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Toxic Expectation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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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羊】</p>
2019年, 十月,伦敦。</p>
朋羊再次见到那个在礼拜五晚的公共休息室派对上与她言语交恶的乔什是在他们同选的第一节小组辅导课上。</p>
那个晴朗的早晨,朋羊是第一个到达指定上课地点的, 学校其中一幢教学楼的公共休息区。休息区很宽敞,那么早, 只有零星几个学生或在看书或对着电脑。她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坐下,耳朵里塞着耳机, 一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一手在刚买的酒红色英式早茶纸杯上敲打着节拍。</p>
几分钟后, 她隐约感到身边有了人影, 人声同时模糊进入她的耳朵。她扭过头,看到了乔什灿烂的笑脸。她皱眉犹豫片刻, 摘了耳机。</p>
“……我说早安, Benyang,是这么叫吗?”乔什微笑着跟她说, 看上去相当礼貌。</p>
朋羊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那晚过后,她虽然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但还不至于失忆到不记得一个第一次正式打照面时就侮辱她的生-殖-器的人。事实上, 第二天她在厨房碰到凯特时,凯特还问她怎么那么快就离开了派对,是不是乔什惹她生气了什么的, 她就笑笑,不太说话, 凯特看她不喜也不善社交,之后在厨房碰到便不再那么热情,二人只简单打招呼,聊两句天气好不好, 课程忙不忙,今天做什么吃的。</p>
朋羊毫无神采的目光已经扫过乔什的笑脸,她自然不打算理他,她刚要重新戴上耳机……</p>
乔什连忙道,“我是乔什,我们之前见过。”</p>
朋羊拿着耳机的手悬在半空中。如果不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那么就是这个乔什的脑子有毛病。她想。看向乔什的目光毫不掩饰,厌恶和不可思议并存。</p>
乔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噢……是的,我们那晚聊得不太好。抱歉,不管我说了什么,都忘了吧。我那时醉了,我他妈根本没主意我在干什么。”</p>
朋羊这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单词,“真的?”</p>
“是的。”乔什一口咬定,又不甚在意地笑着道,“我们英国男人就是这样的,喝了酒和不喝酒是两个人。哥们,都是开玩笑,不是么?拜托,B,我以为你知道。”</p>
【喻子翔】</p>
“这个乔什……”喻子翔听到这里,突然道,“让我想到了好几个我的同学,还有曾经的队友。”</p>
朋羊偏过头看他,“典型?”</p>
“非常。”喻子翔两腿架在茶几上,声音悠闲笃定,“让我猜猜,五尺十寸到六尺左右,比较瘦,金棕头发,不算难看,有点混蛋,喜欢跟伙计们开玩笑,喝多了Stella就说蠢话……”他说到这瞟了一眼自己手中的Stella,笑了出来。</p>
“全中!”朋羊有点不可思议地笑着,又问,“你笑什么?”</p>
“青少年男孩儿都很蠢,尤其跟伙计们一起喝多了酒。他的原话是不是,‘Bruv, all for laughs, innit?Come on, B.”喻子翔侧头垂眼看着她说,她还是慵懒地靠在他怀里。他故意学了roadman的腔调和表情。</p>
朋羊大笑,不住地点头,手指指着喻子翔的下巴,“完全一样!不过,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话?你rap的时候都不会用这种口音。”</p>
