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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君思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她那身精心娇养出的皮肤,如鸡蛋一样光滑,令人爱不释手。
现在她那皮肤仍然又滑又白,但是只披着层薄纱,头发也乱糟糟,她的丫鬟和她一样,就连嘴唇都被咬破了,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如小鸡崽子一般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一切,都昭示着刚才这三人□□的在这房间里做了什么,这位常君思常小姐和她的丫鬟,竟仿效娥皇女英一般共侍一夫?
不,娥皇女英不会在别人的生辰宴上、在大白天做出这等丑事!一些夫人们已经沉了眼,让丫鬟把自家小姐的眼睛遮上。
常君思感受到针扎一般的鄙夷视线,多年教养出来的羞耻心让她几欲自戕,眼泪像珍珠般落下来,滴到腿上。
翰林夫人哆嗦道:“还不……还不拿布来把这几个人给遮了?”
那薄纱能挡身体吗?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个精光,这个丑还要丢到什么时候?
小厮婆子们赶紧拿来还没来得及做衣服的布匹,披到常君思等人身上,大热的天,常君思其实不冷,但她紧紧地抓住自己身上的布匹,像是抓住自己残余的羞耻心。
“……母亲……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常君思流着眼泪,“我在京城这么多年,是什么人品,可曾做过一件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那么糊涂啊。”
虽然众人鄙夷常君思,但也不得不说,这个翰林家的常小姐饱读诗书,从不是胡作非为的人。
翰林夫人捂着心,快站立不稳:“谁?是谁?”
谁害了她的女儿?
常君思眼中恨意滔天:“是盛如意,这一切都是她指导的。”
“胡说!”宣平侯夫人下意识否认,她的确厌恶盛如意,也想要盛如意死,但是如果这常君思真说是盛如意害的她,以翰林家对这个嫡女的重视,指不定还要去告御状,那就是白白把宣平侯府的把柄给了人家。
“母亲……”盛明歌惊讶,母亲怎么为那个小贱人说话?盛明歌看现在这个情况,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君思也着了盛如意的道,现在既然君思已经搭进去了,那就该把盛如意也拉进来,否则君思不是白白牺牲?
侯夫人严厉地看了盛明歌一样,把盛明歌的话堵在嘴巴里,侯夫人道:“常小姐,话可不能乱说,此事干系重大,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定论的。”
翰林夫人则浑身哆嗦:“君思,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母亲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你做主。”
君思是她的小女儿啊,本来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媒人把门槛都踏破了,怎么就碰上了这事儿?翰林夫人一腔慈母心肠快被绞碎,已经顾不得驳斥的是不是侯夫人的面子了。
常君思紧紧握拳:“是盛如意,她偷走了我的玉佩,故意引我和抱琴来这个地方,我和抱琴在这儿待了不久,就被那个贼人给闯入……玷污。”
“盛……如……意……”翰林夫人咬着牙,语气低得如要择人而食。
宣平侯夫人紧紧蹙着眉头,她也在权衡,常君思这个女孩儿她也了解,在她这个年纪,算得上颇有计谋,可如果常君思这次在盛如意身上栽那么大一个跟头,那就说明,盛如意的能力,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深。
反正现在是常君思吃了亏,用常君思来让盛如意彻底不能翻身,倒也行。哪怕是翰林家告御状,御史大夫弹劾侯爷教女不严,但以侯爷在陛下心中的圣眷优渥程度,也不能让宣平侯府伤筋动骨。
食得咸鱼抵得渴,世界上没有一边倒的好事儿,侯夫人决定下来,假惺惺劝道:“夫人,你别气坏了身子,我倒是相信如意,她不是那等不知理的孩子,但君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论才学论人品,都高过如意得多……所以,唉。”
侯夫人撒手:“我也不能偏向哪个女孩儿,如果这事真是如意做的,我们宣平侯府绝不袒护她!”
盛明歌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喜色,侯夫人狠狠瞪她一眼。
翰林夫人道:“盛如意呢?来人,把盛如意给我带过来!”
她这声音气急败坏,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这就是身份高的好处。在众目睽睽下被捉住的常君思只用跪着几句话,就能把盛如意拉下水。
“不必劳烦夫人,我来了。“盛如意清冷的声音传过来,她领着莺儿分拨开众人,徐徐走来。
盛如意肤色如雪,气韵冷淡雅致,额心深紫的坠儿衬着她清冷的五官,显得高贵神秘。
翰林夫人也就是在这时才想起,盛如意不是普通庶女,她曾经正经上过皇家玉牒。如果是平时,没摸准皇家对盛如意的态度,翰林夫人不会同她对上,但此刻为女报仇的心盖过了一切。
翰林夫人咬牙切齿道:“就是你害了我女儿!”
