，不怕你月氏派人偷袭匈奴部落！”</p>

白衍说完之后，便给央金反应过来的时间。</p>

若非白衍身处于秦国朝堂的争斗之中，其实白衍也不一定能缕清这其中的种种关联，不管是匈奴与东胡南下，还是羌瘣，背后都有秦国宗亲，以及昔日诸侯国旧族的影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