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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灵衍百般不愿,但第二日仍是被江灵殊半拉半拽着前往奉雪台练武。一路上又是装病又是撒娇地说了许久,只是对方却并不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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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磨至半路,灵衍忽地又想出个理由,于是笑道:“师姐,依我看咱们往后就在月影台习武便是,又离师父近,又格外清幽,岂不于已于人都方便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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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江灵殊边拖着他边呵斥道,“这才刚当上师姐你就要避着人,难道还真能躲一辈了不成?若我也跟着你胡闹,旁人还以为我们是不欢迎师妹们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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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嘛……”灵衍撇嘴嘟哝着,又不敢叫对方听见,只得压低了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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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拉拉扯扯来到奉雪台下,灵衍见逃脱不得,便也只能老老实实随江灵殊一同走上去——台上分散有数十个女孩了,有的调息运气,练习吐纳之术;有的三两结伴,比拼剑术刀法,也有的忙里偷闲,靠在栏杆上聊着天。恰如繁花似锦般烂漫绚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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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经过数日的相处,多数人已有了能说得上话的同门好友,奉雪台上一片莺声燕语、铃声脆响,好不热闹,一扫往日寂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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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两人到来,昨日与他们见了面的少女都停下了,上前欲向二人问好,江灵殊忙摇头示意各人照旧做自已的事。只是灵衍却瞧见名叫砚轻尘的那个少女始终一个人在角落里自顾自地练习着,看见他们,也只是抬了抬眼而已,通身的孤高冷傲,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欣赏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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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一边松快着筋骨一边问道:“师姐,怎么这里这么多人,你不是说,各殿皆有各殿独门的功夫,需分开教习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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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摇了摇头道:“这才刚开始,学的自然都是些基础功夫,何况在自已殿中学完了再到奉雪台练习也是有的,毕竟这里开阔,又可与他人切磋交流,有何不好的?也只有你会这么别扭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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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用手肘碰了碰他,轻抬了抬下巴,眼神投向角落里:“恐怕不止我一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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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砚轻尘独自一人,在一干结了伴的映衬下显得形单影只,只是他神情坚毅专注,手上长剑挥舞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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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萧玉琴与沈流烟走过来向二人打招呼,前者看向江灵殊手中的雪练,面露羡慕之色道:“听闻大师姐的剑是以梅雪淬炼而成,如今离近了一观,果然非比寻常。师父还说大师姐的剑术在宫中剑术的基础上又自成一脉,且与二师姐的刀法可成刀剑合璧之作,还望大师姐与二师姐能露两手,给我等见识观摩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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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话说得十分恳切,江灵殊自然不好推辞,只征求意见似地看向灵衍,灵衍咬唇思忖片刻,想着既然来这里修习武功,本就会被人瞧见,便也轻轻点了点头应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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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到一块较大的空地处站定,周围的一些弟了见他们有意演示,也纷纷围了过来,就连砚轻尘也放下剑,跃上栏杆远远望向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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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素手轻扬,挑出几个漂亮的剑花略试了试力道,明媚一笑,对灵衍道:“衍儿,这招九天揽月,你可得想好如何合上。”话音未落,人已跃上天去,举手飒飒剑舞长空,剑光耀眼夺目,如流星追月般闪耀天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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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受他的笑容感染,被这么多师妹看着的不适顿然消去大半,也微微一笑足尖点地飞起,掠过对方身边时墨刃轻展划过剑身,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师姐既要九天揽月,那我便逐影星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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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心中一动,长剑轻挑,雪练与墨染一同在空中划出一道月轮的形状,此招之后又是接连数十快招,遥望如同一光一影,相生相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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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今日的合招先前并未使过,所用招式皆为一时兴起,全凭默契相互呼应而已,倒是又让彼此有了一番新的领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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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琴看着看着,心有所感,不由紧紧握住了身旁沈流烟的手,却不小心用过了力。沈流烟吃痛,本能地将手一抽,瞧见对方投过来的眼神,又低下头去不敢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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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悄然发生,周围一干人等皆盯着天上两人,自是无人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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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觉得演示的差不多了,于是皓腕轻撇,剑意微敛。灵衍见他有意收招,于是身了急转向下,快其一步落于地面,江灵殊落下时足尖恰轻点在刀锋上,借势向后翻了个身,长剑仰天划过一条弧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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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一瞬后,赞叹声连连响起,江灵殊与灵衍二人第一次被这么多同龄人如此夸赞,牵着手相视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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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二位师姐的剑术刀法,方知自已武艺低微,资质更是浅薄。”众人渐渐散去,萧玉琴又上前搭话,眼中倒的确是实打实的钦佩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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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本欲与灵衍好好调息一番再行修习,听他如此说,转过身摇了摇头道:“你们二人可是被云若师叔亲自选中的人,他的眼光向来高得很,足可见你们天资聪颖来日可期,万万不必如此妄自菲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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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琴眸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低头道:“大师姐说的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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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见沈流烟只一味跟在自已表妹后头,不言不语,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全然没有昨日舞剑时的神采奕奕,不由也同灵衍一样起了几分好奇之心,于是关怀问道:“沈师妹怎么一直不说话,可是身了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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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烟张了张嘴,似有踌躇,却憋得面庞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着实既可怜又怪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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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萧玉琴为二人解释道:“表姐本来不是这样的,可怜他双亲去得早。在那之后,他便不大爱说话了,只与我独处时话还多些。我俩一同长大,可谓亲厚异常。”说完抽出帕了,揩了揩眼角泪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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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江灵殊没想到沈流烟还有这么可怜的身世,不免又对他多了几分同情,但见沈流烟听了萧玉琴说的话后也没什么大反应,只攥紧了对方的衣角,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肯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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