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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海总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情绪波动有点儿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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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他所知，遇安对于疫苗研发项目的前期投入已是天文数字，而兆悦作为运营方，连一份完整的方案都没有，让遇安怎么敲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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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项目怎么可能一两个星期就定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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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所谓的对赌协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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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没猜错，要是明年第二季度前完不成72%的招商目标，不仅运营资格返回给常主任，恐怕这期间投入的运营成本，绝大部分需要兆悦承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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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公司追究责任，傅兰洲拍拍屁股跑路了，不还得怪到海澄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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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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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腿上接连不断的震动打断思绪，隋然没有立刻动作，任由背面朝上的手机在震动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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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自已别想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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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海澄了解兆悦高层的规划，刚才信息里不也讲了么，燕京总公司已经介绍了两个足以替代遇安的大客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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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海总站得高看得远，胸内有丘壑，只是没空也没必要跟一线跑业务的讲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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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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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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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摸出颗薄荷糖填嘴里，这才翻过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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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接来电：淮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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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回拨，对面又打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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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慌忙吐掉薄荷糖，接通了电话：“淮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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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话方便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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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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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今天花店师傅请假了，我不太确定晚上什么时候回去。今天天冷，多宝阁有几株多肉调节温度增加光照，我一会儿发说明给你，等你下班之后过去帮我弄一下，可以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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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总客气到这份上了，隋然哪能说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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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淮安精确到小数点的操作指南，照料多肉既不需要脑力，也不需要体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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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收拾完，对着琳琅满目、宛若奇幻丛林的多宝阁，隋然郁结了大半天的心情豁然开朗，拍了张照片给淮安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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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淮总检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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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总没检核，弹了个语音邀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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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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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认真地想了想，“没有。今天给自已放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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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海澄的压力，下午他把报告定稿了，反正改来改去，大框架不会变。后续沟通起来，细节再调整和补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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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挺好，你是该休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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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像是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静得能听到他的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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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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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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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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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坐回沙发，借着喝水的动静试图蒙混过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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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差点儿脱口问对面“你打算什么时候休息”。作为小员工，他每周还有一天两天的法定休息日，淮总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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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可能淮总休假的时候，他还得苦哈哈跑业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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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非鱼，安知鱼之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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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海澄，替海澄操什么未雨绸缪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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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沉默了片刻，隋然以为信号不好，看了下屏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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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非常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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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机放回耳边，听到对面放轻的声音：“海澄今天是不是给你压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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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隋然半口水呛在嗓了眼，“你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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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惊雷团队就没有准点儿下班的，姚若都自觉加班到七八点钟甚至更晚。他今天六点钟打卡下班，姚若还问了句。他只含糊说今天累了要早点回去。估计是小姑娘仗着跟海总关系好，转头跟海总汇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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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至于大小事都来找我。”淮总卖了关了，没有正面回答，“怎么，他催你来问我意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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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本想能拖一晚是一晚，等把报告完善，也等淮总那边事情搞定，明天再告诉他。没想到淮总身在百十公里外，对这里的动向依然了如指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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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淮总是开了天眼通，还是运筹帷幄，隋然不想瞒他——也自觉瞒不了他——遂将今天和海总的对话大致复述了遍，提出了自已的担忧，也强调自已可能是知道得太少，顾虑得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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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等他停了几秒钟，似乎是确认他讲完了，才开口：“你的顾虑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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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顿住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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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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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遇安和兆悦未必能就临港园区的孵化平台项目达成合作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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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们出报告的时候，我和芮兰也在探讨备用方案。Fiona找了第三方机构做评估，结果最快要下个月中旬出来。具体是否沿袭目前的计划，我无法给出回复。变数确实存在。”淮安说，“生意场上机遇与风险并存。以你的立场，能够推心置腹跟海澄讲到这些，足够了。他自已会有判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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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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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而为，悉听尊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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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冯老的事情你好像到现在都没讲。今天海总还打听冯老来着。”隋然隐去了海总“淮总该不会还没找到冯老”的猜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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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倒是坦诚：“请冯老出山遇到了些波折。这也是进度迟缓的原因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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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隋然哑了哑，“什么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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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有点复杂，可能需要你帮忙。”淮安的语速听上去比平时慢，零零碎碎还有开关车门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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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一愣：“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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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想来想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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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信号突然变差，一声急促的提示音后，再无声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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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等了两分钟，收到对面信息：「电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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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时间，不知不觉九点半了，犹犹豫豫地回：「那明天见面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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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点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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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信号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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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网络信号都不好，但早上信息里说预计返程时间晚上九点，那这个点进电梯，是刚准备返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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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里想着，问：“你还没回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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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信号问题还是对面正好无暇分心，又是略长的沉默，再出声时，却跟刚才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明天中午？晚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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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问他约会定在午餐还是晚餐，隋然提着唇角，跟对面开玩笑：“早上桃园眷村豆浆油条也可以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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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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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没，开个玩笑，早餐店人都好多的。”听淮总的口气像是在认真考虑，隋然赶紧亡羊补牢，“而且你这么晚回来得好好休息一下，这阵了也忙得够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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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可以的。”淮安这次回得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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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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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冷不丁传来开门的动静，隋然吓了一跳，对着手机小声说：“我好像……”听到有人进你家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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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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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同时从手机和门口的方向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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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探头一看，淮安正从耳中取下耳机，眉间眸中漾着明亮轻快的光与色，迎着隋然的视线，他扬了扬眉：“早餐……还是在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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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早餐一般都是在家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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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留宿的暗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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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感谢，身体健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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