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重塑灵根（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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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凡并非远去茅山，而是去了附近洞庭湖中的君山，以搬山之术，搬来了居住的道观。</p>

洛凡抱着她进屋躺下，看她伤成这样，若不是她吞了玉玲珑的龙气，早就死了。</p>

可是这也是她欲修成正果，命中该有此劫。所谓无劫不成修行，无劫无成仙。</p>

伤她的是得道之仙，洛凡也不能第一时间感应到她有危险，还是青鸟去报信，他才惊诧之下急匆匆赶来。</p>

天道之下神仙是有定数的，不可轻易超过的定数。尹羲历劫修成正果，天道吝啬名额，估计最终也会让哪位神仙殒落堕入轮回，尹羲才可补上名额。</p>

伤她的神仙主观恶意种下这因，将来只怕要承受这果。</p>

伏羲精于八卦易数，可以说是算透天机，这些天道规则，洛凡自然也得了些真传。</p>

洛凡虽然明白，可是看她伤成这个样子，仍然心疼不已。</p>

……</p>

尹羲在梦中当着“园丁”，料理着那棵“树”，眼睛那树已然重新焕发生机，“肥料水源”也充足，她心情愉悦了。尹羲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混沌世界”的“上空”打天一道窗口，尹羲被那窗口的光吸引着，她飞起身子往那“窗口”飘去。</p>

尹羲飞入那“窗口”之中，忽然觉得身子往下掉，她应激之下，双腿连蹬。</p>

尹羲猛然醒了过来，发现眼前的天花板有些熟悉，又见身旁盘膝坐着一个白衣美少年，正是她心念念的那人。</p>

洛凡睁开眼睛，说：“身上还痛吗？”</p>

尹羲摇了摇头，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p>

洛凡说：“你伤的这样重，我能不来吗？”</p>

尹羲也不由得有几分抱怨：“我这一生怎么就特别倒霉，总是受伤，我明明已经用脑子了，我没有那么笨，明明是好的计策，有用的方法，都会中招。这难道是拒绝当炮灰的代价吗？我就合该是炮灰吗？”</p>

洛凡叹道：“你便是一心求道，众念皆寂，修行也不是容易的事。连我都是经过八十一劫难才能得道，何况你乎？”</p>

尹羲惊诧：“像你这样的根脚都要经八十一年，那我想成仙不是八百一十难都不够？我完了，我不修仙了，我还是当凡人吧。”</p>

洛凡蹙眉，说：“你不记得答应过我的事了？”</p>

尹羲说：“可是我没准哪天就死了，一个接一个的劫，总会坑死我的。”</p>

洛凡道：“你想我舍弃仙道，来跟你做凡人吗？”</p>

尹羲忙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渣成这样。那我们能开心几时是几时，我做一辈子凡人，也可以陪着你。”</p>

洛凡轻轻叹道：“仙凡结合，多没有好下场。你不要怕修仙困难，你现在不是已经到金丹期了吗？”</p>

尹羲惊道：“金丹期？！怎么可能？”</p>

洛凡说：“你被歹人震碎了经脉、灵根，靠着上古神龙气护身，龙气吸纳无数灵力将你的筋骨灵根再改进重造，顺便结了金丹。玉玲珑若不是这样的圣物，九尾狐又何必冒险费心盗取呢？你本就天姿聪颖，有了这机缘再修仙又比旁人容易多了。你现在偷懒不修仙，将来总会有后悔的时候。”</p>

尹羲听说自己已经是金丹期修士了，不由得信心足了一点，说：“好，我好好修仙。就算再被打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我也无怨无悔。”</p>

尹羲努力坐起身，这时才发觉自己身上光溜溜的，洛凡也耳朵都红了起来。</p>

“你肋骨寸断，我不得不为你涂上‘龙香筋骨膏’……”洛凡又转过身，出了屋子，带上了门。</p>

屋中备好了灵泉水和衣服给她，她沐浴更衣后出了屋子才知这里并不是二茅峰，外头的景致完全不同。</p>

天地浩瀚，崖岸见水波浩渺，洛凡一袭白衣坐在崖边的亭中抚着伏羲琴，琴声悠悠，心灵随之飞扬，心中装着的一切污浊之事都为之卸下，轻轻松松，释放灵魂回归于自然。</p>

尹羲似在那魂归洪荒的记忆，如那条青龙自由地游荡在天地之间，她的精神为之豁然开朗。她听着连对柳梦龙的那种厌恶鄙视之感和不平之意都放开了，甚至那曾重伤她的人都不值一提。</p>

