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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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
好一个不得不啊。
就是这短短的三个字,道尽了一切,却也将他们分别两端,而偏偏她什麽也说不得。
因为彼此都懂得,同样都是不得不为,只是造化弄人,立场不同罢了。
凌思思垂眸,琢磨着季纾和她说的每一句话,那是剧情里没有的设定,却是他真真切切经历过的过去,他的母亲……辛兰安,会是个什麽样的人?
皇后……当真是她害Si了辛兰安吗?
凌思思正想着,没注意到角落里突然出现的人影,将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尽收眼底,一会儿才出声唤道:「小姐。」
「维桑?」凌思思一愣,随即想起什麽,连忙正sE道:「怎麽样,一切可还顺利?」
「小姐放心,虽有变故,可到底还算顺利,太子妃与衡yAn君一切安好。」
听见常瑶无事的消息,凌思思总算松一口气,可又听他说起有人相助,心里开始有些忌惮起那笑里藏刀的男子。
她眯了眯眼,「端王……看来他当真有些手段,倒真是小瞧他了。」
「小姐此言,是指此事与端王有关?」维桑神sE复杂,迟疑地问道:「金鸾池边,碧草久候小姐未至,担心了许久,不知小姐当时去了何处?」
倒不是他多嘴想问,实在是当时碧草发现她不见时,抓住他一通输出,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他太过印象深刻。
「去见了一位故人。」
「故人?」
说起这个,凌思思这才想起被她揣在怀中的物什,也不避讳,将当时皇帝暗中塞给她的锦囊打了开来。
锦囊里只有两个物件,一根白玉雕刻的发簪,以及一张泛h陈旧的图纸。
发簪以白玉雕刻而成,簪头上刻有兰花的样式,看着洁白无瑕,可尖端不知沾上什麽,染有暗褐sE的痕迹。
凌思思攥着那支发簪,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尖锐的刺痛。
「这是……星象图?」维桑盯着那张纸张上描绘的图画,下意识地开口道。
凌思思看向他,「你知道?」
那画上只用粗浅的线条g勒几笔,看不出画的是什麽,以凌思思的角度来看倒依稀像是在计量什麽东西,只是也许年代久远,纸张受了cHa0,影响墨sE,粗粗浅浅,看不甚清。
「从前司天监观测星象,常会将测量结果草绘出来,後将讨论之後的结果上呈禀报,先前无意中见过,看着颇为相似。」
「可这上面画得是什麽呢?」
维桑摇头,「属下不知,或许……司天监会有答案。」
司天监……
眼下敌我未明,她记得那司天监监正似乎就是太子党的人吧。
到司天监去找,岂不是打草惊蛇,凭空惹人怀疑?
「罢了。」凌思思攥着手上的发簪,「这件事,我再自己想想吧。」
晨光熹微。
一早送走了靳尹,常瑶如往常般站在门口,望着他离去不见的背影,唇角小意温柔的笑意顿收,伸手抚了抚晨起尚未梳妆而散落下来的头发,难以忍耐地x1了一口气。
小竹看得分明,上前贴心的建议:「殿下,不若先回房更衣吧?」
常瑶应了声,再不留恋,转身进了房中。
铜镜前,常瑶看着镜中人的倒影,漠然与温柔,隐忍与天真,重叠交织,令人分辨不出真伪虚实,熟悉的面容映在眼前竟显陌生。
镜中人影看着像她,但又不是她。
常瑶从镜子里瞥见小竹正yu替她簪上的海棠花步摇,那是从前靳尹送给她的众多饰品之一,她向来很是珍Ai,可如今瞧着只觉得恶心。
「别用那一个,换了吧。」
「殿下?可是,这个步摇可是您先前最喜欢的……」
「现在不喜欢了。」
镜中nV子峨眉淡扫,墨黑长发在脑後整齐梳了个堕马髻,蝉翼般的眼睫低垂,遮掩眸中寒意,唇上细细抹了口脂,映着素白面容如早春桃杏,寒中带YAn,清丽出尘。
她捏着妆奁盒里的耳珠,放在耳畔打量,淡淡地道:「你也说了是从前喜欢,可哪有一成不变的喜Ai呢?」
她语气淡漠,宛如在说着一件寻常小事,可就是这样的神情,让小竹不禁沉默。
门外,一个g0ngnV匆匆忙忙地进来,彷佛察觉到房内气氛有些不对,她迟疑半晌,还是附耳低声朝着小竹说了些什麽,只见小竹面sE顿时古怪起来,复杂的目光看向妆台前的常瑶。
「殿下,外头传来消息,凌侧妃……来了朝yAn殿。」
「……什麽?」常瑶手上一顿,「什麽时候的事?」
「刚才传的消息,眼下……人已经到了朝yAn殿外。」小竹打量着她的神sE,低声地问道:「殿下,侧妃贸然前来,只怕来者不善。可是要奴婢以您身T不适为由,请她回去吗?」
她的担心不无理由,昨夜金鸾池宴,凌思思气恼离席之事可是传遍整个东g0ng,闹得人尽皆知,殿下不但不挽留,还歇在朝yAn殿,只怕她如今前来,是来秋後算帐的。
小竹担忧地看着她,虽然前一阵子两人还关系不错,可最近似乎又恢复成从前的样子,势如水火。
常瑶单纯随和,不喜与人争执,凌思思要真闹起来,她又哪是她的对手?
