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珵派,艺场琳琅房。一袭鹅hsE身影飘过假山陂池,穿过九曲回廊,最後淡粉sE的裙摆翩翩地落在琳琅房门前。一只红sE眼睛的小兔子窝在门口,抖着胡须,完全没发现有人蹑手蹑脚靠近牠。

「抓到你啦!」温琼华轻轻抱起白兔子,揣在怀中轻抚。

「小雪,你可别再乱跑!」琼华柔声教训,雪白的手如柔缎挠着小兔子,「你乖乖地陪我,我每天带你溜达!」

温琼华无限Ai怜地用脸蹭了蹭兔子,又傻傻地笑起来。才一抬头,就和站在琳琅房的人四目交接。

「大师兄……」

许久不见郑镶,刚才又专注地抓兔子,没注意到琳琅房内的大师兄,眼神这麽一撞,温琼华突然有点羞涩。

琳琅房,顾名思义里面是收集天下巧匠所出的玉饰和玉器。温清和夫妻以采玉、制玉维生,也才认识了同样雅好玉的郑氏夫妻,而郑镶和温琼华的名字同样带玉,意为期待他们的子nV如玉般温润无暇。

郑镶生得周正,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常年束身自修而寡yu清静,静静地站在摆满玉器的琳琅房里,宛如一尊由玉打制出来的雕像,清泠素净。

那麽久不见,再次见面又是一派气宇轩昂,温琼华心里怦然一动,竟呆滞了片刻。

「小师妹。」郑镶点了点头,温文有礼,一如既往。两人相视而笑,随後是短暂的沉默。琼华看着郑镶,搜索枯肠。

上次见面,是郑镶送她耳坠的时候,如今再见却觉得如隔三秋,特别面生。琼华心里不自在,眼前这个人是她未来夫君,见了面,两人却都不知道该说什麽。

「我来抓兔子的。」琼华y是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郑镶看了一眼小白兔,别开眼光,伸手指向桌上摆制的锦盒,道:「g0ng中娘娘赠与一副璎珞,加上原本琳琅房就有的,有三副玉坠颈饰,师娘要我择一副送与王家四姨母。」

郑镶顿了顿,眼神又对上琼华,「我眼光不好,能否请小师妹代为一观?」

琼华应了一声,缓步走到郑镶旁边。母亲王德音喜Ai玉饰,琼华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培养了审美的眼光,很快的,她根据四姨母的习X气质,挑选了其中一副。

「这副好,四姨母一定会喜欢的。」

「有劳师妹。若不是你,我恐怕还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

「举手之劳,大师兄不必客气。」

互相往来,客客气气的,郑镶拿起择好的锦盒,看着抱着兔子不动的琼华,两人又是相对无言。

琼华简直快憋Si了。要不是抱着小兔子,她真想捏捏自己手臂上的r0U,怎麽就拙口笨舌,好不容易见上一回,就是说不出话。所幸,这回又是郑镶先开口。

「不知道为什麽师娘要我来选璎珞,b起师妹,我只是一个门外汉,对这些一窍不通……」郑镶莞尔。

「我也是略懂皮毛,娘喜欢,我从小跟在身边看着,多多少少懂些。」琼华边说边留意到郑镶手掌上的包紮。

「大师兄,你的手……」

「不打紧,小伤。行走江湖,不免打杀。」

琼华圆溜溜的眼睛充满好奇,「敌人……很厉害吗?」

郑镶回想当日在阙云山和蒙面nV子的相遇,她算敌人吗……现在回想,他似乎已经不记得打斗的枝微末节,脑海里,浮上一张脸,那张脸宛如映在水碗中的明月,溶溶荡荡的,他竟顿时没了杀意,只问她是谁,而她骂他无赖……

不是很值得提的回忆,他却忍不住一再想起。

「不算厉害吧,是我大意,手才受伤。」郑镶平淡地道。

两人又对视,像是等待对方先发话。琼华着急起来,正想寻个说法,後面一声叫喊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气氛。

