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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障候、阎都尉如何能饶你?
……
“都三天了,张汛怎么还不回来?”
“要不,仆去催一催?”
“你只催张汛有什么用,得将于障候也一并催来才行……算了,先下山,看看郭景的骑兵练的如何……”
耿成翻身上马,耿义连忙跟上。
但刚出衙门,就见耿立穿一身布衣,鬼鬼祟祟的站在街边,不停的朝耿成打着手势。
耿成左右瞅了瞅,骑马踱了过去。
“二郎,有人盯梢!”
耿成眉头一拧:“盯你还是盯我?”
“盯的是盐车,且不止一位,身手很是利索,警觉性也极高。仆刚要捉拿,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莫不是许良等人走漏了风声,将煮盐之事泄了出去?
“可曾跟你到过城外?”
“这倒没有,那些人只是今日才出现,只在城中打转。仆也特意去看过,苦泽之畔并无生人的痕迹……”
这就怪了?
耿成琢磨了一阵,却无半点头绪。
“这样,你先回衙,这几天先别露面,我让耿奋去查……”
“喏!”
耿立刚走,又有扈从来报:“二郎,尉史派人来报,称他与流民已到了城西三十里的干水河畔,还请二郎速派人去接应……”
“哦,是车驾吧,拉的应该是上次缴获的铁料和帛麻……”
“二郎,不止是缴获,还有人,而且足有上千号……”
这一下,可是将耿成真正给惊住了。
计划是早都定好的:耿坚带流民下白登山西岭,从平城以南约五十里没有烽燧和边墙的东岭往东穿越,也就是顺着流民逃过来的那条路往东走。
而后经治水入幽州代郡,沿北平邑(属代郡)和雁门的郡境北上。等绕过平城障后再入雁门境,就能抵达强阴治下的白登候。
这样走,完全可以躲过东部都尉和平城障,但需要多绕两百多里。而且流民只能步行,所以最少要走六七天。
但这将将三日,耿坚就到了。到了也就罢了,却不是按原定计划从塞城东南的白登候入境,反而跑到了塞城正西的干水河?
而且还来的这么快?
耿成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忙一夹马腹:“走!”
……
不过三十里,半个时辰就到。
流民大都蓬头垢面,耿成还离着数十步就能闻到冲天的酸臭味。
不过队列倒排的整整齐齐。
最前面有四个骑马的耿氏扈从带队,每匹马后都跟着一排丁壮,手中拽着从马尾垂下的长绳。
而且排出了好远,怎么看都不像是“民壮四百余”的样子。
再往后看,跟着三十多辆大车,车中拉的应是上次斩获的铁料、绢麻、药材等物。车顶还坐着不少人,大都是老幼,车后又跟着许多男丁和妇人。
两边加起来,比数天前耿坚报来的人数多了不少,但耿成脸上不见一丝喜色,反而阴沉似水。
“二郎!”
看到耿成,耿坚高兴的喊了一声,飞快的奔了过来。其后跟着两骑,分明是田章与高顺。
“见过郎君!”
“免礼!”
耿成硬是挤出一丝笑,向田章和高顺拱了拱手,而后又肃然的看着耿坚:“五天前你才来信,说募得丁壮四百余,民户近二百户,但我看人数绝不止这些?”
耿坚顿时神彩飞扬:“三日前接到二郎书信,要我尽快动身。但仆以为人太少,委实辜负二郎重托。思量再三,便率众连夜剿了聚集于西岭之南的一股流贼……”
耿成的眉头皱的更紧:“谁的主意?”
看耿成神色不善,耿坚有些懵:“自然是仆?”
好嘛……
我就说田章与高顺才归属不久,绝不会冒失。说来说去,竟是你耿坚自做主张?
耿成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那你又为何来是从西而来?”
“仆并未往东出境,而是绕至西岭以西,沿干水北下,所以才来的这般快……”
看耿成额头上青筋暴突,拳头捏的咯吧直响。耿坚吓了一跳,但并不知哪里错了,急声辩道:“并非仆擅做主张,而是事出有因:
不知何故,两日前平城障突然出动大股兵马,封锁了往代郡的郡境,仆无奈之下,只能改道……好在一过西岭,往西再无边墙,可直抵强阴,也算是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个毛线啊……
耿坚这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耿成恨不得一马鞭抽到耿坚脸上。
“耿立,你即刻带流民回城,一刻都不能停,有多快走多快。回去后寻许良等人,让他们尽快安置……”
“耿奋,你即刻往障城打探,看于障候是否在城中。若是在,你就称奉我之令,来催张汛的……”
“喏!”
几个家臣各司其职,不大的功夫流民就动了起来。耿成又令亲信往各烽知会,以免看到大队人马而误燃烟讯。
看耿成脸黑的像锅底一样,耿坚心中揣揣不安:“二郎,可是仆……哪里做错了?”
“知不知道离开之时我为何左叮咛右嘱咐,让你们小心谨慎,能藏多严就藏多严,能不张扬就不张扬?
尔等又可知,去年的都骨何其嚣张,视东部都尉治下如无人之境,来去自如。而只过了短短三月,却像躲猫的老鼠一样,与李度里应外合才敢入境,且东躲西藏,生怕露了行迹?
只因使君知人善用,新迁任的阎都尉与于障候都不是吃素的,所以都骨才那么小心。而你们倒好,竟在阎都尉和于障候的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的打起了仗?
你当这二位眼晴是瞎的?若我所料不差,你那边刚一开打,人家这边就先封郡境(害怕是黄巾余贼流窜到雁门)……而这前后两天的时候,人家怕是早将你我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十有**已跟上来了……”
“啊?但仆这一路上严防死守,并未见身后有人尾随?”
“要是能让你发觉,这都尉和障候就该是你耿坚做了,而非阎丰与于洪……”
耿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往南面一指,“看,这不是来了?”
众人猛的回过头,果然见几个身影从山谷中走了出来,手中还牵着马。
倾刻,就向北奔来。
耿成瞬间就有了决断:都被抓了现形,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知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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