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死亡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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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说, 散尽家财就能让自己的病好起来这件事听起来总觉得有点玄乎。周嘉鱼甚至还在想这是不是林逐水开的玩笑。但没想到的是，不到一个星期，陆行冬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说是他的疮居然真的没有再继续恶化，并且热情的邀请林逐水去陆宅赴宴。</p>

林逐水在收到陆行冬的邀请后, 居然同意了。</p>

这几天周嘉鱼和沈一穷都闲着没事儿做，当然他们也只敢在周围溜达, 怂的连夜宵都没敢出去吃。周嘉鱼实在是有点无聊，听到林逐水要去赴宴, 心里有点小兴奋, 因为他也好奇陆行冬到底怎么样了。</p>

当晚, 是陆行冬的秘书张耀来接的他们。</p>

张耀和几天前相比, 看起来精神状态要好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陆行冬的病情有所缓和，让他也松了口气。</p>

林逐水坐在车后座，忽的开口：“张秘书有孩子了么？”</p>

张耀有点惊讶，没想到林逐水会突然问起这个，他点点头, 道：“有了，两儿一女。”</p>

林逐水哦了声：“多子多福。”</p>

张耀笑道：“还行吧。”</p>

周嘉鱼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林逐水会突然说起这个, 直到下车的时候，林逐水他们往陆家主宅走，林逐水道了句：“一穷，看出点什么了么？”</p>

沈一穷挠挠头：“这张秘书, 不像是多子的人啊，他眉尾下垂，鼻梁凸骨, 子女宫的形状也不太好，若是说他一辈子都没有子嗣，恐怕我也是信的……”</p>

林逐水满意的点头，道：“不错。”</p>

沈一穷说：“先生，那为什么他会说自己有两儿一女？”</p>

林逐水淡淡道：“女人比男人有一个很大的生理优势，知道是什么么？”</p>

沈一穷和周嘉鱼在旁边摇头。</p>

林逐水勾唇一笑：“她们能确定孩子是自己的，但男人，却不行。”</p>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嘉鱼和沈一穷都懂了林逐水的意思，两人面露讶异之色，于是再看张耀时，眼神里未免都多了点同情的味道。</p>

张耀停好车回来的时候面对周嘉鱼和沈一穷怜惜的目光觉得简直莫名其妙，他道：“林先生，这边请，陆先生已经在主宅等您了。”本来平时这边都是有车童替他停车的，但是最近陆行冬听了林逐水的话，居然把家里的车童全给开了，还叫着要卖房，说是为了治病。张耀本来以为林逐水在胡说八道故意整陆行冬，可偏偏陆行冬这么干了一个星期之后，他的病症真的开始好转了……真是让人不可思议。</p>

和之前相比，眼前的陆宅安静了不少，据说大部分佣人都被遣散，陆行冬已经开始为这宅子寻找买家。</p>

他们到了饭厅，看到了一桌已经备好的饭菜。桌上边坐着十几个人，从几人神态看来，应该都是陆行冬的亲戚之类的。甘千萍坐在陆行冬的旁边，那是独属女主人的位置，她态度殷切的招呼着宾客，但周嘉鱼却感觉出，桌子上的人对她的态度都有点不冷不热。想来虽然成功上位，但在其他人眼里，甘千萍到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很难让人彻底承认她在陆家的地位。</p>

陆行冬脸上的疮果然好了一些，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流脓而是开始缓缓愈合。他见林逐水进来，感激道：“林先生，您坐！”他们给林逐水三人留的都是上宾的位置，林逐水也没客气，直接坐下了。</p>

“林先生，您果然厉害啊！”陆行冬说，“照着您说的法子，我的病情果然大有好转，今天特意请您过来……”他满目笑容，但配着那狰狞的金钱疮，让人却看了有些头皮发麻。</p>

“客气。”林逐水神色淡淡。</p>

周嘉鱼注意到，桌上的饭菜几乎都是以素食为主，虽然有荤菜，但大部分都摆放在靠林逐水这边，想来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p>