「师娘要你选璎珞,是因为你最後定会找小师妹帮你!」

「四师兄!」琼华瞬间眉开眼笑,谢天谢地,终於来个可以说话的人。子衿一派的闲散自在,步履悠闲,走近他们。

「大师兄,师娘用心,连我这外人都瞧出来了,你还不明白吗?」

「你别胡说八道。」郑镶淡定从容地打发子衿。

「是啊,胡说八道。」琼华噘嘴,瞪了一下子衿,嘴角却噙着浅浅的笑。

「这麽开心g嘛?我这是来得巧还是不巧?」子衿对琼华说,却瞥了一眼郑镶。

「我许久不见你,当然开心。」琼华笑意盈盈,举止也放松下来,心里的话接连吐出,「你们下山好几日,都没人陪我说话,只有小雪陪着我,兔子也不会说话,我就这样自言自语好些天了。」

「梅儿呢?她不和你说话?」

「梅儿也需要休息呀,我老吵着她,她白天都无JiNg打采的……不过现在不担心,你回来了,就有人陪我说话,陪我玩。」

「我可不敢,你又不是不知道门规森严,陪你说话、陪你玩,那是大师兄的事,对吧,大师兄?」

郑镶没料到话题会兜转回到他身上。子衿话中有话,话题老是围绕在他和琼华身上,郑镶不想理会,於是淡漠地说:「我是来帮师娘挑璎珞的,既然挑完了,我要走了。」

「小师妹这耳环好看!」子衿一个箭步挡住郑镶去路,指着琼华耳朵上的耳坠,「我看着眼生,也不像琳琅房所出,是师娘送的吗?」

温琼华一愣,她低垂眉眼,偷偷瞄了一眼郑镶,有些羞涩地开口:「这是我的生辰贺礼,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母亲送的……」

郑镶也看了一眼耳坠,绿松石耳坠,小巧玲珑地挂在琼华耳垂上。

见两人不说话,子衿又笑YY地道:「这副耳环好生雅致,大师兄这礼送得好!」

郑镶立刻看向子衿,像是被猜中心事那般诧异。

子衿马上接着说:「大师兄,你别那麽惊讶地看着我,我这是猜的,这绿松石耳坠稀罕珍贵,送的人想必视小师妹如珍宝,这珵派山头,若不是师娘送的,除了你,那还会有谁?」

视若珍宝吗?郑镶收回目光,无意继续这个话题,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礼貌X地向琼华点了头,自顾离去。子衿目光一路跟着他。

「小师妹,我也有事,我先走。」子衿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你的生辰之礼我没有忘记,你在这等我!」说完,给她投了一个爽朗的微笑,就转身离开。

子衿有腿疾,偶尔发作时,会疼得不得了。可是就算疼,他还是尽全力追上郑镶,在半路拦截下他。

「大师兄,我有话要和你说。」子衿正sE道。

郑镶转过身,皱眉道:「何事?」

子衿没了往日谈笑的神采,神情严肃,直视着郑镶说:「你和小师妹的婚事不妥。」

郑镶闻言一动,子衿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他既不明白此话何意,也因为这话来得唐突而感到被冒犯。

「你说什麽?」

「你和师妹的婚事,无人不晓。可这婚事,不妥。」

「你既知道,为何不是祝贺我,反而拦阻我?」郑镶肃道。

「你对小师妹没有感情。若成婚,那会误了小师妹一生。」

「闭嘴!」郑镶神sE严厉,凛道:「我和师妹的事,岂容你说三道四!」

「我必须说!」子衿往前站一步,说:「你不可以答应这门亲事,我看得出小师妹对你有意,但你对她无情,若勉强在一起,小师妹会痛苦终生……我不能见小师妹如此!」

郑镶愣住,眉头微凝,「难道……你喜欢小师妹吗?」

「我是喜欢她。」

「四师弟!」

「我喜欢她,但是是兄妹之间的喜欢。」子衿解释道:「小师妹X子单纯温顺,父母安排的亲事,她定会遵从,甚至为了这段婚姻,试着让自己去喜欢你。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们成亲几年後,小师妹才发现你心里没有她,她会有何感受?而若是几年後,你心另有所属,小师妹在你郑家门下,如何安身立命?」

郑镶不答。

「你不说话,代表你心里很清楚这个答案。」子衿凝视着他,语气从劝阻到请托,一句话字字沉重:「为了小师妹,就算只是为了同门的缘分,你必须拒绝这门婚事。」

只见子衿态度决绝,丝毫不让步。此刻,郑镶无心去想子衿和琼华之间深厚的情感,心里反而想的是,琼华是他未来要迎娶的新娘,为何他心里没有子衿对琼华那般的情感?

