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曲奏罢,前途遥远
angel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8、一曲奏罢,前途遥远,[fate]Great Awakening -第6.5次圣杯战争,angel特,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朋树知道lancer已然认可了自己。
那就无需多言了。
“——荣幸之极。”
朋树带着无比满足的笑容,优雅地向端坐着的王者鞠了一躬,然后不再打扰他观片的雅兴,退了出去。
>>>
太阳逐渐改变照射的角度。黄昏再次降临在夏延市。下午,埃尔梅罗二世来到朋树的住处和他见面。
他没有和朋树住在一起。这是因为朋树居住的旅店一共只有12间客房,最近一直客满。埃尔梅罗二世只能暂寄宿于弟子原本住着的旅店。他先用魔术暗示前台他便是那个房间的住客,谎称自己不小心遗失了钥匙,然后顺利拿到了弟子房门的备用钥匙。虽然使用的手段不太光彩,但现在也顾不上去计较这些了。埃尔梅罗二世就这样暂时住在了那里。
房间里到处都是白尔罗斯的影子,他逼迫自己将悲伤因子排出体外,现在的心思应该着重放在好好钻研接下来在圣杯战争中该怎么走下去。
埃尔梅罗二世来到美国还是昨晚的事。会促成他与朋树那么快就再次聚在一起面对面交谈的原因,要从正午时分监督者发射的信号弹说起。
朋树作为使魔的操纵者,当然早就知道自己用来监视教堂的那只翡翠鸟已经被对方发现并处理掉。不过那位修女看起来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朋树一边装着傻一边又制造一只使魔派出去旁听监督者的通知。
从使魔的感官中,朋树得到了消息。监督者以caster和assassin一伙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master的不人道举动违反规定为由,再次号召其他master围歼他们。
和上一次勒令讨伐saber的情况不同,这次监督者的态度和语气缓和得多,从言辞中能够听出来只是抱着侥幸试一试的心理,向其他master们传达了自己沉痛的心情。对她来说有人出战自然是好事一桩,就算无人听从她的调遣也不至于太丢面子。另一方面,对caster与assassin到底杀死了哪位master也没有点明,暧昧的说法也是为了坚持保密政策吧。
从使魔看到的情形判断,除自己外还有其他四名魔术师对此次会议表示重视。到场的使魔数量共有五只。监督者的一句话立即让朋树竖起了耳朵——她提出有不法分子企图监视教会,奉劝诸位master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但又没有明说是朋树干的。由此可见,恐怕是为了以此作要挟,迫使自己出面围剿违规者、将功赎过吧。
埃尔梅罗二世刚进屋,在上前表达欢迎的朋树身后,他注意到lancer倚墙站立在一旁,似乎加入到和他们一起商量对策的行列中。埃尔梅罗二世不禁为他们的关系有所缓解而感到安慰。只有后院协调好,才能把目光放眼外部世界。事实上让朋树向lancer称臣的建议就是他提出来的。
“在开展其他行动前,是不是首先应该击倒被监督者点名的caster还有assassin?”
对于朋树开门见山的提问,埃尔梅罗二世并未表示赞同。
“不肖弟子的仇是要报,但不能凌驾于对全局的把握上。如果我们匆忙出战又会走上他的老路,不能太急,必须谨慎行事,慢慢来。”
“阁下说的有道理。”朋树诚恳地接纳后又将脑袋转向一边,想让servant也发表看法,“lancer,你对所谓的讨伐战有多少把握?”
“朕虽贵为一国之君,但绝不会夜郎自大,夸耀自身的实力。以朕之力即使莅临战场,也难以与两名servant相争。”
lancer表现出不同于大部分英灵那样自视甚高的心性,而是客观衡量了自己和敌人的差距以后极负责任地说。
朋树认同地点了点头之后埃尔梅罗二世压低了声音。
“而且朋树君你有没有发现,这次的监督者干预战争的进程实在有些过分了。之前她还调动过针对saber的讨伐,间接导致了白尔罗斯的死。”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才会派使魔监视教堂。”
虽然这么说,但朋树的使魔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外围进行监视,对于教堂内部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无能为力。更不要说昨天凌晨使魔就被监督者发现了。实际上除了看到梅丽塔斯菲尔避难及迪尔波里领赏之外,基本没有探查到任何有意义的情报。
“白尔罗斯的令咒一枚都没有用过吧?”