开宴之后，陆行冬为了忌口没有动一筷子的肉。</p>

周嘉鱼尝了尝菜品，觉得味道倒是真的不错。特别是桌上那一份东坡肉，色如玛瑙，味鲜软滑，入口便是浓郁的肉香，却是丝毫感觉不到油腻。</p>

看得出，做这道菜的人，对肉菜颇有研究。</p>

陆行冬见到周嘉鱼脸上的惊艳，笑道：“周小友觉得这肉菜如何？”</p>

周嘉鱼道：“不错，很好吃。”</p>

陆行冬道：“贱内千萍在厨艺这方面颇有研究，特别是荤菜，这桌上的荤菜都是她亲手做的，只是可惜我现在情况特殊，没有那个口福了。”</p>

坐在旁边的甘千萍对着周嘉鱼露出笑容。</p>

周嘉鱼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哦了一声后，再也没对肉菜下筷子。</p>

沈一穷比周嘉鱼做的还明显，碗里本来还有两块排骨，直接夹起来放到了旁边。</p>

甘千萍见到此景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陆行冬却像是没看到似得，继续找话题和他们聊天。看来对于某些男人而言，爱情这种东西，显然是没有自己的命重要的。</p>

林逐水还是不喜欢吃饭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要为陆行冬破例的意思，从头到尾筷子只动了三四次。</p>

陆行冬见状，问林逐水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p>

林逐水摇摇头，只是说自己向来如此，让陆行冬不要在意。</p>

看陆行冬的表情，其实应该是还想再劝，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说什么。</p>

吃完饭，林逐水起身告辞。</p>

陆行冬说：“林先生，我这个病什么时候能好完啊？”</p>

林逐水看了他一眼，道：“心诚则灵，散财散的越快，好的也越快。”</p>

陆行冬露出了然之色，周嘉鱼却注意到，两人对话的时候，坐在旁边的甘千萍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但这表情一闪即逝，很快就恢复成了之前那人畜无害的温婉模样。</p>

周嘉鱼在心中感叹，她和陆行冬之间哪里会有那么纯粹的爱情，不过估计陆行冬心里，自己也是清楚的。</p>

这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晚些的时候周嘉鱼问林逐水，说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p>

林逐水道：“怎么，想家里那只黄鼠狼了？”</p>

周嘉鱼脸一红，没想到自己沉迷撸黄鼠狼的这事儿被林逐水发现，他道：“没呢，我想着先生天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出来久了，身体会不会受不住。”</p>

林逐水道：“还好，习惯了。”</p>

周嘉鱼想了想：“先生，不然晚上回去我去酒店借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吧。”</p>

林逐水思考片刻，竟是同意了周嘉鱼的提议。</p>

沈一穷在旁边说强烈要求蹭饭，说他也没吃饱呢。</p>

回到酒店后，周嘉鱼去找酒店借了厨房，因为酒店是陆行冬安排的，负责人的态度相当好，还说需要什么食材都可以和他们说，厨房里都有。</p>

周嘉鱼没有做太麻烦的东西，就用高压锅炖了点鸡汤，然后用鸡汤下了两碗面。</p>

沈一穷在旁边一边帮忙，一边和周嘉鱼聊天，他说：“周嘉鱼，你说陆行冬他们家，到底怎么回事儿啊？”</p>

周嘉鱼说：“先生说是人祸，那肯定是有人想害他呗。”</p>

沈一穷道：“嗯，那会是谁呢？”</p>

周嘉鱼道：“我觉得甘千萍挺有嫌疑的。”他把煮好的面条捞起来，放进滤过油的鸡汤里，简单的放了点盐和香油，又盖了一个煎的金灿灿的鸡蛋撒上些翠绿的葱花。</p>

沈一穷吸了吸口水，道：“我也觉得她嫌疑挺大的，罐儿，你给我多煎个蛋嘛……”</p>

周嘉鱼道：“这么晚了还吃这么多？”他虽然这么说，还是又开了火，低着头道，“你先把面端给先生吧，我再煎一个。”</p>

沈一穷点点头，屁颠屁颠的端着面就出去了。</p>

周嘉鱼去冰箱里拿了蛋，又重新开火倒油，这会儿已经快到十一点，酒店偌大的厨房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蛋被打进了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周嘉鱼正低着头，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嘎吱一声开门声。</p>

“这么快？”周嘉鱼以为是沈一穷，也没回头。</p>

但他很快就感觉了不对劲，因为身后并没有人回应他的话，他反而感到了一股子凉气，从自己后背往上窜。周嘉鱼浑身上下都有点毛，他咽了口口水，缓缓的扭头。</p>

这一回头，差点没把他的魂儿吓掉，只见在离他不远处，竟是立着一个白森森的纸人，那纸人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却是它手里拿着一把半米长的尖刀，见到周嘉鱼扭头看来，咧开红唇笑了起来。</p>

