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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刚哈哈大笑,郝子华和曹翰墨也跟着哈哈大笑。
曾佩贤莫名其妙,愣愣地看着他们笑,后来也只好“嘿嘿”附和地干笑着,笑得有些尴尬。几位秘书也跟风着笑,只是,他们笑得很有分寸,声音也压到恰到好处的音度。
七个人都在笑着,各有各的笑法,各有各的神态。
宋刚突然不笑了,整个笑声也立止。七个人每一个笑的。
宋刚又笑了笑,说:“你们笑啥?”他环顾着每一位,笑着问。他审视着每个人,当然曹翰墨与郝子华例外,他们心心相通,为啥笑,他们知道。
没人回答,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但不回答不行,曾佩贤与几位秘书只好“嘿嘿”干笑着回答。“嘿嘿”,有时是笑,有时不是笑,是尴尬时回答问话的声音,至于回答的内容是啥,那就不用说了,没有内容。
“曾市长,你笑得很欢,笑啥呢?”宋刚问。
“嘿嘿,嘿嘿。”曾佩贤回答着。他不知笑啥,所以,“嘿嘿”地回答。其实,他在笑啥?因为,宋刚在笑,所以他也得笑,这就是答案,可是这答案不能说出来,哪有“您在笑啊,所以我也笑啊”的回答?
“哦?你们看到我傻笑,你们觉得我傻笑得有趣,所以把你们弄笑了吧?”宋刚问。
“不是,不是。”这次的回答得很整齐,很肯定,这就叫异口同声。领导怎么可能傻笑?我们才傻笑呢。其实,笑是可以传染的,都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某个人突然一笑,立即就能引发很多人的笑,特别是在街上,某个陌生人突然一个人在那里笑容可掬的乐哈哈地笑,特别是那种傻乎乎的笑,周围的人很可能被传染上,也会跟着傻乎乎的笑。但,那是指普通平民,或者没有核心人物在场的自由的笑。
在官场,在有些紧张气氛的场合,在有特别权威的人物的场合,这笑就不这么简单了,小就有了规矩,有了含义,有了意思。啥意思?巴结、恭维、阿谀呗。
官场的规矩多,这笑也是有规矩的。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就如今天这场合,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的场合,这笑,是很讲规矩的。领导笑,大家也必须跟着笑,声音的响度还有讲究,要略低于领导,突出领导。领导不笑了,你也必须立即停止,要是你还傻傻地笑着,那你就是傻子了,他严肃时,大家必须更严肃,最好是做出悲戚的样子。
宋刚今天是主角,他笑,大家得笑,他停,大家也得赶紧停。
宋刚哈哈地又笑起来,立马,其他人也笑了。
宋刚没有再作难大家,他准备缓和这笑的尴尬,准备回避曾佩贤的敏感话题,他说:“我突然想起个故事,话说,从前有一地主,有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秀才,铁匠,淘大粪的。话说这天地主过生日,三个女婿便来祝寿,在席上地主突然心血来潮想让几个女婿为他的寿辰做几首诗,诗的题目就是地主马棚里的那匹千里马。这马呢是财主最心爱之物。其实啊,这个地主最瞧不上他这个三女婿了,知道他是个掏粪的大老粗,想让他在人前出出丑。大女婿沉思了片断便说:‘我有一首。’便摇头晃脑的说道,‘大雪如鹅毛,快马走南桥。快马回来了,鹅毛水上飘。’丈人一听连连称赞说道:‘好好,马跑了个来回,这雪花还在水上未化,不错。’二女婿不服气说道:‘我也有了。’便说,‘铁棍水里扔,快马跑东京。快马回来了,铁棍仍未沉。’地主听后摇着头说道:‘嗨,铁棍都没来得及沉下去,好,好诗。’三女婿在一旁早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一时没词。地主便斜着眼问:‘你说不上来了吧?’说完突然放了个屁。三女婿突然一拍大腿喊起来:‘有了!丈人放个屁,快马向西去。快马回来了,屁门还没闭。’”
这回,该笑了,声音得比领导的响,因为,这声音的响度表示对领导的尊重。谁笑得越响,谁笑得越欢,就表示谁被领导逗得最高兴。被领导逗成傻宝一样,那是对领导最大尊重。
这回,笑得最凶的是曾佩贤,他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了,直呼肚子痛,还“哎哟,哎哟的乐得难受。”
宋刚看着曾佩贤,心想,也是近五十岁的人了,犯得着这么做作吗?你以为我真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背景哟?即使有,我宋刚会利用这关系来捞个位子坐?捞个权威耍威风?宋刚想,我宋刚能混到今天这位子,凭的是啥?凭能力、凭本事,你以为我也和你们一样除了当官就没得吃饭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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