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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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三人本是朝正殿去的, 结果半路上何欢瞧见了永嘉，便不顾父兄的阻拦直奔永嘉而去。何长钧和何铎只好在后面跟着。</p>

永嘉停住脚步，静看面前的三个人。</p>

何欢站在最前面, 她先打量一番永嘉身后，瞧只站着个女侍, 姜尚宫并不在身边, 她想着背后的父兄，傲然的扬了扬下巴。</p>

“长公主也留在宫中过年啊，那住在行宫的毒妇今年岂非落单了？都道是人走茶凉, 谁又能想到, 连亲生的女儿，也能撇下她, 巴巴地跑到宫里来求富贵，你说…她这算不算是报应, 害人的报应？”</p>

永嘉今日有重要的事，不欲在宫中与何欢起冲突。她听过何欢的话, 面上没什么反应, 只侧头对身后的女侍道：“本宫帕子好像落在偏殿了，回去找找。”说罢，携着女侍转身便走。</p>

何欢挑衅完, 见永嘉不接茬，毫无反应的走了，面色一时难看, 她立在原地僵站了片刻，看着永嘉的背影，欲上前拦下，却被身后的兄长揪住。</p>

何铎斥她：“今日不许闹事。”</p>

永嘉携着女侍绕过偏殿, 换了条绕远的路，往正殿去。</p>

临近正殿时，又遇上了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国舅爷。</p>

白毓辰在此处等了永嘉许久，正着急她为何还不回来，便瞧见一道倩影遥遥走来，他连忙整理自己的衣冠，掌心抚过胸前的衣料，像是能抚平上头的褶皱，快步从树下走出去。</p>

永嘉脚步一停，她看着迎面而来的国舅爷，稍有叹息。</p>

白毓辰目光灼灼的站在永嘉面前，低身拱手行礼：“参见殿下。”</p>

永嘉点了点头，欲绕过白毓辰回正殿，却被他上前一步拦住。</p>

永嘉感受到白毓辰的举动，眉头微低，她忍着心底的不悦，抬眸看向白毓辰，冷声开口：“白公子有什么事吗？”</p>

白毓辰闻言一顿，似乎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忙向收了手臂，后退了一步。</p>

“臣…臣…”他磕磕绊绊的开口：“殿下是要回席上吗？还未开宴，陛下也还未到…臣想殿下回去也无趣，不如臣陪着殿下在宫里转转？”</p>

随在永嘉身后的女侍闻言，不由抬头看了眼白毓辰，心道这白家国舅爷莫非是蠢材，长公主自幼长在皇宫里，还用得上他陪着转？且他一个外臣，无缘无故的拦下长公主，若较真起来，足可以治他不敬的罪。都道白家不是什么显赫门第，皇后娘娘还算温柔娴淑，这国舅爷如此无礼的，却有几分上不得台面。</p>

“不必了。”永嘉开口回绝，说罢带着女侍绕过白毓辰离开。</p>

白毓辰在此处等了许久，不想长公主如斯不给面子，心有不甘，不由追在永嘉背后：“殿下，殿下…殿下等等臣，一道回席上吧。”</p>

永嘉蹙着眉，在前快步走，她是当真未曾想到，白家书香门第，竟能教出白毓辰这样无礼之徒。</p>

“永嘉。”</p>

永嘉正埋头快步向前走，忽听身侧熟悉的一声唤，她心上微顿，停住脚步，侧头看去，沈邵一袭明黄龙袍，大步朝她走过来。</p>

永嘉看见沈邵，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背后的白毓辰，随后收回目光低下头，转身对向沈邵，待他行近，低身见礼：“陛下。”</p>

白毓辰没想到会撞上沈邵，这是他第一次进宫，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见天子，他慌忙跪地，磕头行了个大礼。</p>