周嘉鱼大叫一声，把手里的蛋和锅直接全都砸了出去，不过刹那间，那纸人朝着他便冲了过来。</p>

好在之前已经遇到过，周嘉鱼冷静且迅速的掏出了林逐水给他的打火机，他打出火苗，便将打火机朝着纸人所在的方向扔了出去。但是周嘉鱼没想到的是，打火机上的火苗碰到了纸人的身体，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样掉在了地上。</p>

纸人发出刺耳的笑声，红艳艳的嘴巴已经咧到了脑后，它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缓步靠近，竟像是在享受周嘉鱼的恐惧。</p>

周嘉鱼绕了个圈，跑到门边想要出去，却怎么都打不开大门，按理说他叫救命的声音这么大，外面的人肯定能听见，可却没有人一个人靠过来。</p>

纸人道：“你跑呀——快跑呀——”它歪了歪头，似乎非常的开心。</p>

危急时刻，周嘉鱼忽然就想起了什么，他抖着手在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很快在裤兜里发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用玉丝袋包起来的古镜。他将古镜从袋子里取了出来，对着那纸人就照了过去。</p>

纸人见到周嘉鱼的动作，狞笑道：“就是一面烂镜子……”结果它话才说了一半，身体竟然就这样燃了起来。</p>

纸人：“……”</p>

周嘉鱼骂道：“滚他娘的，烂镜子也把你揍个稀巴烂，升级有用吗？有这个时间他妈的不如去工地多搬两块砖！”</p>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沈一穷的声音，他道，“周嘉鱼，你在里面做什么呢？我错了，我不加蛋了，你别真的往我的面里吐口水啊！”</p>

周嘉鱼：“……”他提着刀就去给沈一穷开了门。</p>

沈一穷见到周嘉鱼这模样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说：“兄弟，你提刀做什么，不就是个蛋，咱至于吗……”</p>

周嘉鱼面露无奈，把手里的刀递给了沈一穷，示意他看看。</p>

沈一穷开始还没明白，小心翼翼的接过刀之后，才发现刀居然是纸做的，他瞪眼睛道：“纸刀？你从哪儿来的？又出事儿了？”</p>

周嘉鱼没吭声，带着沈一穷进了厨房，指了指那一地的灰。</p>

沈一穷沉默了很久，最后幽幽的来了句：“看来和出不出去没关系，这夜宵，真的吃不得啊……”</p>

周嘉鱼：“……”沈一穷不说他都忘了他们是在宵夜了。</p>

沈一穷蹲下来研究了一下地上的灰，道：“奇怪，怎么是湿的，你弄湿的？”他用手捏了一点灰烬，在鼻间嗅了嗅，“血？”</p>

周嘉鱼也蹲下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团灰居然是真的是湿的，他看到这情况，站起来走到墙边打开了厨房里的大灯。</p>

灯光亮起，周嘉鱼看到地板上到处都是血糊糊的脚印，看来那血的确是纸人身上带着的。周嘉鱼心想怪不得他真的点不燃了，这玩意儿还真带升级的啊。</p>

沈一穷咋舌：“这人是真的盯上你了啊，我们上楼告诉先生吧？”</p>

周嘉鱼嗯了声，道：“不急，先把你的面做了。”</p>

沈一穷对着周嘉鱼露出敬佩之色，心想自然界真的物竞天择，第一次见纸人的时候周嘉鱼还吓的哆哆嗦嗦几欲昏厥。这第三次见面，就已经能够冷静的处理现场，甚至还能继续做面了。</p>

看来林逐水果然说的对，周嘉鱼就是干这行的料……沈一穷这么在心里想着。</p>

周嘉鱼把沈一穷的面做好了，让他在旁边吃，自己则拿着拖把拖地，把那把纸刀也扔进了垃圾桶，嘴里念叨这玩意儿真是麻烦。</p>

沈一穷这碗面真是吃的胆战心惊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得盛赞一下周嘉鱼的手艺。鸡汤面的味道果然绝佳，清淡爽口，鸡蛋是糖心的，沈一穷嚼着简直是心满意足。</p>

周嘉鱼收拾完了，沈一穷也把汤喝了个干净，抹抹嘴说：“上去吗？”</p>

周嘉鱼道：“走。”</p>

他们正准备上楼去找林逐水，沈一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疑惑道：“张秘书的电话，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p>

周嘉鱼道：“应该是急事，不然也不会突然打电话给你。”</p>

沈一穷按下通话键，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整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半晌后，他才转头对着周嘉鱼道了句：“死了。”</p>

