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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个女孩,那个他所说的心爱的人,便是他已经迎娶入王府的凌化仙。
没想到事隔这么久,他竟一直将它带在身边。
上天,还真是爱开玩笑呐。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个香囊呢?为什么要让她想到过往伤痛的点滴呢?为什么?
眼底的水汽弥漫,终究不及心中的抽痛。熏忆却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又是以这样一副故作轻松的语气问道。只不过这一次问的,却不再是他为何带着它,而是,它的出处是否是自己。这,也不失为一种自欺欺人般的苦中作乐吧?
“当然,若不是丫头送的,别人的东西我又怎会带在身边不舍取下呢?”不知是为什么,阴辰魄竟一口承认这个香囊是熏忆所作送给他的,那果决的语气,毫不犹豫地应答,竟令熏忆一时反应不过来,仿佛这一切皆属虚幻。
如果她真的失忆了,那么此刻的她定然会相信他所说的,只不过,如果只能是如果。她没有失忆,而她,也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他对她说的那些话。为了凌化仙而随身携带着香囊吗?可是为何,要在这一刻骗她呢?魄,为什么要骗我呢?
窗外,是一抹暗沉,仿佛在见证着什么,晦暗的夜色之中无尽的浓重滚滚而来。风过,似乎,还有着一抹心碎般的纠疼……飘零的落叶随风而起,莎莎而动,便似来自修罗地域的使者,要将人生生地拉入痛苦的深渊……伸手,拼命地阻挡,为何却是这般无力?无力得,满是脆弱,满是受伤,满是离人的依依……
“走了,丫头。别多想了,用晚膳去。”极其自然地将熏忆手中的香囊接过重新放入自己的衣袖之内,阴辰魄笑言。
“嗯?好。”似乎是还未从自己沉醉的回忆中恢复过来,熏忆有些迷茫。倏忽间,她似是想通了什么,从阴辰魄的大腿上起身,快走几步,向着门口而去。
不想了,她真的不想了。越想,心里则越痛。既然如此,那么便选择不想,假装不知吧。
魄,就让我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都不曾发现吧。
“丫头,走这么急干什么?小心腹中的孩子。”阴辰魄的眼角满含纵容与宠溺,面上柔软的线条,几乎可以温柔得滴出水来。这一刻的他,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她的在乎,已经到了何种境地了吧。
“听到阴辰魄的叫喊,熏忆非但没有慢下脚步,反而飞快地向前奔去:“魄,你来追我啊。”真的,只想好好地放纵一回,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在意,只想就这样沉沦在有他的天地之中。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纤弱身影,阴辰魄有一瞬间的失神。可一下子便猛然觉醒般触动了一下。她的步伐迈得是那般快,快得,便好似要生生地退离他的身边,离他而去。为什么此刻她给他的感觉,竟似指间的一缕清风,无法捕捉,只能任其随风而逝,遍寻不着?
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令他太过不安。
不,他该死地讨厌这种失去她的感觉!
“丫头,不要跑了!”慌乱地喊了起来,阴辰魄试图阻止熏忆的步伐。虽然他知道此刻的她根本不可能会在他眼前消失,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是如此的困惑与不安?
他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离他是如此之近,为什么他竟觉得她与他之间的距离,竟是咫尺天涯?
“你追上我,我就不跑了。”任性的她,一如以前的熏忆,一旦放下话,便绝对会力行到底。也许,她的心底,还在期盼着什么吧。
被心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感觉困扰,阴辰魄无奈一叹,移行换影,只是一瞬间,便已来到了已跑出门外的熏忆身边,强而有力的手臂一伸,便将她拦腰抱起。
“丫头,又不乖了。你可是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胡闹呢。”眼神之中,是万千的担忧与怜惜,仿佛要将过往错失的种种,一一弥补。
熏忆望着他关切的俊颜,竟有一丝恍惚。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是那般舒适与安逸,令她只愿时间就此凝固,她便这般沉沦其间。可眼角余光一瞥,暗色朦胧之中,当隐约看到“兮冥殿”那三个高悬的大字时,那种彻骨的心痛,再次侵蚀着她的身心,也一并打碎了她的心中所愿。
兮冥殿。
惜茗殿?
珍惜……茗嫣?
那个与他一同来到胡韩国的女子?
那个他曾经在她面前亲密以待的女子?
那日无意间听婢女谈起,她才得知,回辰凌国之后,他马上就会迎娶茗嫣入府为妾室了啊。
一个是凌化仙,一个是茗嫣。
潇潇雨歇,是彩虹般的明媚。可是,我的雨后天堂,在何方呢?我的天地,为什么除了凄凉,便还是凄凉呢?无尽的黑暗来袭,遍地的落寞,都不及心碎的黯然。
魄,突然之间,我发现,我害怕面对这一切了。
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力量,支撑着我与你一起走过这脚下的每一步?
魄,可以吗?……
你,能明白我心中的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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