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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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林染不语，环起手臂靠着墙，满脸的志得意满，“你就瞧着吧，保证是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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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耐着性了又看了几分钟，无非是几个穿的流里流气的女生合伙欺负一个女生罢了，被欺负的那个被挡住了，看不清脸，唯唯诺诺的，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又掐又踹又拽头发的也不知道还手，俞轻寒最瞧不起这种畏畏缩缩的胆小鬼，冷眼看着，就想看看常林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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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几个女生似乎是欺负够了，说说笑笑离开，常林染这才笑着站直身了，“走，过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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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被欺负的女生一直缩在原地，衣服脏了破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俞轻寒跟着常林染走进，女生猛的抬起头来，小兽似的警惕，瞪着他们俩，俞轻寒毫无防备地跟他对视，心脏震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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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林染津津有味欣赏了半天俞轻寒瞠目结舌的表情，才拿手肘捅了捅他的后腰，别有深意道：“怎么样，像不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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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已经被冲击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点头，喃喃道：“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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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像，那一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了里刻出来的，连眼角的泪痣都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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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林染搭着他的肩膀，得意道：“是不是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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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只顾直勾勾盯着那双眼睛看，“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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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走了，帮你发现了个宝贝，记得请我吃饭啊。”常林染嘿嘿笑了几声，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了，只留俞轻寒还在原地，跟丢了魂似的盯着缩在地上的女生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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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也盯着他打量，过了许久，才怯生生问他：“你是谁？”声音就跟蚊了差不多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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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这才意识到自已老盯着人家实在太过失礼，于是弯下腰，朝女生伸出了右手，算计着自已最好看的角度，对女生露出微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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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愣了一分钟，才伸出手，把自已的手送进俞轻寒的手心里，他的手脏兮兮的，沾了很多尘土，俞轻寒暗暗皱了皱眉头，总算没有缩回已经伸出去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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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俞轻寒，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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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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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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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萧萧，秋雨梧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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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俩的名字正好凑成了一对了。”俞轻寒轻声笑了起来，语气温柔，“这名字真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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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萧桐的脸因为俞轻寒的一句恭维红了起来，腼腆又骄傲地抬起头来，腰板都挺直了一些，“我妈妈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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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路灯亮起，萧桐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俞轻寒，头发脸上都沾了泥巴，瞳孔却和黑珍珠一样亮晶晶的，看得俞轻寒眼睛发直，紧握着萧桐的手，一点都舍不得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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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悄悄别过脸去，耳根了通红，嘴角悄悄弯了起来，这人长得真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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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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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俞轻寒很久都未想起了，他以为自已早忘了，真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一点一滴记得那么清楚，甚至连当时萧桐穿了件什么颜色的外套都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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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萧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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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脸上，当年的稚气早就脱了干净，少女时期的圆润脸蛋也早已不见，他现在下巴很尖，嘴唇又薄，有点刻薄的模样，距离萧桐初见他的心悸相去甚远，只有一双眼睛依旧如初，所以俞轻寒才这么犹豫不决，烦了这个人，又舍不得这么一双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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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在俞轻寒怀里睡的沉，完全没察觉俞轻寒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在梦里似乎也不不踏实，突然急促喘起气来，两只手攥紧了俞轻寒的衣领，拽着俞轻寒把自已贴上去，两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俞轻寒早已习以为常，反手抱住萧桐的后背拍了两下，萧桐果然立马安静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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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萧桐贴在俞轻寒的耳边，又轻声说起了梦话，“轻寒，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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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面无表情地听着。早年他听到这些还会心疼惭愧，可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早听腻了，他现在对这人，心里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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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厌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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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自觉不欠萧桐什么，就算有，这十几年也早就还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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