周嘉鱼没明白这没头没尾的话，疑惑道：“死了？”</p>

沈一穷说：“……陆行冬死了。”</p>

周嘉鱼也被这消息惊到了，他们刚才才和陆行冬吃了饭，怎么突然人就没了，他道：“你确定？”</p>

沈一穷说：“是，张耀说的，那边联系不上先生，让我和先生说一说。”</p>

周嘉鱼道：“我们快去吧！”</p>

两人坐着电梯匆匆的去了楼上，敲响了林逐水的房门。</p>

林逐水过来开了门，道：“怎么了？”</p>

沈一穷简单的把张耀说的事情告诉了林逐水。林逐水听完之后微微蹙起眉，道：“走，过去看看。”</p>

他似乎也没有料到陆行冬会突然横死。</p>

据张耀说，陆行冬的死亡完全就是个意外。他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在林逐水离开之后，还和甘千萍喝了点小酒，聊了会儿天，接着便回房休息了。</p>

结果十一点多钟，楼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陆行冬的一个侄儿过去看了看，却发现陆行冬竟是直接四楼跌了下来，就这样摔断了脖子。</p>

这事情一出，陆家直接炸了锅，张耀还算冷静，马上去检查了监控。但是不看还好，这一看他整个人被惊吓的不轻。</p>

只见监控视频里，本来已经睡觉的陆行冬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他像是见到了什么东西，满脸都是惊恐之色，连滚带爬的往外跑。接着，他跑到了楼梯边上，回头朝着身后望去，像是在寻找什么。如果只是这样，那张耀还能安慰自己说陆行冬只是因为情绪失控无意中跌下了楼梯，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整个人汗毛倒立起来。</p>

因为在楼梯边上站着的陆行冬，像是被一只手重重的推了一下，他整个人踉跄着抓住了旁边的楼梯，可那双抓着楼梯的手，却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被看不见的东西硬生生的掰开了。</p>

陆行冬穿过了楼梯的缝隙，从三楼落到了一楼。</p>

这种情况其实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楼梯的缝隙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只有在下落的过程中保持着某种姿势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陆行冬，却偏偏做到了。</p>

张耀看完了监控，慌慌张张的想要联系林逐水，却发现他居然没有林逐水的电话号码，无奈之下，只好给沈一穷打了过去。</p>

陆行冬的死亡肯定不是意外。</p>

去陆家的一路上，林逐水都没怎么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p>

周嘉鱼本来是想告诉林逐水他遇到了纸人的那事儿，但是犹豫片刻还是没说出口，想着这事儿结束了再和林逐水说吧，反正那纸人升级速度肯定没那么快。</p>

因为陆行冬突如其来死亡，陆宅果然已经乱成一锅粥。周嘉鱼刚进屋子就听到了甘千萍的嚎啕大哭，她跪在陆行冬的尸体旁边，不停的叫着：“老陆啊……老陆……你怎么就走了，你走了我怎么办……”</p>

陆行冬的尸体被白布盖着，白布的边缘依稀可见红色的血迹，想来应该是跌落的时候造成的。</p>

甘千萍见到林逐水，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道：“林先生，林先生，您可要为我家老陆做主，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p>

她看样子，是想扑倒林逐水的身边，但人还没到，就看到了林逐水那冷的结了冰的神情。她的表情瞬间瑟缩了一下，把伸过来的手收了回去，讷讷道：“林先生，只有您能帮我们了，帮帮我们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子吧。”</p>

甘千萍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儿的时候，陆小旭就站在旁边，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呆滞，似乎一时间没能接受他们在陆家唯一的靠山就这么走了的残酷事实。</p>

甘千萍见他木愣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骂道：“陆小旭，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求求林先生！”她说完，对着陆小旭脸上就扇了一耳光。</p>

陆小旭的头被打偏过去，也不敢反驳，小声道：“林先生，求求您了。”</p>

周嘉鱼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你打他做什么？这事情又和他没关系。”</p>

甘千萍哭道：“我只是怕，我只是怕呀……”</p>

怕估计倒是真的，陆宅一屋子十几人，几乎可以说是个个都心怀鬼胎，之前陆行冬生病的时候这些人就蠢蠢欲动，现在陆行冬一走，他们有的甚至都懒得再掩饰，直接准备分属于自己的那块蛋糕了。</p>

说到底，甘千萍怕的不是陆行冬的死亡，她怕的，是陆行冬突然暴毙，甚至连遗嘱都不曾留下。</p>

整个屋子里都乱哄哄的，充斥着哭泣声，喊叫声。</p>

林逐水简单的检查了陆行冬的尸体，道：“的确不是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