盛如意轻轻一笑,当着众人的面道:“夫人糊涂了,夫人的女儿犯下这等见不得人的错事,羞于向夫人交代,故意攀咬我,夫人怎么能相信她呢?”
她现在字字句句,都在奚落常君思。
盛如意其实不是这样的人,她对女子总要含着些包容,但是对待常君思这样精于内斗、好于内斗的人,她从不会怜悯。
“我女儿从不撒谎。”翰林夫人道,“定是你害了她。”
她的手指都快戳到盛如意的面门上,盛如意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撒没撒谎,夫人说了算,要证据说了才算。”
她勾唇睨着常君思:“常小姐口口声声说是被我引来,说明常小姐不愿意同那男子苟合?可我观常小姐和丫鬟的面色,二位脸上、手上、脚上一点挣扎的伤痕也没有,难道常小姐这样出自诗书人家的女儿,面对陌生男人的逼迫,一点反抗都不会吗?”
“常小姐,你今日故意害我名誉,那么,得罪了。”她语气稍低,不容置疑地吩咐莺儿,“把常小姐身上的布匹拉下来。”
莺儿是个胆大忠心的丫鬟,她只听命于盛如意,趁着别人都没反应过来,马上上去把常君思身上的布匹扯开……常君思啊呀一声。
盛如意淡淡扫她一眼:“常小姐的身上也光滑无比,除了暧昧的痕迹,一点伤痕也没有,试问诸位觉得这更像是强迫还是……她也愿意?”
这些夫人们相互接了个眼神,这哪儿是强迫,明明就是愿意得狠,连丫鬟都带着一起。
常君思如坠寒冬,那药……那药是她之前找一个不成器的庶兄拿的,说是花楼秘药,专为姐儿助兴。那些久于花丛中的姐儿们每次兴致缺缺,就会闻那个药助兴。
所以,她当时药性发作,浑身绵软,只知迎合……
盛如意看着翰林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常小姐与人苟合,被发现后担忧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所以才栽赃我。如果诸位还有疑问,可问同她苟合的男子,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虽然有些醉,但也不是个傻的,他清楚如果今天说是常君思主动和她一块儿,他说不准还能娶个妾回来。要是他说他不认识常君思,那么,今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男子当即对常君思道:“我说小姐,刚才我一进屋你就主动缠绕上我,我还以为你心悦于我,不断叫我快些,怎么现在就说我强迫你……”
“住嘴!住嘴!”翰林夫人听这男子说得不像话,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只知道叫他住嘴。
常君思的身子已经不断发颤,她毁了毁了……今后,这男人会纳她为妾,甚至她未来的婆母也会恨她害得男子出丑,会不断磋磨她。
她的一生完了,她不甘心。
既然,她本来就已经完了,那为什么不玉石俱焚呢?常君思忽然一笑,这笑诡异无比,道:“是,本来这个局,是我和明歌做来害你,结果你逃了!”
常君思忽然把盛明歌也给扯进来,让盛明歌美目一慌,君思这是在说什么?
盛明歌道:“君、君思,你乱说什么,这个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常君思看着慌乱的盛明歌,只知道笑,她毁了,所有人都不要想好过。明歌,她的朋友,刚才就是明歌引人过来的!虽然这是常君思自己的吩咐,但她还是恨。
常君思当着众人的面,将盛明歌邀请她如何害她的庶妹盛如意,她又是如何设计,最后盛如意又怎么偷拿她的玉佩,全都说出来。
众贵女们已经惊讶。
没想到常君思这么文静,盛明歌这么骄傲,居然会在背地里做出这种事情来。
常君思笑看盛如意,她想看盛如意慌乱的眼神,但是盛如意始终眼底无波,这让常君思痛恨极了。常君思道:“就是你!我害你,我有错,但我现在已经没了前程,你这个能亲手把两个女孩推给男人的女人又是什么人?”
常君思声声凄厉:“你也不是个东西。”
盛明歌已经完全慌乱起来,她看着陌生的常君思,双手止不住的发颤:“我……我……”
这是三输。常君思以一己之力,把一个人的输,换成三个人都讨不了好去,一同沉沦。
盛如意却只道:“常小姐可能失心疯了。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常小姐何故攀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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