子衿为了这份兄妹之情,悍然为她发声,兄妹之情尚且如此,而自己呢?

他从未想过这段婚姻对他的意义,也未曾想过琼华的感受。婚姻,对他而言,就像时候到了,该办的事项,该给师父师娘的交代。

对琼华,他只知道要一生守护,是责任,是义务。

可是夫妻之间,只有责任和义务,就足够了吗?

见郑镶沉Y不语,子衿进一步说:「大师兄,我知道你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断然不会伤害小师妹。你未来和谁成亲我不管,唯独小师妹,你既不Ai她,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葬送一生。」

子衿抓起郑镶的膀臂,语气沉着,「走,我们和师父说去,说你不娶小师妹了!」

「我就在这,有什麽话,当面和我说。」园林假山後,掌门人温清和缓步而出,神sE冷肃,眉目如霜。

两人皆吓了一跳,刚刚只专注说话,浑然不知温清和竟在身後。尤其子衿,他一脸惊愕,方才义正严词之sE,顿时消散无踪。

「子衿,你方才的话,再与我说一遍。」温清和盯着子衿,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声音越压越低。

子衿踌躇,眼神在地上徘徊一会儿,复而双手抱拳,头低着一鼓作气地说:「子衿大胆,若师父要责罚,子衿毫无怨言,但大师兄和小师妹的婚事,请师父慎思!」

「放肆!」温清和厉声喝斥,宽袖一挥,负手瞪着子衿。

只见温清和B0然变sE,气氛骤然紧张,子衿抬头时,已是顽强满sE,场面一触即发。郑镶已知子衿十年前因为顶撞掌门人,而被打成腿疾,他不能再让事情重演。

「师父,」郑镶走上前,速速地说:「四师弟是关心小师妹心切,才一时冲动,他──」

「关心师妹心切?」温清和冷哼,神sE凌厉,「还是关心掌门之位心切?」

「师父!」子衿闻言大惊,一脸愕然。

「你急着拦阻你大师兄的婚事,是怕琼华葬送一生,还是怕失了先机,葬送你掌门之位?哼,你这心思藏得可真深,你大师兄不知道,琼华不知道,真当我心眼也瞎了?嗯?」

「师父,我绝无此意!」子衿一脸错愕,着急地大喊。

「师父,四师弟不敢!」郑镶上前道。两人皆不明白为什麽温清和会这样猜想。

「他这样叫不敢?g涉掌门安排的婚事叫不敢,哪天他若敢了,珵派怕是要让他当家做主了!」温清和冷冷地看着子衿,声若擂鼓低鸣震动。

子衿先是不敢置信地瞪着温清和,嘴唇颤动,眼眶泛红,往前踏一步正要开口,郑镶伸手阻拦。

「大师兄!」子衿切齿啐道。

「你闭嘴!」郑镶低声道,眼神压了过来,明明白白地要子衿别再辩驳。

「师父,四师弟言行无状,是我没管好他。」郑镶的手SiSi地挡在子衿前,低眉继续说:「管理弟子,是我的责任,我一时没拿捏尺寸,四师弟才冒失发言,冒犯了小师妹和我,得罪师父。往後我定时时告诫,断不让旁人议论我和师妹的婚事。」

温清和静静地听完郑镶的话,怒气渐消,脸sE虽然还是不悦,但已不再瞅着子衿不放。其实,他又如何不懂郑镶护着子衿的情义。郑镶和子衿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有了手足之情,而他从小看着子衿成长,又如何能做到无动於衷,不对子衿有半点的Ai护孺子之情?