沈邵的视线从永嘉低垂的眉眼移到地上跪着的白毓辰，他目色沉冷的看了许久，才淡声道了句平身。</p>

白毓辰从地上爬起来时，长公主已随在天子身旁走远，他们之间，隔着一队长长的御前侍卫。</p>

晌午的宴席是君臣同乐，中规中矩的开始结束，外臣们依次离宫。</p>

入夜后，在皇宫宝辉堂，沈邵又设了家宴。永嘉只等着家宴结束，便离宫去寻母妃，趁夜随货运行的车队，离开京城。</p>

家宴之上，帝后未至，永嘉到宝辉堂后，看到提早坐在席间的无非肃王爷肃王妃，还有何长钧一家。</p>

何欢坐在席间，看见永嘉从宝辉堂外走进来，挑了挑眉，面上忍不住笑。</p>

白毓晚随着沈邵入宝辉堂，她不知何故，陛下今年并无意留下她的父兄，她虽不解，却也不敢张口多问。</p>

帝后至，众人起身见礼，宴席始。</p>

永嘉坐在肃王爷肃王妃的下首，是离沈邵最远处，在她正对面，是何欢。</p>

永嘉几次忽略何欢投来的挑衅目光，不是看殿下歌舞，便是低头默默吃饭。</p>

何欢几次挑衅不得逞，她忽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敬酒，先是沈邵、皇后、肃王夫妻，略过自己父兄，何欢端起酒杯直奔永嘉而去。</p>

肃王妃在旁听见何欢的敬词，不免用帕子掩了掩唇角，心道这云熙郡主上次在她府上丢脸丢的还不够多，这大吉的日子里，在御前还要找事。</p>

永嘉看着何欢眼中的笑意，她听出何欢这话是在嘲讽她，她活了二十余年，最最艰难落魄的便是今岁。</p>

永嘉笑了笑，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多谢云熙郡主。”</p>

何欢似乎料到了永嘉不会接茬，见她喝了酒，扬了扬眉，继续道：“殿下还不知道吧…臣女晌午见您留在宫中过年，怕太妃娘娘一个人在行宫寂寞，特意出宫一趟，去给太妃娘娘拜了个年。”</p>

永嘉闻言，握着酒杯手一顿，她蓦然抬眸盯着何欢：“你说什么？”</p>

何欢话落，见永嘉终于有了反应，忍不住得意：“臣女说…臣女去给淑太妃娘娘拜了个年，诶呦，谁能想到，不过半年的光景，太妃娘娘竟病到这般地步，想来时日也是不多了……”</p>

永嘉从席上起身，她直直盯着面前的何欢，嗓音微冷：“你去做了什么？”</p>

何欢对上永嘉的目光，心上竟蓦然有些发虚，她眨了眨眼，不想自己落了下风，直着脖子：“我看太妃娘娘身边就一个奴婢，便调了些府上的人，去行宫照顾太妃娘娘，殿下安心在宫中过年，我何家的家丁，一定会尽心照顾娘娘的。”</p>

永嘉闻言，身上忍不住发冷，她知道何欢这是派人去行宫闹事了，陈尚宫一个人，哪里护得住母妃。</p>

永嘉走出席位，转身便要朝宝辉堂外走。</p>

何欢瞬间伸直胳膊拦住：“长公主这是要去哪？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是你说走便能走的？长公主也太无礼了，都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吗？”</p>

“让开。”永嘉冷眼看着何欢。</p>

何欢贴近永嘉，压低声音，面上皆是得意的笑：“你想赶回去救那个毒妇？做梦，那个贱人害死了我姑母，还想安然活在这世上？”</p>

永嘉推开何欢，才走两步，又被她拦住，何欢朝沈邵大喊：“表哥，淑太妃那个贱人害死了姑母，您就由着杀母仇人活在世上，不替姑母报仇吗？”</p>

‘啪’的一声响，宝辉堂内瞬间陷入寂静。</p>

席间的何长钧和何铎瞬间站起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