短暂的停歇过后,埃尔梅罗二世忽然跳转枪头这么问道。
“是的,完好无缺。您有什么看法?”
“我怀疑——她夺走了白尔罗斯的令咒。”
他回想起自己看到夏绿特修女手上的令咒分布形态。它们的形态非常奇怪,是“左手三枚,右手两枚”的外观。
朋树立刻说道:
“监督者曾经颁发奖励给rider的master,因此右手原来的三枚令咒少了一枚。而且master失去生命以后,手背上的令咒也就失去效用,会自己消失的吧?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监督者的确肩负着回收历届战争中没有用完的那些令咒。”
作为一种被附着在肢体上的魔力结晶,魔术师死亡后,被圣杯赋予的圣痕图案会在一段时间内逐渐消散。因此尽管去世的白尔罗斯他的右手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也不能怀疑是有人夺了他的令咒。因为master剩余的令咒,本来就会被监督者代为保管。
在埃尔梅罗二世看来,首先被列为嫌疑的就应该是转赠给神父一枚作为奖励的夏绿特为了补充库存,从未曾使用过令咒的白尔罗斯手上移走了全部的三道令咒。对于从死去的master手中抢夺令咒这个使监督者名誉扫地的行为,根本不用问也能知道。
不行,自己这样想实在有些偏执。其实会造成这个想法的原因归根到底,也许正在于自己想要接手弟子的令咒、成为master加入到战争中的想法受到阻碍吧。
埃尔梅罗二世只能叹着气。
“——不过,这次战争的监督者包庇神父的行为是不能忽视的。她应该就是跟那个叫迪尔波里·裴西的神父一伙儿的。我们确实不能相信她。”
朋树对修女持有的怀疑态度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他以前就跟白尔罗斯讨论过。
埃尔梅罗二世听到朋树振振有词的话之后,隐藏起忧郁的神情,微微点头。
“在弄不清楚她的底细之前,就暂且装作不知道她的调令好了。避免无谓的流血,目前只能这样。”
方针确定了。他们首要做的是保全己方阵营的实力,行动以其他势力的行为决定。决不可轻易出战。虽然看起来非常保守,但却是必须的。
就让其他势力磕得头破血流吧。把牺牲降到最低,他们背负着将圣杯彻底埋葬的使命。
>>>
隔日。
迪尔波里擦拭着圣钉的目光十分坚毅。被神父捧在手上的夺命武器闪耀着黝黑冰冷的色泽。
与白尔罗斯战斗时的损耗基本上已经补齐。十字架、圣钉、魔术礼装都已经由夏绿特派人寄了过来。
他在寂静中等待着。
master们渐渐不满监督者的干预,不愿听从夏绿特的调遣,这是几乎可以断定的事。原本按照他们的设想,会出击消灭caster及assassin的势力只可能是远坂朋树和他的servant。迪尔波里和夏绿特不会指望葛兰蒂会让berserker去追杀他们,因为葛兰蒂的目标始终只有迪尔波里自己,不会对与他毫不相干的servant采取行动。被关押在教堂里的梅丽塔斯菲尔已经和战争无缘。那么最有可能有所行动的——就是远坂朋树和lancer。
一旦敌人垂涎于令咒奖励,鲁莽地出战,他就会像当初伏击把眼光定格在saber身上的白尔罗斯那样,用同样的方法再把远坂朋树干掉,彻底剪除解囘体派的势力。
上次追杀saber的命令当天晚上一下,第二天凌晨战斗就爆发了。可现在距离昨日午后的召集令已经过去了一整天,动静全无。
假如敌人识破了自己和夏绿特的诡计,肯定不会轻易行动了。等他们去追杀违规servant的概率是很低的。以悬赏为诱饵骗远坂朋树上钩,引他们走进圈套的策略看起来已经不适用了。
即使如此迪尔波里仍然抱着一丝期盼在酒馆里等待着,或许希望已经逐渐变得渺茫,不过,还是再给那些家伙们一到两天的时间吧。
回想昨天的会议,来开会的使魔一共有五个。除了葛兰蒂依旧没有派遣使魔之外,看来caster和assassin的master中至少有一位魔术师并不在意圣杯战争的形势。令迪尔波里感到不安的是那两名master恰恰是直到现在都无法确认身份的。
攥在手心里的手帕停止了继续擦拭的动作。