喻子翔挑挑眉,“我他妈为什么要学他们?我口音不好听?”他故意离近了一些,嘴唇到了她的额头附近。她身上混杂的香味萦绕在他周围,她的体温就在他的臂弯里。</p>
她抿着红唇含笑看着他,缓慢眨了两下勾人的眼睛。她没回答他,可能也已经回答了他。</p>
总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喻子翔吸了口气,又道,“顺便说一句,你今晚学得不错,像个南伦敦的土妞。”他揽住她的那只手又去到了她乱糟糟的发髻,手指调皮,声音却正经了一些,“虽然听上去很蠢,但乔什可能没完全说错。你瞧,好莱坞喜欢把英国男人塑造成绅士或者硬汉或者绅士硬汉,实际上……”</p>
“大多数喝醉了就变成流氓暴徒二货,不管是什么出身。”朋羊一口接道。</p>
“差不多。”喻子翔此刻想到很多张脸,包括他自己青少年时期的模样。他马上摇了摇头,手离开了她的发髻,“仍然,他他妈的不应该那么说,这跟他喝醉了与否无关。你当时买他那一套了?”</p>
“没有。但我考虑到以后总会在辅导课上碰到他,还有可能在大课上撞到,他又是我室友的朋友,所以我没再回击,我说好的我知道了。我告诉你了吧,就是个无聊的还有点冗长的故事,发生在差不多十年前,我喝了酒,刚才没思考胡乱说的……”朋羊昂头靠在喻子翔的肩膀上,看着天花板嘟哝道。</p>
“因为你太紧张了,你害怕我一进公寓就急不可耐脱掉你的内裤……”喻子翔思索着道,显然是在逗她,他放慢了语调,“或者,你希望我那样做?”</p>
她冷眼看向他,咬着下唇,眼看“F-word”就要出来了。</p>
喻子翔挑衅看回去,带着微微的笑,换了更温柔低沉的语调问,“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baby girl?”</p>
她松动了下唇,但没有打破对视,她假笑出来,嗓音甜美,配合白眼,“噢是的,Fboy喻子翔,pleeease,please,fuuuck me...”</p>
明明是十分讥讽的语气,而且这姑娘故意用了LA女孩儿的口音腔调,但……</p>
喻子翔感到自己压制了一整晚的那些原始驱动又他妈要冲出来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嘴唇,余光扫到那根垂到光滑手臂的肩带,又落到她褶皱的派对白裙上……</p>
而她终于嗅到了危险,意识到“这他妈是个坏主意”,或是“目的达成”,所以瞬间截断了她自己。她也已经从他的肩头弹了起来,紧紧张张看着他的脸。</p>
公寓里陡然僻静下来,直到喻子翔用绅士的语调说:“尽管我非常享受你的乞求,我永远不会厌倦,但你知道我没有任何可能拒绝。”</p>
他在开玩笑,因为她在讽刺他。他他妈根本不是在开玩笑,她应该记得他有多喜欢她的“乞求”。如果她忘了,他们就有“麻烦”了。</p>
“我在反讽。”她立马解释,还把枪头指向他,“我相信你带回这个公寓的女孩儿里肯定有……”</p>
“Shut up.”</p>
“You shut up.”她不甘示弱。</p>
喻子翔嘴角弯起,“你知道这像幼儿园孩子吵架?”</p>
“你像,我不像。”她转开脸时撅了撅嘴,是有点故作生气的样子。</p>
喻子翔轻拍她的肩膀,“……因为要唱《Keisha & Becky》想起来的?”</p>
“对,是这个。”朋羊默默靠了回去,她重新望向天花板上的吊灯,“你为什么没问乔什是不是我第二个男朋友?”</p>
喻子翔也看向了那吊灯,摩登的设计,像倒立的旋转楼梯。“你有可能原谅他,但你绝不可能跟他出去。”他自信地说。</p>
朋羊看了看喻子翔,笑着的,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第二个男朋友确实是在那节辅导课上认识的。他是伦敦人,支持阿森纳,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p>
喻子翔脸上挂着一点笑,嘲讽道,“他送你花了,不只一朵?或者,他跟乔什是伙计?”</p>
“他没有送我花。他跟乔什是认识,因为他们是同学,我们都是,混蛋。”朋羊笑着骂道。她渐渐不笑了,“我们当时谈论了你,这是为什么我说起这件事。”</p>
“抱歉。”喻子翔快速道,揽着她的那只手臂,手指弹了两下。</p>