犹记得二十二年前,那凄风苦雨的夜晚,他和妻子德音夜闯黑风谷,只想杀了翼派教主风百鸢,报郑家灭门之仇,那时翼派羽翼尚未成熟,还只是江湖一众草莽帮派,凭妻子的机智和自己的武功,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生擒风百鸢幼子……

「今日便让你知道,什麽是生离Si别之痛!」面对团团包围,两人刺杀风百鸢已无望,温清和便胁持襁褓婴儿,意图藉此逃离黑风谷。

只是没想到,风百鸢看着他们只是仰头大笑,冷冷地喝令教众:「杀!」

温清和大惊,没想到他竟对亲生幼子如此残酷无情……一阵兵荒马乱,大殿之外突然有一人领教众前来,他浑身怒火万丈,一掌击打yu刺向王德音的刀枪,这才保护了王德音怀中婴儿……

「混帐!休伤了我儿!」那人怒发冲冠,带着教众和风百鸢的人打了起来,温氏夫妻趁乱逃走……

霪雨霏霏,下山之路不好走,一道惊雷轰顶,王德音怀中婴儿哇哇大哭,温清和瞟了一眼,只见妻子温声抚慰,那副神情如同她流产前日日和腹中胎儿说话的依恋之情……

往後如他所料,妻子一路护着那婴孩到珵派後,就再也无法任由人伤害孩子分毫,即便和丈夫反目成仇,她也义无反顾……

「若你护着他,就是任由一根刺在我心上生长!」

「你也听到了,他不是风百鸢的孩子!而且……大人的仇恨,又跟一个婴儿有什麽关系!」

「他的根就在黑风谷,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会长大,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是谁害得他失去父母!你以为到那时,他会放过你吗?」

「你说破了嘴我也不会让你伤害他,你要杀他,就得先杀了我!」

那一夜之後,王德音唤那婴孩为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原为君王期盼得才的诗词,成了王德音期盼得子的心声,但谁能料想得到,那孩子会是翼派之子……

这跟刺从此在他心里紮下。每当他心里有一丝一毫对子衿的怜悯,一旁的郑镶,那张和挚友长得相像的脸,就会提醒他郑家灭门之痛。

从此,他看不见子衿的天真活泼,但凡子衿有半点错处,看在温清和眼里,就是滔天大错。尤其十年前,子衿带着琼华误闯黑风谷,更是触动温清和敏感神经,他深深相信,这只是老天在谕示自己,子衿总有一天,会回到黑风谷,总有一天子衿会和自己反目成仇……

现下又听到子衿试图怂恿郑镶背弃和琼华的婚约,更加印证心里长年的疑窦,子衿在王德音面前看起来温顺乖巧,但背地里还不是妄图掌门之位。他已年老,为郑镶和琼华订下亲事,传位之心已是不言而明,子衿如何能狡辩他不是看中掌门之位而试图拦阻大弟子的婚事?

虎豹之出,难改X情,再好的教养,也改不了天生秉X。温清和思及根源,更是对子衿不客气,那一点点拳拳Ai子之情,顿时烟消云散。

现在,看在郑镶为子衿说话,且话语中仍句句顺着自己的意思,对他所安排的婚事没有丝毫动摇,温清和听了放心。又见子衿不语,温清和当他已知教训,无论他有没有妄图掌门之位的心思,此次严厉训斥,已是当面警告,他思忖着这已能打消子衿任何不轨之意。

「罢了,你大师兄既为你说话,此事我便不再追究。往後你若再生事,休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师徒之情……」子衿喃喃自语,嘴角扯出若有似无的笑,脸sE惶惑茫然。

此时此刻,子衿知道多说无益,他面无表情地微微俯首,便黯然离去。

走了一小段路,盯着秋凉的天空,子衿脑海里飘来覆去的,仍是温清和那句「关心师妹心切?还是关心掌门之位心切?」「休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子衿思绪空茫一片,二十二年来兢兢业业、二十二年来对珵派的一片赤忱,二十二年来尊师如父,这些回忆层层叠叠在心中,像涨cHa0溪水,一层一层漫过心头,他忽然感到酸涩的委屈一拥而上。

十年前,宛如父亲的师父不听解释,将自己打成腿疾,那份委屈仍深深埋藏在心中。这十年间,他没有怨过师父,他只知道自从他有了腿伤,师父总是透过师娘给予他最好的药,请最好的郎中,师父对他如同亲生之子一样关Ai,可是他又能清楚地感受到,师父对自己的不信任,甚至可以因为不信任,当众仗责,当年若不是师娘护着他,他恐怕已是仗下冤魂。

若郑镶是师父挚友遗孤,才成为师父心中至Ai,从小养在身侧,那他子衿又是谁?为何师父同样悉心教养,一念之间又狠心下手置自己於Si地?