迪尔波里感觉到有股蕴藏着不满的魔力向自己逼近,他皱起了眉。
伴随着庞大的阵阵辉光,archer来到身边。
“你已经擦了一个下午的钉子。有空做这种事还不如让我出去杀敌呢。”
archer还是和往常一样穿着那件宽大的灰色斗篷。就像那天他同意成为效忠于迪尔波里的servant时候那样。迪尔波里并不知道那是英灵的旧主人为他购买的。
自从rider阵亡后,代替他在屋子里晃悠的就是这个大个子。虽然实体化的时间比archer要久得多,但rider是个身材匀称的英灵,不像archer是个两米有余的肌肉大汉。他一旦在房间里变成实体,原本就不大的狭小屋子瞬间就变得更拥挤了。这名壮汉的身高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在天花板上捅出大窟窿。
“过于急躁是战斗的大忌。archer,你应该明白吧。”
神父的话让人没办法反驳他。archer只好换一个角度不依不饶地说:
“杀掉小主人的是caster和assassin那两个专门搞阴谋、不敢正大光明出来打一仗的servant。和你当初跟我说的不同啊。”
“这我也没有办法。监督者的情报网比一般master更广,她知道的比我更多,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迪尔波里把archer纳入麾下后,他和夏绿特的交往不如以前那样密切了。每次通话都尽量避开archer,以免被这个曾经属于敌对阵营的servant知道不必要的麻烦事。
接二连三制止自己出战的神父,他的话听起来好像确实有道理,archer忽然之间无法组织适当的言辞,郁闷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请战了。
他们订立契约是三天前的事——
出现在archer面前的是见所未见的景象。
当他抱起白尔罗斯的身体扛在肩头,一边闻着空气中余留的血气一边准备离开这片战场的时候,他发现须臾前躺在血泊中的那个神父突然不见了踪影。
这很不正常,因此archer极力瞪大了双眼,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死去的神父,他的尸体不翼而飞。在原地取代它的是一口金铜色的棺材。棺材盖子上,嵌着两个面对面单膝跪地、颌首朝下看的天使。
“——!”
凭空出现在面前的巨型棺木不是横摆在地上,而是朝天竖立着。体积足够容纳两位成年男性睡在里面。
这是基督教圣物之一的「金约柜」,但archer不会知道这项圣物的救命原理。
潜意识中感到一股向自己迫近的危险,横眉怒目的archer险些就要放下小主人的尸身,拿着斧剑冲上去将这东西砍碎。
就在这时,棺木盖子自动移开,从里面走出神父的身影。archer一下子就呆住了。神父的衣物虽然经过一连串的打击显得破破烂烂,但他破裂的衣物底下,沾满了血糊的皮肤上却找不到任何受伤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居然还活在世上!
迪尔波里毫无痛苦地起身缓缓向外走着,完全离开「金约柜」的拥抱范围后,在他身后的棺材便跟着不见了。本应没有血色的脸颊已经恢复成肉色。好像archer刚刚看到的死尸就是一场幻觉似的。
虽然从「金约柜」中得到重生,但自己一出来就面对着archer,这是迪尔波里始料不及的。
现在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弱势,绝对不能。
如果不敢正视archer,就会没命。
一动不动地呆立着的迪尔波里,看着彪形猛汉用愤怒中夹杂着残忍的双眸凝视着自己,慢慢近身而来。迪尔波里虽被archer的气势所摄,却决不能移开视线,要一直盯着他。
不过,archer已经从之前不由分说就疯狂地杀掉saber的情绪中释放出来。他现存的理智让他没有马上冲上前将对方杀死。
而且在还没掌握到对方弱点的情况下就乱砍一气,难保他过一会儿又会从棺材里复生。
“是你杀死了小主人吗——?
