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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道夫?”季先之脸色微变,盯着帛片上的两行小字细看,登时觉得月牙在都护府中的处境不妙。
“邓情如此绝情,竟要将董道夫灭口?此人待他忠心耿耿...他却弃如敝履。先生,我只怕...明日小三郎前往都护府与此人协商谈判...未必能拿到女君所需的名药救命。”吕寻在旁唠唠叨叨的念着,神情焦灼,切实的为谈判而发愁。
而季先之此刻,却并未思及此事,满脑子想得皆是月牙如何?倘若此人露馅...那么便相当于在邓情手中落下了他们的把柄。这样一来,明日协商谈判更不可能顺利推行。
窦月珊见他心思沉重,便蹙起了额心:“先生怎么不语?”
季先之略显慌张道:“小三郎...月牙乃是承主公之命,易容成邓情身侧的贴身侍从阿萧,潜藏于都护府中,为我等传递消息。今日下午...老奴特地向他传信唤归,本以为他尚能抽出些时辰出来...为您易容变装。可眼下...”
窦月珊捕捉到他眼神中的那抹踌躇,暗暗问道:“先生是在忧心月牙之处境?担心他被邓情揭穿,落入他之手,成为我等谈判不利的因素?”
这双瑞凤眼似乎能洞悉旁人的心思一般,准确无误的说出了季先之此刻的担忧。
吕寻却对此话不解,糊里糊涂地说道:“先生放心,月牙机敏,乃是夜箜阁拂面宫最出色的死士,最得主公之器重,以他的能力...定能化解危机。局势未必会如小三郎所说的这般。”
季先之却朝他飞去一记眼刀,无奈又气恼:“你当邓情是傻子?他是怎样的性格难道你不知?且看之前,他对假扮邵谦的主公一直抱有疑虑便可看出...此人一旦起了疑心,若不能刨根问底,便不会罢休。”
吕寻嘀嘀咕咕,成反对意见:“先生怕不是多虑了...这邓情即便多疑,却未必能揭破月牙。倘若他真有这般聪慧...怎会被周源末诓骗?落到如今这般受人挟制的地步?”
季先之险些被他气笑,神情抽搐:“你这话说的...好像邓情没有半点心机谋虑。你莫不是忘了?是谁与萧刺史多年对峙,盘踞霸占边城之权,甚至在北地郡内横行霸道,无人能管?他若不聪慧,早年如何能在边境立下战功?若他真的有这般好糊弄...为何当初要置主公于死地?
此人既然能被邓国忠选中,接手长鸣军全军,自是有一定的道理。便拿前几日...女君捉拿那群贼伙来说。若非邓情趁着这帮贼人换防之际,寻到机会,领着钱晖与赵拂二人打伤了两名看守冲了出来,闹出了动静,恐怕女君所布控的人马,还没那么容易找到荒村。倘若他真的无能...又怎会一出深山,便猜到与贼首谈判的小使君...乃是女君所扮?吕承中,你未免太过轻敌!真是越发不如从前了!”
吕寻被训斥一顿,垂首顿足,面色难堪。
场面一度尴尬,窦月珊眼观此景,急忙打破这古怪的氛围道:“先生也莫要着急上火。或许,情况真的没有这么糟糕。吕将军只是乐观罢了...”
季先之本就烦扰至极,瞧着吕寻频频轻敌出错,便气不打一处来。听着窦月珊的劝言,也只是默默闭嘴,却仍然黑沉着脸,没什么好脾气。
窦月珊左右相看,见二人皆闭口不语,便悄声说道:“惟今之计,只有找到另一个能压制邓情的筹码...才能解月牙之危机。太守府内的董道夫...尚且不必担忧。萧刺史并非无能之辈,邓情就算手眼通天,也未必能从他手中将人灭口。”
只是,究竟要寻什么筹码,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这个问题却让他一筹莫展。
季先之沉吟片刻:“小三郎...我们或可从周源末身上做写文章?”
窦月珊微微蹙额,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季先之:“周源末先前化作江湖术士周祺...一直周旋于邓情身侧,是引起匈奴与大魏之战的罪魁祸首...他与邓情先前的通信,阁中密探曾截获两封。倘若...以此书信,加以伪造,指邓情与周祺私下谋篡...意欲致使大魏内乱之罪,或可压制邓情,令他不敢与我等抵抗。”
听罢此言,一旁的吕寻万般惊诧,愣愣的盯着季先之瞧,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他未曾想到,关键时刻...季先之竟想推周源末出去...用他威胁邓情?
窦月珊亦觉得此计不妥,摇摇头道:“先生所言差矣。此计用的好,可挟制邓情,令他必须听我等所言。可若用的不好...则会令邓情反感...尚且不论他为何只要求灭口董道夫,而不灭口周源末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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