子衿、子衿,连个姓氏都没有。他是谁,从哪里来,为什麽师父师娘要收养他,又为什麽师父总是防着他,无法真心相待?

原想着和琼华之约,但子衿转了一圈,往师娘的寝居走去。才走到厅堂外的石阶,就听到里头师娘和子佩说话的声音。

大门没关,只见厅堂里,王德音和子佩专心下棋,没人注意站在门口的子衿。

王德音和子佩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而子衿也没说话,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三人沉静半晌,王德音挽着袖子,又下了一手棋,甫而笑道:「子佩,你心有旁骛。」

像被戳破了心事,子佩原本淡如止水的神sE,突然闪过一丝窘迫,原本专注的眼神飘动,斜斜地往子衿那里瞟了一眼。

「衿儿你进来吧,」王德音也跟着看过去,笑道:「你们可真是心连心的好师兄弟,旁人来送茶倒水的,子佩都不闻不惊,你站在那里不说话,倒是扰得子佩一心二用,这棋下得处处是破绽。」

子佩收起窘迫的神sE,恢复平日从容的模样,一句「怕是四师兄有要事相报」带过。

「你们感情好,我自是欣慰。想当年我给你取名子衿,给你取名子佩,全是偶然……」王德音缅怀过去,两眼满是温情,「当年你们连番到来,那麽幼小天真,我只盼你们未来长成正人君子,你们长得好,也算是慰我无子的失落。」

两人听了皆默,这则故事他们已经听了几遍,只要说起,师娘满眼都是骄傲。两人的名字取自诗经,翩翩君子上的衣襟和玉佩,令人朝思暮想。两人的名字都有王德音寄望得子之意,而在子佩入门不久,王德音就如愿以偿,怀了温琼华。

王德音叹了一口气,理理袖子,面对子衿,问道:「衿儿,你有什麽事?」

子衿原本是有满腹的话要问王德音,只是事关身家大事,即便和子佩再亲近,他也未曾和他说过半句关於自己的身世,他的过去不明不白,他实在不想让子佩也搅了进来。

子衿心思转了一圈,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道:「我有一件生辰贺礼,要送给小师妹。那生辰之礼在山脚南家庄,我想着小师妹也许久没下山,她心里烦闷,想请师娘允准,让我带小师妹下山。」

「南家庄是不远……」王德音思量半晌,又道:「但你一人带着琼华不妥。」

子衿自是知道师娘的意思,小师妹和大师兄的婚事在即,孤男寡nV容易有瓜田李下之嫌,但难不成要带着大师兄去?恐怕以两人现在尴尬的程度,小师妹只会更加不自在。

他没有烦恼很久,就听到子佩说:「我随师兄一道去吧,有我和四师兄护着师妹,师妹不会有任何安危,请师娘放心。」

德音听了点头,眉间疑虑消缓,「也好,你大师兄忙,也不好让他陪琼华消遣,你们去吧。」

在两人离开前,子衿又踟蹰地看了王德音几眼,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怎麽知道这一两眼,全看在子佩眼里。

往琳琅房途中,两人几乎没说什麽话。穿越武场,进入艺场拾级而上时,子佩忍不住道:「师兄,方才你是不是有话要和师娘说?」

子衿听了,既不意外也不避讳,莞尔道:「你果然看出来了。平日我有烦恼,总会请你一起想办法,只是这次……」子衿停止脚步,面对子佩,「我不能说,请你不要问,也不要猜。」

子佩听了,也坦然道:「你若不愿说,我就不再过问。」

两人走到琳琅房,琼华仍待在那里,等着子衿。一看到两人,琼华开心地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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