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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这就是小狐狸的伎俩,其实有些失望,再抬眼则心念变化如电,问道:“听没听过一个话本子?”
她打个酒嗝,问道:“傅提点还爱看戏?”
“赶上端午,莲花棚新演的话本子,说是西湖边上有个白衣小娘子,自称白仙姑,喜欢撑伞去苏堤边转悠,可巧跟穷书生擦肩而过,糊里糊涂就爱上了,谁知误喝雄黄酒后现出原形,竟是白蛇成精。”
“书生怕了?”
“妖孽变相,无双艳鬼,哪个男人不怕,又有哪个男人不爱?”
谢皎很久没去莲花棚,笑道:“过来人。”
“惋惜而已。”他道,“越是那爱干净的,往往最后堕泥最深,挣扎不过适得其反。”
她解下腰间的黑底浅金宝相花香囊,敞口倾倒在浅碟中,傅提点初时以为是肉干,然则香料混合酒气,一股摄人心魄的奇氛顿时弥散开来。
小仙姑双目融冰,趴在碟前深嗅,如狸猫临水。
——不多时,脸上狰狞的青筋悉数消退。
“如你所见,雄黄酒和解酒丹都在华无咎手中,而我不想现原形。”谢皎终于正色道。
“小人善用毒,真是上不得台面,”傅提点五十步笑百步道,“你拿什么和我换?”
“属下谢皎,欲助傅提点独掌皇城司,”她离桌躬身一拜,“不逾半月,蔡京必出都堂,再不会威胁到三大王,这就是我的投名状。”
傅提点知道谢皎来历,自然不会忘记七年前甜水巷是谁放火烧家,他试探再三,以为小狐狸尚且蒙在鼓里,于是放下心来,也算掌握了对方一个死门。
华无咎当然要除,所有觊觎高位的人都该除,以此要挟求进的人更该死,窝里斗正好,提点官乐见其成,借刀杀人手不染血向来是皇城司一脉相承的作风。
“白蛇末了被书生砍作七八段下酒,金风玉露一相逢,点到即止,聪明人可千万别学她。”
傅提点大手一招,叫来小厮付账,付罢施施然出店,口舌滴酒未沾。
谢皎缓缓收纳翻涌气劲,又倒了浅浅一碟子千日春,这回再喝并没有变化出夜叉恶相。
只要心绪平稳,不杀人时,她可以自如地催动心火,好比火中莲,越烧越清凉,唯独无药轻易变不回来,不过是面相骇人而已。
明珠浸酒,眼中潋滟流转,自己却毫无察觉。
华无咎从二楼下来时,就见她这副模样,目光没有力道,不似平常狡猾算计。
勾当官拧眉,随即自警地按平了眉心,问道:“他信了?”坐她对面,张扇驱赶福寿竹小间内浓浓汤汤的香酒气。
谢皎没答,一颗乌黑脑袋搁在臂弯里,连嗝了好几声。
“杜康投胎,太白再世?”他收扇敲她脑袋,嗤笑道,“大言不惭。”
谢皎抬头,糊涂搡他一把,华无咎岿然不动。
往常她的确千杯不醉,天冷无衣时只靠野酒驱寒,一路跌跌撞撞活过来,早就泡成了酒葫芦。
今天偏不凑巧,这千日春里混杂了黑沉香屑,谢皎久病成疴,此躯养成依赖,接触到两大救命物件自然欢喜的要命,待提点官走后,心智一时松懈,脑子便化成了一锅泥豆腐,小火炖得正好,嘟嘟沸着泡。
香酥惑人。
“你听,”谢皎晃了晃两只酒坛,特意附耳以示自己坦诚相待,“没酒啦。”
他避开那软刀子似的两眼,问道:“还想要?”
“连口酒都舍不得,亏我被人兜心踹一脚!”
“护心镜碎了?”
她摆了摆手,笑嘻嘻道:“当掉了,好值钱的东西!”
“赎回来。”
“你让我赎我就赎,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一掌拍在案上,两颊酡红,瞪成个长毛猢狲样。
华无咎故意说些缠绊的话,试探她以取乐。
“黑沉香和酒不可共有,要命还是要酒?”
“我是聪明人……”
谢皎掰手指思考,半天没算出个子丑寅卯,一掌数出六指,于是丝丝吐信道——
“你有酒,还有黑沉香,当然是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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