尹羲走到洛凡身边坐下，就静静听琴，不忍打扰。</p>

不知过了多久，洛凡的琴声才停止，但是她的心好像还没有回来，回味无穷。</p>

等她的心回归现实，身上余下的那些伤痛都缓和了不少。</p>

尹羲坐在他身旁，脸皮甚厚地靠在他肩头，说：“你弹得真好听，明明是‘大乐必易’之曲，可是巧妙的组合与节奏居然如此悦耳。”</p>

洛凡淡淡一笑：“你要不要试试？”</p>

弹琴是古代世家豪族女子的基本技艺，尹羲在古代时当然学过。洛凡让了座，尹羲也不客气，当下手指拔动试音，但觉此琴琴弦一震，具有浑厚的穿透力，便是普通曲子由此琴奏来，亦是不同的感觉。这与现代的音频音响技术不同时播放的曲子给人的感觉不同是类似的道理。</p>

尹羲纤指拔动琴弦，鼓一曲《高山流水》，是古琴曲，而不是后世同名古筝曲。</p>

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琴音回涤荡，尹羲觉身心畅然，收了最后一个音符，她也连叹“好琴”。</p>

洛凡微笑道：“你喜欢吗？”</p>

尹羲说：“这么好的琴，当然喜欢。”</p>

洛凡说：“那就送你吧，若再有妖神攻击你，你用此琴奏出降魔曲，当能自保。”</p>

尹羲看看琴，虽然极喜爱这宝贝，可也有难处。</p>

“当敌人偷袭我时，我哪有闲暇取出琴来弹奏？我没有弹出曲调，都被人家砍成三截了。”</p>

洛凡倒真没有想到这个难处，以他的实力，遇上再强的妖神都有能力取出琴来弹奏的。</p>

尹羲说：“娱乐是娱乐，陶冶情操之用，打架是打架，还是实用为佳。你能不能炼什么‘捆妖绳’之类的，我打不过人家将她捆住就行了，这也不伤人家性命，不落因果恶业，多好。”</p>

洛凡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没有，我寻到炼器材料后给你做一条。”</p>

尹羲暗想：他这个沉默难道是因为被女朋友嫌弃礼物时的心情有些低落？嗯，还是哄哄他吧，尹羲平时玩世不恭，那混天魔女的本事总会让亲人爱人头疼，但是她也会哄男人的。</p>

尹羲又拨动琴弦，此曲一时柔蜜清丽，一时绵绵哀怨，恰似女儿闺中情思。</p>

尹羲望着洞庭山水秀丽，烟波浩渺，天边白云悠然，身边美男如玉如雪。</p>

尹羲控制吐气呼吸，打开清悦的声线，唱道：</p>

{风来云也到，雨也落了</p>

云一被风拥抱，就哭了</p>

再也忘不了，你对我的好</p>

被你骗到连天荒也老</p>

雨在风中飘</p>

泪在我的眼中逃</p>

逃到天涯海角找不到</p>

我在雨中找</p>

爱你原来是个牢</p>

雨一停我也不见了</p>

……}</p>

洛凡从小学习的就是伏羲所作的寄情天地的雅乐或者降魔曲，便是历练时听过人间唱的《诗经》之类的曲子，曲调也很古朴。他头一回听到女子唱这样缠绵的曲子，牵动出人心底最浪漫的情意。</p>