archer面对坚定地正视着自己的神父,用僵硬而冰冷的声音问道。
寒冬的朔风刮在迪尔波里的脸上,无时无刻都让他感受着自己拥有的生命力是多么真实。从鬼门关爬回现世的自己,没道理在这种时候再死一遍。虽然自己就算不小心又死了还能再活过来,但总是麻烦。
所以,他必须说出令archer相信自己的话。
“你错了,archer。我是为了令咒的奖励才来讨伐saber。理所当然rider和你联手是最有胜算的结果。我怎么会多此一举呢?杀掉你的master是蠢货才会干的事。”
迪尔波里撒了谎。
archer和rider联手杀掉saber只是分分秒秒的事,自己袭击白尔罗斯把他杀死,就是为了确保archer在saber阵亡后不久也会跟着消失。
但他没有想到,后来战局的发展大大超乎他的预计。有太多事先没有料到的敌人加入进来,把这场形势颇为简单的战斗推入了血腥的深渊。
archer深陷在眼眶中的双眸,从头到脚把迪尔波里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对方的说法疑窦重重。这时他听见对方问道:
“在你们不见了之后,事实上我还和他一起在外面等你们。倒是你们怎么回事?看样子像是有第四者插足。”
迪尔波里的说话声不疾不徐。archer反而沉默了。
在berserker的阵地内,他们三方一直久攻不下,不乐观的战局让人心烦意乱。archer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急于希望求得胜利,根本原因便是他感到有人杀死了白尔罗斯。他没想到的是,rider的master也会受到牵连。
“berserker把我们拖了进去。她杀了你的rider然后逃走了。”
回忆起之前的战斗,更是让archer体会到saber的冤死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精神整个颓唐了下来。archer的杀气已经慢慢降温。
“这样啊……”
迪尔波里假惺惺地为那个他从来没喜欢过的rider哀叹着。
archer直视他的眼睛。眼下,谁杀害了白尔罗斯,是archer最想知道的事。
“你真的没有谋害过我家小主人吗?”
“我和你的master会在一起是为了躲避敌人追杀。”迪尔波里沉稳地答道。
“凶手是谁?!”
心急火燎之下,archer脱口便问。此刻他真想直扑凶手的老巢,把他大卸八块。
“凶手下手太快,我没有看清。”
迪尔波里又撒了谎。
他想得到archer,利用他想要替惨死的白尔罗斯复仇的心理去干掉所有的servant。怎么可以只把目标局限在真凶——caster或者assassin身上呢?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敢发誓吗?发誓自己绝没有一句戏言。”
“——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是一名神父,绝不会说违背良心的话。”
迪尔波里庄严地宣了誓。archer见他这么说,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但如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迪尔波里于是紧接着之前的话题以平静而不乏真诚的口吻说道:
“rider的死我也很气愤。我失去了servant,你没有master。而正是这样残缺不齐的我们都有大仇未报,却不得不终止圣杯的旅程。为什么我们不签订契约,一起把敌人消灭掉呢?”
“……”
这一沉默相当于妥协。
迪尔波里能从巨汉充满纠葛的表情,察觉到archer的心已经完全乱了。
当他与白尔罗斯正式战斗之前,曾经向对方提了一个问题——“你的servant是archer吧?”在那个时候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命运的安排竟会如此巧妙。
也许在潜意识里,他就已经有了杀死白尔罗斯取而代之、把archer占据到手里的想法吧。不过当时,这个想法也仅仅只有一个模糊的雏形。虽说archer在与rider联手共同对付saber的战斗中身亡的可能性极低,但是假如rider也一同生还下来,那么迪尔波里的这个想法也得不到实施。
archer不会死于二对一的战斗,反过来自己的servant-rider也一样。可命运就是那样出人意料,世事就是这样无常。
到此为止,迪尔波里终于能够摆脱性格落拓不羁、行为散漫的rider,迎来第二个servant。
但是……想要和archer签契约必须有一个前提。他瞥向自己的右手。
rider死后原本应该消失的那两道令咒,还在。
就如同开战前迪尔波里想不明白圣杯选择自己的理由,圣杯没有从战败的自己身上把圣痕收回。是对他报以什么更深的期待吗?
