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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乔摇摇头:“这个,也不知道,只知道粟特文已经失传了,想要了解起来困难重重,这里面的文字想要细究清楚,怕是很难了。”
岳观潮看着粟特文:“克力说过,这些粟特文是古尼孜的笔迹,这说明古尼孜是会书写粟特文,也许,克力还保留着古尼孜的某些遗物,我们不妨趁着去给古尼孜举办葬礼的机会,也托克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关于粟特文的资料,也许,还能解开这些册子的秘密。”
回去两日后,趁着克力递来丧帖,岳观潮他们来到千佛洞,老远就看见佛窟之上的悬崖,聚集了不少乐器师傅,它们聚集在缟素打幡的队伍尾巴,敲敲打打,鼓吹高亢。
早在古尼孜出事后,他们家就已经没什么交往的亲戚,克力和娜依搬到千佛洞时,更是已经到了六亲无靠的地步,今日的葬礼,本该只有克力和娜依兄妹两个,好在千佛废窟的穷苦百姓还有点人情味儿,这么长时间的邻里相处,好歹是来送古尼孜最后一程。
岳观潮他们几个到地方时,已经濒临下葬,他们各自上了香、递了花圈,帮克力把古尼孜的棺椁送入墓坑填土封丘,还在墓前树立起古尼孜的碑文,等葬礼结束,克力这才带他们回到废窟。
宋思媛拿出白桦树皮册子:“克力,这些文字是粟特文,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粟特文早在九世纪时就已经失传,现在成了无人可以解读的死文字,我在想如果你阿爸可以用粟特文记事,那至少证明他是会粟特文的,你们当初在清点他的遗物时,有没有关于这些粟特语的东西,比如说书籍、文册、案牍,或者是画卷什么的。”
克力朝其中一件侧石窟示意:“当初,我阿爸留下的东西也不多,关于这些文书一类的,全被我封存在书房的大箱子里,我当时确实没怎么发现关于粟特文的东西,你们可以再找找,也许能发现什么新东西。”
他们说话时,娜依从门外进来,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的粟特册子,眼神奇怪起来:“粟特文。”
“娜依,你认识粟特文?”宋思媛眼前一亮。
娜依点点头:“以前我见阿爸写过这种文字,我还问他为什么我不认识这些文字,他告诉我粟特文已经失传,现在属于西域的某种秘文,可以记叙某些事情,却没办法读出来,如果是有什么秘密,可以用粟特文写出来,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认识。”
提起这一点,她顿了顿:“当时,我年纪还小,阿爸还教过我粟特文,只是时间长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印象了,但我记得以前他留给我过一本关于粟特秘文的典籍,我找给你们。”
说罢,娜依带他们走进书房,开始在古尼孜遗留的大箱子里翻翻找找,一时片刻后,她拿出装潢古老的牛皮封古籍,摆在桌面上,宋思媛上前一看,书封与粟特文完全无关,料想,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外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众人喜出望外,他们还以为短时间内没法了解册子的内容,如今已经有了这本粟特文典籍,宋思媛当即拿在手里翻看起来。
典籍中,粟特文只剩下表意的功能,读音多已经丧失,哪怕如此,至少是完整的训读典籍,可以利用这些东西,把古尼孜所写的粟特文给解密出来。
“正好,我先把粟特典籍给了解一下,如果能解读出来古尼孜大叔的册子就更好了。”
宋思媛趁着这个机会,坐在书房里仔细研究起粟特文,在她看来,粟特文失传完全是因为丝路贸易的衰落,而非是语言本身就有缺陷,在伊朗语族的同类语言逻辑下,只要稍微掌握某些词语和句子的逻辑和意思,就可以大致将粟特文给翻译出来,并不需要重新学习语言。
这与西夏文、契丹文、女真文的没落,完全不属于同一类型,这些文字的产生并非经历数千年改良应用,而是当时的政权统治者为了巩固政权、提升民族凝聚力,生拉硬扯造出的拗口难懂、笔画繁多的文字。
这些文字既不象形也不表意,若非是有通行汉文的翻译文本,那是万万读不明白的,但凡西夏灭亡、契丹国灭,这些文字也就被抛弃进故纸堆,百姓自然而然会选择更为象形表意的汉文来方便读写。
女真文早在被创造出来时,就已经具有某些缺陷,形成的文句和篇章多是晦涩干硬的话,最后不得不全面推行汉文,就连紫禁城里的皇帝,到了末年时也只会说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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