几个g0ng人显然也想到了一处,皆担忧地望着她,可常瑶似乎不怎麽担心,反观他们的忧虑,她倒显得冷静多了。
常瑶将耳珠别在小巧的耳垂上,明晃晃的银光闪过她褐sE的眼瞳,伴随清淩淩的声音缓缓响起,道:「不。备茶,让她进来吧。」
这一句话明显出乎众人意料,几个g0ng人难免大胆地想再劝,可常瑶看也没看,伸手戴上另一边的耳珠,随即站起身来,迳自往房门外走去。
「小竹姐姐,你看要不……」
「无妨。」小竹望着常瑶离开的背影,浅声道:「殿下自有安排,我们在旁边看着就是。」
而另一边,常瑶看着平静,实际心里也有些不确定,昨夜靳尹突然来到朝yAn殿,歇在她这里,今天一大早凌思思就过来了,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方一走进正殿,便看见了凌思思坐在雕花木椅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眼眸低垂,有种漫不经心的从容。
听见了常瑶进殿的动静,凌思思挑眉,红唇g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曼声道:「真是好久不见呀,太子妃。」
好久不见……
常瑶目光微滞,再看见了四周站着的几个g0ng人後,顿时了然,低垂眼帘,接过了小竹递来的茶杯,淡淡道:「确实好些日子没见到侧妃了。」
「是呀,太久没见,都让人生分了。我本来还想,要是太子妃将我当作不速之客,闭门不见,该怎麽办呢。」凌思思恶意一笑,「不过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她,透着明晃晃的恶意与嘲笑,既提醒着上一次的交手,又嘲讽她的天真。
四周很快有几个g0ng人忍不住,将不满愤怒的目光投向她,不过凌思思倒不是很在意,仅是盯着常瑶一个人看。
常瑶紧攥着手中的茶杯,平静的面容下实则已是掀起浪cHa0,她抬眼看向眼前恣意妄为的nV子,问:「侧妃今日来,怕不只是来叙旧的吧?」
她X子单纯直爽,从小在民间长大,似乎永远也学不会皇族世家的尔虞我诈,也沉不住气,直接开宗明义地导入正题。
凌思思轻轻一笑,倒没发火,而是往後靠着椅背,道:「太子妃还是这样没耐X。」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房内几个g0ng人,红唇微g,「既然太子妃都开口了……那麽首先,就麻烦让这里多余的人离开吧。」
她如此嚣张跋扈,小竹脸sE一沉,当即便要上前,「你……」
然而一道声音却止住了她,「退下。」
「……殿下!」
「全出去吧。」她视线未曾挪开,迎着凌思思含笑的目光,吩咐道:「在我唤人之前,都别进来。」
一缕晨光撒在面上,季纾皱了皱眉,抬手挡住刺眼的yAn光,望着头顶上的梁柱,脑中空白了一瞬。
昨夜醉酒的後劲太强,钝痛自额角阵阵袭来,脑袋有些晕沉,连带意识亦不清楚。
昨夜……
季纾自榻上坐起身来,余光瞥见床头案上的一碗解酒汤,兀自散发着淡淡的药味,他伸手一碰,触到了一手温热。
还是热的,想来是熬煮之人怕放凉了,多番加热之故。
他垂眸,舀起一匙饮下,脑中却有朦朦胧胧的画面,是关於昨夜他和凌思思的。
他因端王送上的一盆花,g起陈年旧忆,酒後失态,却遇上了凌思思,那些沉堵在心底的委屈与伤痛似乎一瞬间有了出口,藉着几分朦胧酒意,竟毫不设防,一GU脑地向她尽数倾诉。
他非圣人,自也有私心、有怨恨,所谓的知遇之恩其实满是过往不堪的黑暗与偏执,她知道了这一些,见到了他Y暗执拗的黑暗面,只怕是吓着了吧……
他默默想着,心里便有些气闷,没能注意到角落窗外的人影。
「这人都走了,你还念念不忘啊?」
熟悉的嗓音隔着一扇窗,话里打趣的笑意浓厚,季纾面不改sE地饮尽了醒酒汤,才不急不缓地道:「你来做什麽?」
「当然是来帮你忙的,顺便……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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