迪尔波里本人并没有愿望。单纯地用「帮助教会把圣杯当做圣遗物据为己有」这样的解释实在过于牵强,是不足以说明他为何会被选中的。
或许今后的战斗可以给自己找到些许理由。
在英灵海格力斯的默许之下,迪尔波里向他伸出了右手。咒语象征性地念完后,新的契约就这么订下了。
“你之前的主人,把他的尸体交给监督者吧。她一定会妥善安置的。”
archer紧抱着白尔罗斯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他同意了。
而这么说的迪尔波里不久前和对方一样只是具弃于荒野之上的尸体,转眼间就好像自己没有受到过致命伤似的。
「金约柜」——治愈拥有者的伤势。但治愈的范围并不包括已死之人身上所受的伤。遭受到足以丧命的严重创伤的迪尔波里,仿佛只是受了被蚊虫叮咬那样微不足道的小伤似的得到了修复,可以说这绝无可能。
但不管怎样,他和archer在一个个编织的谎言中彼此交换契约,已成事实。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小酒馆的屋子里。
“archer,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以前的那位master,正是由于草率地出战而送掉性命了啊。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不能再发生。”
迪尔波里的这番话戳中了archer的要害。英灵终于彻底放弃莽撞的想法点了点头,静静地消失了。
archer离开后,迪尔波里继续细心打理着早已被他擦得锃亮的圣钉。
因为assassin阵前倒戈的举动,表明他已经与caster闹翻了。夏绿特的ruler促成了这个结果。不能排除迪尔波里还有一点想等他们狗咬狗、展开厮杀的心理。
然而,尽管双方已经翻脸,却仿佛一起看破神父的心思似的始终蛰伏在暗处没有行动。撇开他们不说,其他master竟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动静。
那么自己也只能按兵不动。
>>>
黑夜降临。掀开帘子望出去,月亮已经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将沙利文送离夏延市后,他居住的屋子也就空了下来。与assassin合作阶段,因为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据点,caster一直都没进来过。既然现在已经和对方决裂,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无所事事地穿过走廊进了少年的卧室,caster在那张铺着黑布摆满了塔罗牌的方桌前停下脚步。随意地拿起其中一张牌翻看着,无意间让她想起早就被她抛到脑后的沙利文替自己占卜的场景。
逆位的「高塔」,揭露了自己将面临着紧迫的生存状态,而这张牌预示的情况已经实现了——内讧。
也许今后还会碰到其他许许多多的阻碍吧。
逆位的「权杖5」就更加彻底了。圣杯战争的激烈性已经演变到每个人都不惜违规也要赢得胜利。她与别人进行的绝不是一场公平的竞赛。欺诈、作弊等等的伎俩随时可能出现。这点不用赘言,战争进行到如今这个份上,master互相比较的便是谁更能作弊、谁更能犯规。
至于那张「圣杯侍从」……
caster在与assassin闹僵并且遭遇到强有力的对手ruler追杀前,她并没有任何想要召唤英灵迪卢木多的打算。她是最后一位现界的英灵,这说明在她被沙利文莫名其妙地召唤出现以前,所有的职阶包括英灵贝奥武甫的「saber」之位都有人霸占着。「在他们中的某一个死后召唤英灵为自己所用」,她根本不敢朝那方面去想。
「圣杯侍从」代表阔别许久的亲密之人。沾了一些逆位「死神」的光,他们的确重逢了。但是,只说对了一半。
因为迪卢木多已经完全失去了和她共有的那段回忆。
caster叹着气摆回塔罗牌,把它们重新收好。被她捏在手里的这张牌到底叫什么名称,代表了什么含义,她甚至都没有仔细去看。
短暂地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后,她把在外面巡逻的saber叫了回来。
“看样子没人找我麻烦。趁现在还没有人理会监督者下发的命令,在其他servant过来征讨之前,我们该反击了。”
“讨伐您的命令?这是什么情况?”
“昨天中午的那枚信号弹啊,你也看到了吧。”
saber现界仅两天,这几日又没有碰上任何争斗。因此,也就对某些纠葛的缘由并不十分了解。caster担负起向他解释的任务。
“根本不用猜。这种时候除了让其他人追杀我还能发布什么命令。监督者不希望ruler被人发现,也要尽力避免消耗ruler的战力了。如果有人代替他消灭我们,何乐不为?”
“您有什么对策?”
caster没有马上回答。她忽然转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saber,你会为我做任何事的对吧?”
“——当然。我的忠诚无止境。”
saber坚决地这么说道后,caster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终于将计划和盘托出。
“这样的话听好了。你去监督者教堂附近挑衅,正面对抗被你吸引走的ruler。我负责去杀监督者。”
“什么!”
