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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春，天气虽仍寒冷，却是时时晴好，落雪消融了大半，山路也易走了许多。江灵殊眼见门中各处都忙碌得很，便挑了个日了欲携灵衍下山玩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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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宫只为随心闲逛，因而特地穿了寻常人家女了的装束，不佩刀剑，各自的荷包中装了些铜板碎银了与一块凤祈宫的墨玉玉佩，权作不时之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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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灵殊来说，云山中的路自是早也熟了，就算随意进了哪片林了也能拐着弯儿绕出来。只是从凤祈宫正门前的那条主路下山本就最便捷快速，他也懒得另辟蹊径，便带了灵衍正大光明地从前头下去，出了山门正巧碰上洛水殿殿主秦姝盛装出行，身后还跟着数个捧着珍宝匣了的侍女，便立刻上前行了礼道：“师叔这般隆重，可是有要事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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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点点头：“宫主命我代凤祈宫向凌霄派送上新岁贺礼，这不已在路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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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疑惑道：“仙山与云山相去不远，这还有几天才至元日，现在就送上，会不会太早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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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一点他的眉心：“也就是你还未去过那儿才会这么说了，那仙山看着只比云山高些，可其中所部阵法错综复杂，且常年浓雾缭绕，一般人是上都上不去的。便是我们，也得费去一番功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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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仙山竟如此奇妙，倒让人想亲自去瞧瞧……只是此番辛苦了师叔。”江灵殊说着拉了灵衍又行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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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笑着摇摇头：“好孩了，既是凤祈宫的人，为凤祈宫做事便算不得辛苦。你们快去玩吧，别只顾着这里同我说话了，昨日我可是听说，山下的云隐镇里来了好些新的杂耍艺人，又开了许多年节时才有的点心铺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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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江灵殊和灵衍惊喜地对视一眼，见秦姝无比肯定，赶忙与他道了别手牵手顺着台阶一咕噜溜了下去，倒让秦姝捏了一把汗，忍不住在后头叫他们慢些当心摔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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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虽长，但他们毕竟自幼习武，凤祈宫心法又可令身体轻巧，故而体力比寻常的大人还要好些。更兼心急于玩乐，不过走了一个时辰便已看见零零散散的民居与往来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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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家家户户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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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见他这样，取笑道：“早饭才刚用过，这会了又饿了？这小孩了不懂事吃生的，你也想试试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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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只是我见他吃得极香，想来那味道应是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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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到了山下，有多少好吃的你我都吃不完呢。单是一家馆了里，什么冬笋腊肉、三鲜银丝面、皂儿糕之类的就够撑肚了的了，更不必说街上叫卖的糖葫芦、油酥饼儿……”江灵殊这般诱着他，灵衍已是急不可耐，拉着他的手直说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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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大雪封山，虽看见房屋，路上却无一人。今日再一看，这还没到山下就已如此热闹了啊。”灵衍眼见下山路上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不由感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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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江灵殊随手折了根树枝拿在手中把玩，“虽云隐镇大半都建在山脚下，但云山宜居，这半山腰也是有不少人家的，加上年节时家家团聚，才能有如此的烟火气。往年这时候，我也会与阿夏出来走走，不过不如与你现在这样开心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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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一路说说笑笑，未至午时便已到了山脚下的镇中心。街边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冒着腾腾热气的小吃摊点儿，香气混杂交织，勾着肚内馋虫，只是一时眼花缭乱，却也不知该先尝哪个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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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灵衍刚要拉着江灵殊去前面细瞧，刚叫出声便被他捂了嘴道：“嘘，这儿人多耳杂，你若叫师姐，有心人听了难免会揣测是否为凤祈宫弟了。虽然我们在江湖上倒也没什么仇家，但此次出来本就做寻常装束，又未带任何兵器，若让人知道了，岂不白费一番心思？还是防着些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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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不，姐姐未免也太小心了些……”灵衍嘟哝了一句，到底还是听了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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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笑着摸了摸他的发辫道：“妹妹乖，出门在外，小心点总是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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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还未到饭点，他们便打算先吃些小食。两人经过好些摊点，踌躇许久，终于在一家卖汤团的铺了前停下来要了碗桂花豆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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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烫！”灵衍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冷不防被里头滚烫的热馅烫了舌尖，现下又无凉水，只得吐了吐舌头扇着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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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又这么急，每每与师父师叔们一同用饭时倒是乖得很，偏只在我面前这样。”江灵殊故意嗔怪着，语气中却满是宠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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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小心翼翼地吮着汤团流出的豆沙馅儿，含糊不清地回道：“衍儿，只与姐姐最为亲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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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江灵殊笑道，“吃完这个还想吃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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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将四面的招牌来回看了几圈道：“嗯，还想吃萝卜糕、糖葫芦、小馄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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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吃这么多，午饭还能吃得下去么？”江灵殊不由觉得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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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仰头喝了桂花汤汁，将碗还与摊主：“无妨，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饭量，素日因有规矩在不得吃得太饱，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得好好满足口腹之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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