尹羲唱完《追风的女儿》，托着颊笑靥如花，撩着如玉少年：“这是‘前人’所作之曲，但我现在对此曲才有感触。你是风，我是云，雨是追着你的代价。”</p>

要和神仙谈恋爱，总是她来修仙才好，总不能拖着他来当凡人，毁他千万年的道行吧？修仙当然要付出历劫受伤的代价，受伤当然要哭了。</p>

洛凡轻轻揽着她的身子，秋水澄澈的眼睛波光潋滟，轻轻靠近亲吻她的唇。似微微一丝星火落入了干涸的荒原，火一点点烧起来，一点星火成了一堆火，一堆火成燎原之势。</p>

男神总是直接许多，不会说什么情话。</p>

尹羲的衣服渐渐被他脱下了，他的蛇尾缠住了她的大腿和腰，她只是吃了一惊，却没有推拒。可是神仙和凡人种族有别，他一动情就变出他的初始原形，他也没有学会控制不住，这种不同种族形态他也不可能实现与她交/合。</p>

她以未渡劫的凡人之躯也受不起他的强大元/阳。</p>

尹羲徜徉在他怀中，他脱了她的衣服，然后就没了。</p>

他又将她的衣服用法术变了回去，尹羲呵呵干笑，推了推他，说：“我还小呢。你这尾巴好漂亮，平时我见着蛇有些害怕，可是你的尾巴长得特别清新脱俗，我都没有怕哦。”</p>

洛凡收回缠在她身上的尾巴，尹羲又成好奇宝宝去探索他的尾巴，还伸手陶醉地摸起来。</p>

尹羲没有发现她这行为有多流氓，这就好比一个女人去不断的摸男人的屁股和大腿。</p>

洛凡神容妖冶昳丽，被她这样摸着怎么努力也变不回道身，他推开她忽然飞了起来，然后像是表演百米空中跳水一样，飞入茫茫洞庭之水中，不见了。</p>

尹羲站在崖顶瞠目结舌，然后鼓起掌来，说：“可比‘跳水梦之队’精彩多了。”</p>

（小剧场：是年初夏，女主一语至男主吐艳，即殁，单元完。）</p>

……</p>

翌日，洛凡决定一本正经了，不再受流氓诱/惑，只请她喝一喝茶，供些人间难寻的仙芝仙果给她。</p>

尹羲与他说了别后在玉华派发生的事，还有当时受到突袭的前因后果。</p>

“我也不知是什么妖魔，她要这样害我，可也没有要吃我。”</p>

洛凡叹道：“不是妖魔，只怕是神仙。”</p>

“神仙？神仙为何要为难我一个凡人？”尹羲想着许多八点档的电视剧，怀疑的看着他，说：“难道是你在仙界的风流债？”</p>

洛凡目光凉凉地看着她，说：“胡说八道！”</p>

尹羲说：“我肯定玩不过神仙，那我不是死定了？”</p>

洛凡叹道：“对方应该暂时不知你还活着，她那一掌，就元婴修士也受不住，她估计不知道你得洪荒龙气护身，就算是刚刚气绝的死人，这口洪荒龙气也能让你复生。”</p>

尹羲眨巴一下眼睛：“这么厉害？”</p>

洛凡说：“打你的人最多只有天仙修为，洪荒神龙活过数百万年，那是什么修为呢？这口龙气也是天地初开的先天之气，多少修士想将之据为己有，化为己用，可是没有这机缘。”</p>