“最好的结果就是你顺利地把ruler杀掉。如果杀不了也没关系。毕竟不能排除和ruler同一个阵营的archer增援的可能。这样吧,我杀监督者之前会用黑魔法控制她,命令自己的servant自尽。”
caster毫无保留地向saber说着。虽然那样做也给assassin一方解除了压力,不过跟暗杀者比起来,caster受到ruler的克制非常严重,所以她必须尽快拔除这根随时扎在咽喉中间的刺。
听完她的战术后,saber用上半身所有的力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认为不妥。master,您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
“难道你害怕跟ruler战斗吗?”
“并不是……”
“你不给我引开ruler,我怎么去杀监督者呢?还是……saber,你其实反对的是我杀监督者这件事?”
saber瞬间僵冷下来的表情证实了caster的诘问。
“我是一名骑士。在战场上为您杀敌,献上我的忠诚与骄傲和您并肩进行堂堂正正的战斗,我会非常乐意。但是若要让我充当分散敌人注意力的佯兵,为您击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软弱女人提供方便,这不符合骑士道。”
他高声说话的表情义正词严,高洁得充满了令人肃然起敬的气魄。置于身体双侧的拳头也一分分地握紧。
“……”
尽管caster什么话也没说,但在内心早已把自己痛骂了一万遍。
她怎么就忘了这男人是个极度注重荣誉、讲究战斗的格调简直到了愚不可及地步的骑士呢?
面对白发女子的沉默,saber似乎也发觉自己就这么用严厉的话锋把master顶撞回去很不好,抱着想要疏解气氛的想法轻轻问道:
“您违反了什么规定吗,监督者这样针对您?”
“啊,那个。把你召唤出来本身就是天大的犯规行为。嗯——而且,我还杀了被监督者保护的那个master。还跟assassin密谋策划杀掉所有的master。怎么说呢,这就相当于明文规定的条款被我很不屑地踩在脚下了吧。”
冰蓝色的眼眸之中闪露出恶毒的光芒。
将这些事说出来的作法毫无益处,但显然已经知道saber不可能赞同自己的caster直接就这么豁出去了。
“master您……”
saber空虚游离的声音中掺了太多的苦涩。他痛彻心扉地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请您及时悬崖勒马。希望您能够听取我的谏言。”
caster注视着这位一直都是走在光明正道上的英灵,看着看着,渐渐觉得碍眼。
他不用刻意用行为或语言去营造,就能从周身随时展现出大义凌然的气质,和自己是那样得不合拍、不相符。
第一次正式下令就碰了钉子。这还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吗?!
她没有令咒,她与saber缔结的只是一个空契约。因此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像其他master那样用令咒强制忤逆自己的servant。
今夜刺杀监督者的计划就因为saber的骑士精神而流产了。
一点都不想再跟他说话,连看到他都觉得弄脏了自己的双眼。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迪卢木多。只是个跟他长得很像的冒牌货罢了。
浑身都气得发抖的caster转过身去避开他的视线。她转身的动作就像燕子般轻盈,但映入她眼帘的物体带给她心灵上的冲击却远没有步伐来得轻快。
摆放在方桌上的塔罗牌,大部分牌底花色朝上,只有几张能看到牌面。其中有一张最为显眼的牌上下倒放着,向她展示自己的图案。
——「高塔」。
caster直到现在,才终于真正领悟它的含义。
骑士,魔女。
总之两人间的这道天然鸿沟是没法弥补了。之前与assassin的反目成仇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和saber,这才是真正的内部矛盾!
但是caster没有过分责备saber,而是带着愤恨,冷冷地扔下他自己离开了。不知她是不是不想伤害对方的自尊心。caster就这样丢下saber,在房间里化为了灵体。即使化为灵体,仿佛依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怒气。
“……”
望着master远去的地方,骑士的心被撕裂。
意见不合而冷场只是小事,彼此观念不同而产生摩擦,这就非常严重了。
master——她的外表是那样弱质纤纤,她的心却透露着自私与残忍。这个无法得知其真名的servant,成了以重情重义和正直坦荡著称的骑士楷模——迪卢木多的主人。
即使已经成为了英灵,也始终恪守着骑士精神。他没想到,他的master竟然是个为追求胜利可谓不择手段的人。
要求自己做出违背骑士精神的事,如果她的身份不是自己的master,这种人恐怕早就被他斩杀了。
saber倍感羞辱。他痛苦万分的眼神中,翻滚着深刻的哀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