“没事,我也开得起玩笑。但你刚才不完全是开玩笑。”</p>
喻子翔另一只手捏着快空的Stella。他喝完了最后一点啤酒,把空罐放到了沙发下。然后,他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看着她的眼睛,轻轻亲了亲。</p>
他们对视着,他的嘴唇依然在她手背上。</p>
她眼睛里的东西逐渐变了。</p>
“我知道你从来不把我看作hoe、bitch,但如果我在你心里真的那么toxic,为什么我们现在坐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有这个扯淡的假的‘第一次约会’?”朋羊摆脱了他的两只手,从沙发上坐直了。她的声音很清冷,听不出酒精的左右。</p>
喻子翔明白这是她今晚走进这间公寓之后释放的最真实的情绪。</p>
他看着她。她跟三年零一个月前相比,几乎没有变,但也处处都变了。</p>
她转开眼的时刻,他忽地倾身过去。</p>
她的后脑勺当当靠到了沙发靠背上。</p>
她全身绷紧,眉头紧皱,看着他。</p>
喻子翔的右手缓缓拨过她耳边的碎发,他的指尖触到她燃烧的耳朵,发烫的脸颊。他的脸靠近她的。当他的鼻梁擦过她的鼻尖,波动的气息相触时,他们几乎同时闭了闭眼。</p>
他睁开眼,看到她真实的睫毛,轻微地颤动,还有她的嘴唇。</p>
“这他妈对你来说是假的么?”喻子翔几乎没有发出声音。“It's always fucking REAL, and me.”</p>
她深深看着他,不曾移动一点聚焦。</p>
当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时,当她颤颤巍巍闭上眼时,他的嘴唇压住了她的。</p>
他最后一次吻她是在那个发生于时间之外的下午,他美好辉煌的20s的最后一天,也可以看作他人生另一个时间段的开端,三十岁的第一天。</p>
昏暗的美国东部的酒店房间里,充斥着资本主义的产物,欲望的气味最终被某种更沉重的味道碾过。</p>
他们实际上很正式地道了别。</p>
“那我走了,子翔。”她说的是中文。她的声音轻轻的,语调温和,听上去特别体面。</p>
他坐在床边,没有站起来。他赤脚踩在地毯上,像是看着先前被自己扔在地毯上的黑色T恤发呆。他抬起头,看到她脸上淡淡的笑。</p>
他点头,说的是:“Goodbye, care.”</p>
Goodbye是非常正式的道别,他绝无可能跟他的伙计们这么说话,他们他妈的会挖苦死他的,实在太逊了。</p>
Love是昵称,英国人喜欢这么用,是他给她的一千个昵称里不算多特别的一个。</p>
Take care是最常见的英语祝福,也许连祝福都算不上,只是临别套话。</p>
她在听到goodbye时转过了身。</p>
他没有去送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卧室。</p>
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又或者是他的错觉,套间那么大,他根本不可能听到设计精巧的酒店房门的关门声音。他闭上眼,依然是她离开的背影。</p>
在他穿好衣服准备离开酒店时,在某一个宁静的时刻,他脑中是想过等英格兰卫冕成功,他们也许可以再好好聊聊的,甚至他可以邀请她来看决赛,决赛场地就在洛杉矶。可是他不确切记得了。</p>
时间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人的大脑也是,你在某一个瞬间拥有过的想法,会因为种种外因内因而改变。</p>
他回到训练基地时,已经把一切抛在了脑后。至少他自以为最大程度的做到了。而每每当她从哪个很深的角落里钻出来想要扰乱他的睡眠或是让他的情绪出现巨大的起伏,他都会告诉自己,她没事,她可以照顾好她自己,他也没事,不管离开谁他都可以过得很好,足球现在才是第一位的。不仅如此,他不仅可以过得很好,他还可以让更衣室里一群混蛋笑得像个智障。除了他们问起她时他会沉默。</p>
不多久,史蒂夫带来了她的原话,她很好,请不要再联系她。他没有多想,极大地忽略、遗忘那些曾因她而有过的嫉妒与痛苦,满足与快乐。</p>
或许,欢送她离开他的生命未必是坏事。她的闯入本来就是唐突的,让他措手不及。</p>
