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肃清之城被泪水浸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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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邮筒,往里面投递东西前,他垂眉俯视了一下手中的明信片。
上面的字不禁让他摇头惆怅,一脸苦闷。
就像醉汉写下的凌乱字迹,歪歪曲曲得如小蝌蚪一般。那是在他精神有些不稳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笔迹。
寄信地址是洛杉矶的旧宅。这样没问题吗?
想要重写也毫无办法。这可是迪士尼公司发行的限量版明信片,只能硬着头皮往回寄。希望父母收到后不要看出什么。
教会应该是……不,果然没有把自己的“死讯”通知给父母吧。
算起来,被教会遗弃并且遗弃教会后,已经寄了很多张明信片回家了。这些年似乎没有发生任何怪事。
以被同伴抛弃为契机结束代行者生涯的葛兰蒂,没有为自己争取任何辩护。经历了太多激烈的战斗磨练和自我苛责,他在外貌上已经完全没有青少年时期的那种阳光和健气了。
作为身份不详的混血儿,具有中西合璧的容貌,在一声不吭地永远离开教会后,伪造的护照从来没有引起过怀疑。
漂泊在外的这段日子,他秘密回到这片养育自己的故土。
眺望着熟悉的别墅,定期往家中寄家信报平安。尽管如此,却固守着不见双亲的原则,多次路过家门不入,也从不留下自己的住址。没人知道,他有时和自己的家之间直线距离甚至不足一公里。
最早到教会任职的时候,的确因为忙于公事很少和父母见面。有时候一年只有到了圣诞节才会回家探亲。
现在,也许是不敢。
父母一定时常为在外奋斗的儿子感到骄傲吧。和邻居谈论起儿子时,脸上一定带着自豪的笑容吧。一定认为乖巧懂事的儿子仍在延续他们的信仰坚守着阵地吧。
自己真是不孝。不知道还能瞒他们多久。也不知道还能躲多久。
可是,不能见到父母失望的眼神,也不忍让他们失望。
那么,就让他们永远保留那个幻想出来的美好印象吧。
他孑然一身,四海为家。
他没有组织家庭的意思。这个唯有依靠药物才能寻觅到一方净土的男人,也许将在孤寂和忏悔中了此余生吧。
往昔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如同擦拭掉的泪水那般抹去了。正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有想过未来某一日,自己竟有机会和故人相遇。
————黑葛原葛兰蒂往事————
>>>
还没有踏进礼拜堂,迪尔波里的嗅觉就闻到了某种无法忽视的东西。
刺鼻的血腥气。
地平线那端的云朵逐渐被染成赤灰色,浅浅地遮挡着不断往下沉的夕阳。
天边一片红彤彤的布景。耸立在落日余晖下的教堂从外表看过去没有任何改变。然而,象征着神之威严的圣所却被污浊玷辱。
奔上阶梯,伫立在死寂的礼拜堂大门的瞬间,迪尔波里就已经因为感到死亡的气息而放弃了。
教堂内部很暗。从外面照进来的光线早就不足以为室内提供充足的照明了。使用夜视术之后,才把室内的一切看清楚。
残留在空气中的稀薄血腥味仍未冲刷殆尽。惨剧还没有经过很长时间。
倒在远处空地上的人影,一眼就望到了。尽管周围似乎没有任何危险,可谨慎地穿过信徒席来到死者身边的迪尔波里还是知道,逝去的生命已挽回不了。
白蜡般的皮肤。洒满一地的鲜血。肌肉逐渐松弛的脸部,临死前的痛苦表情充斥其上。
“夏绿特——”
神父发出了虚弱无力而又压抑的呼喊。虽然悲痛,但作为身经百战并且历经生死的代行者,迪尔波里敏锐的双眼自发催动起他的观察力。在发现夏绿特尸体的同时,马上就在血迹中注意到数个钉入死者四肢的细小口子。
掌心和大腿那四道被利器捅出来的伤口是用来钳制夏绿特不让她挣脱控制的,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被刺穿的左右手背上,令咒已经不能移植了。熟悉的脸孔,鼻子以下部位被切割得支离破碎。从咧开的嘴部伤口处流出粘稠的液体,这显然是夺去夏绿特生命的致命伤。
敌人没有马上杀死她,其意图一定是打算从她的口中问出些什么。具体被拷问出来的情报不得而知。但这场审讯对夏绿特来说肯定是一个痛苦而残忍的过程。
从肢体僵硬程度判断死亡时间绝不足一小时。迪尔波里在精神完全麻木的状态下检查修女的尸体,胸中被莫名的焦躁折磨着。虽然很快就分析出夏绿特的死因,但这并不意味着能够从中寻找到凶手的线索。
大约半小时前,他收到一条简讯。只短短写了「到教堂来有要事商量」这几个字。奇怪到令人可疑。
与夏绿特的合作关系结束后,关系逐渐冷淡下来的两人保持联系的方式的确是发短信没错。然而,夏绿特这个时候会突然改变主意继续跟自己合谋吗?能让夏绿特再次主动联络自己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消息,一定是和圣杯战争密切相关的头等大事。
就算真有这种迫在眉睫的事,原原本本地在简讯里说明一下就可以了。如果当真事出紧急,那就打破僵局直接跟他通话。结论就是夏绿特的这个古怪的举动非常不符合情理。
她应该是安全的。退出一线后,监督者的身份和教会的庇护所组成的双保险能平安无事地保护她。神父始终这么确信着。
虽然说教堂里潜伏着被迪尔波里视为祸害、但却苦于其超高的隐蔽性和忍耐力因而让他完全没办法的avenger,但ruler会守护教堂。只要有ruler在一日,avenger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不过,那个servant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avenger如此费尽心机地隐藏身份,她会甘心让ruler始终看管自己和她的主人吗?