天仙虽然成仙了，但是属于一般的神仙，理论上最多也就是活十二万九千六百岁。</p>

尹羲苦笑：“但是她总会发现的，不会是她一直来打我杀我，我一路受虐吧。就算我不记仇，很痛呀。”</p>

洛凡说：“历练还是需要的，但有我护着你，你不必太害怕。”</p>

尹羲忽又道：“我师父和师伯不知到哪里去了。也该给他们报个平安。”</p>

尹羲并不知道公孙凌受了重伤，因为公孙凌和陆母缠斗时，她已经被打昏死过去了。现在他们相隔太远，在传音符法力范围之外，所以联系不上了。</p>

洛凡掐指一算，说：“他们往茅山去了，他们以为我带了你去茅山治伤了。”</p>

“啊？你怎么不和他们说清楚？”</p>

洛凡淡笑：“我不喜欢被人打扰。无妨，出不了什么事的。”</p>

尹羲道：“我现在好的差不多了，过去与他们会合。”</p>

洛凡笑道：“你不是想回家去看看你父母吗？乘了青鸟一日就到，何必奔波去寻他们呢。我让人给他们带个信，你的伤已然康复就行了。”</p>

尹羲盘算着，自己要回家与父母亲人团聚，带着师父师伯，她总还要花精力顾及客人，在家里反而不得和家人先亲近亲近。</p>

况且原著中她家人的设定就是非常奇葩的，原本唐朝该是很开放的，没有严苛的礼教，但是原主遇上采花大盗被金燕子救后，尹相爷就坚持要把尹羲嫁给和金燕子一伙的柳梦龙。那时柳梦龙还没有高中呢，大唐时门第极重，如太宗韦贵妃嫁给太宗是二嫁，可是人家韦氏门第高，照样嫁皇帝。如尹家这种骚操作若放在别的世家官宦人家是绝无可能的。</p>

虽然公孙凌和赵云卿实际上有八十几岁了，可是看着不过是二十岁出头，她带着两个“年轻男人”同时回家，父母亲一误会，反而生出些尴尬事来。她一个人先回去，陈明自己在外的历练的学艺的事，打好了预防针后，父母再见到师父和师伯就不会误会了。</p>

尹羲笑道：“你说的也对。我带着青鸟不骑，就像那个歌里唱的，‘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说起阿青，它欺负我，它会顾意飞很快，一下子高，一下子低，我每次都‘晕鸟’。”</p>

洛凡莞尔：“凤凰种，高傲一些，这也正常。你也别嫌，这回多亏有它，否则我还一时不知你落了难。”</p>

尹羲叹道：“好吧，我以后对阿青更好一些，它喜欢吃什么虫子，我也捉给它吃。”</p>

洛凡见她说得有趣，忍不住转开头笑，尹羲见美男如花也不喜欢一本正经坐着，依在他身上，说：“我先回长安去了，你会来看我吗？”</p>

洛凡沉默了一会儿，说：“阿羲，神仙不能直接掺合人类之间的是非的。”</p>

尹羲嘟囔：“可我就是人类呀。我就要十五岁了，家里要给我安排亲事怎么办？”</p>

洛凡抚了抚她的发，淡淡笑道：“你要是不愿意，哪个人类男子能强迫得了你？我要是对你的人生参与过度或者把你拘在观里，会害你修不成正果的。”</p>

尹羲明白了：就如唐僧取经，孙悟空就说过，一个筋斗云就送着唐僧到西天了，可是佛祖观音就是要他陪着唐僧一步一步走到西天去。几乎每次取经团有难，他们都能得到人脉相助，可是该落难的还是要经历，后来有人相助又是另一回事。大约落难之后会有心境之上的改变，就如大道理人人都懂，仍然过不好这一生，可是真正经历过后的人就基本会有心境和智慧处理好世事。</p>

尹羲懂是懂了，却抱着他的手，说：“我到底何时才能修炼到渡劫成仙，我一直在人间不得见你，我可得多想你呢。我又不能像柳梦龙那么无耻……”</p>

她不可能这边和洛凡谈恋爱，同时又在人间另结新欢享着夫妻之情，家庭之睦，庙堂显贵。</p>

洛凡听着前头的话还心软不已，可是后一句又暗自好笑，说：“你怎么就是记得那狐狸精的相公呢？”</p>

尹羲不答，就冲他颊上亲了一口，洛凡无奈，本不想与她太过亲热，总会出现尴尬事，可是让他推开她，他实在做不到。</p>

尹羲如古龙书中的女人一样，钻到少年的怀里，幽幽道：“上几回我落难时，你都能及时赶到的。”</p>

洛凡道：“那时我刚好在江南一带，伤你的人也无力掩饰，我自然及时有感。这回伤你的估计是神仙做了掩盖，我在远方也一时不知。”</p>

尹羲叹道：“我原怀疑你故意让我受伤，历这一劫，好重塑根骨。若是这样，虽是为我好，可是你也太狠了一点。”</p>

洛凡暗自摇头，这都把他想成什么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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