谁他妈能想到那个第一回见他跟他说他不高的女孩儿那时候已经跟他哥上过床,谁他妈能想到她明明被他吸引但马上就开开心心当起了皮埃尔的女朋友……</p>
他从来没有把那些看作谁的错误,那是所有人的选择促成的戏剧。但他也的的确确可以选择离开这样的戏剧。</p>
在马德里的那个夜晚,蓝色泳池边上,她戏剧女王式的告别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那时候他的确是不甘心不乐意的。</p>
生命是一场竞争,一场冒险,一场狂欢。</p>
如果他想得到什么,那么他会费尽心思去得到;如果事情发生了变化,也无需苦苦挽留。</p>
2026年的夏天,在vis看到她和萨巴蒂尼出现在米兰的一家餐厅的新闻时,他几乎是恨她的。那他妈就像2024年夏天的重演,只不过他的角色变成了皮埃尔,意大利人变成了他。</p>
他极端的愤怒持续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子延成为了他的受害者。后来事情澄清,子延说他应该解决那件事,他说没什么好解决的,已经结束了。</p>
他其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彻底结束了。但那个怅然若失的美加墨世界杯的夏天,他已然筋疲力尽。心态波动的三十岁,他需要一些时间,独属于自己的时间去消化一切。</p>
而那个时候,他不可能知道,再见到她,已是他三十三岁的夏天。</p>
【“你会想起我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像是我怎么吻你……”</p>
“……你呢?”</p>
“我不确切知道。好像永远在那里,我不用刻意去想。”】</p>
她两片嘴唇的撩动,唤醒了他的身体对她所有的记忆与渴望。那不再是尴尬的或者可以控制的范畴。也不需要压抑或者争夺控制权。</p>
但喻子翔无法控制地自然地主导着每一个细节。</p>
抓紧她的手腕,松开她的手腕。拿走她的呼吸,变换角度。激动地把她抱起来,抱到腿上。</p>
当她发出诱惑的声音,公寓里的气味都变了。</p>
一个吻像一场战争。</p>
喻子翔清醒地尝到了彼此嘴里酒精的苦涩,有Stella特有的苦味,也有之前香槟的香甜,还有烈酒炸弹的干涩。只不过所有的苦涩都只在最初的时刻交融,它们没有停留,没有延伸感。最终让他沉醉疯狂的只是她特有的味道,是她跃跃欲试,撩人的进攻。</p>
她必须知道她到底能对他做什么,她必须知道他到底有多想要。他也已经知道他能对她做什么,他也已经知道她是他的。</p>
的确,有很多思念,很多。但,还有别的。</p>
乳白色派对裙的两根细细的肩带都滑落到了她的肩膀两侧。</p>
喻子翔那件灰色的帽衫也已经被扔到了沙发后面了。</p>
“子翔,”她犹豫地唤他的名字,声音很小,沙哑性感,呼吸起伏不定,“Babe,我……”</p>
喻子翔停了停,仍是一手抱紧了她的腰。</p>
他去到她耳边迷乱咬着她滚烫的耳朵戏弄地问,“想让我慢一点?”</p>
“不是,”她的声音里有尴尬和滞涩,“……我想去洗手间。”</p>
OK,这是真的尴尬。</p>
她肯定尴尬极了。</p>
一秒钟的寂静。</p>
喻子翔在她耳边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再说一遍,love。抱歉,我没有听到。”</p>
她使劲抓了抓他的肩膀,打了他一下。</p>
喻子翔一直觉得朋羊可以谋杀他,但他现在觉得她真的可以。</p>
“我喝了很多酒,我是说,我现在很清醒,但我真的得去洗手间。”朋羊说着两手都去推喻子翔,准备从他身上下来。</p>
喻子翔直接把她抱着站了起来。</p>
“你他妈开玩笑吧?”她意识到他可能想干什么,着急了。</p>
喻子翔看着窘迫的她,没有笑,很正经,理所当然地问:“Why not?”</p>
他一边说,一边越过她的肩头,注意到了白色帘布后,黑色镜面的映射。</p>
【朋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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