接到短信的时候,便已经怀揣了一丝怀疑和不安。犹疑片刻后,他决定拨打夏绿特的电话。可是,没人接。
打车从住处赶到教堂的路上,迪尔波里又打了一次。依旧只有飘渺的接通音回荡。从这个时候起他就升起隐隐的预感——毫无疑问,夏绿特出事了。
迪尔波里不认为用某种手段盗用了夏绿特手机的敌人把他引到教堂是为了躲在暗处伏击自己,可能这只是对方的恶趣味。但显然敌人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傍晚来临却没有开启相应的照明设施。理应灯火通明的圣母主教堂座好像墓地一样阴暗而沉寂。到现在为止可以初步猜测夏绿特不是已经死亡就是遭到绑架失踪了。直到看见染红地面的血液,才让跳下车快步往这边赶的神父的预感变成了确信。
夏绿特的身体下有大量的血迹。在石英岩材质的地板上的这摊血迹中,手机淹没其中。迪尔波里突然发现夏绿特的右手指尖处有不自然的血迹。
“——?!”
好像是擦拭的痕迹,又像是血书。
轻轻抬起修女的手,迪尔波里蹲下,仔细地查看着。隐秘的字迹如果不凝神细看,说不定就会错过。
从这蜿蜒一笔的形状判断应该是字母「c」。无力而又颤抖的一划,应该是弥留之际的夏绿特断气前,使出最后的力气和神志,用浸在血泊的手指写下了凶手的身份吧。
是她相信同伴将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尸首的人呢,还是简讯事实上是凶手当着她的面发给自己的呢?
毫无疑问,有人想让自己看到被留下的这个字母。它代表了什么?
c——caster。
很容易就会往这个方面联想。
既然明白了这点,迪尔波里应该很快就会做出「杀害了夏绿特的主谋是caster。saber作为帮凶可能也有参与」这一判断才对。
犯罪动机也能对上。夏绿特召集过所有master讨伐caster,这是毋庸置疑的铁一般的事实。尽管最后由于各方master的态度消极,没有调动成功,不过caster一定对此怀恨在心吧。
整理一下事件发生的顺序。
夏绿特修女今日不知心血来潮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突然急切地想要就某件重要的事和迪尔波里进行商议。在这种焦急的心态下,她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拨打电话,而是大费周章地向他发送了一条简讯。然后,慢吞吞地坐下来等神父从城市另一端赶来见自己。但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却意外遭到了caster的袭击,死于非命。临死前留下线索给即将赶到教堂的迪尔波里。
会有这么巧的事?
caster策划暗杀监督者不是事先设计好的阴谋,而是巧合?
夏绿特的servant又在哪里?
如果以上这段假设成立,那么caster必然是在迪尔波里的短信铃音响起到他打电话给夏绿特之间实施杀人计划的。这段时间不足五分钟。
——因为接到简讯后不久,迪尔波里第一次拨打对方手机的时候就已经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了。可以推断那个时候的夏绿特已遭遇不测。
先不说caster竟然可以如此精妙地算准这短暂的时间差——毕竟caster可能暗中观察夏绿特很久了,并且以servant的身手击杀凡人根本不需要多久。这些先不说。但是,ruler难道没有出来保护自己的master吗?
好吧,就算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巡逻的ruler不在现场,无法制止caster。但还是说不过去!
上述假设存在的纰漏和破绽绝不止一点点。
迪尔波里还是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事非得当面才能说。简讯在他看来绝非本人发送的可能性要远胜于出自夏绿特之手。迪尔波里出门以前就已经怀疑简讯的真实性。
但是这样分析的话,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夏绿特之死」——为什么要让迪尔波里最先看到并且最早知道这件事呢?
想杀她,杀掉后直接撤退就是了。凶手的这个多余举动让人起疑。
这不合理的举动恰恰说明凶手绝不是caster。发给迪尔波里的短信也好,还是故意留下的这条蛛丝马迹,都是位于幕后的真凶用来扰乱迪尔波里判断力的伎俩。
caster应该是被人嫁祸的对象。然而,就算侦破了这一点,还是找不出这个所谓的真凶。
出于谨慎,迪尔波里把教堂其他的房间也搜了个遍。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来到地下储物室,原本应该居住在那里的人早已不见踪影。是趁乱逃跑还是——
迪尔波里的内心升起了又一个假设。
avenger想要帮助人偶逃脱夏绿特的掌控,后者当然会阻挠。会是她们杀了碍事的监督者吗?——等等,avenger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不会的。”
神父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咬牙自语着。
那个servant实在是太诡秘了。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夏绿特还是迪尔波里自己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是不管怎样,监督者为她的主人提供了最好的避难场所,没理由谋害她。
那么,会是谁?
从头到尾想了一圈还是没能得出任何结果。目前尚存的servant中,有谁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监督者的命?远坂朋树和lancer吗?他们的嫌疑还没有avenger与ruler合谋的可能性来得大。
而原本非常有可能下手的caster和saber,却由于被留名,洗清了作案嫌疑。凶手自作聪明地把脏水泼到caster的身上,他们是被栽赃陷害的。
眼下最让迪尔波里在意的是,夏绿特的servant在她遇害丧命的过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他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或许……夏绿特作为代理master对ruler来说已经丧失了利用价值。他常年呆在教堂,一定受了偷偷在他面前现身的avenger的蛊惑。不然ruler在得知夏绿特的死讯后怎么可能坐视自己master的处境不管、到现在都不知去向。换而言之,和avenger以及梅丽塔斯菲尔合谋杀害了夏绿特,这种推断似乎是最合理的。
疑点只有一个。倘若真是avenger撺掇ruler反叛自己的御主,还需要对她施以严刑拷问吗?对于夏绿特掌握的基本情报ruler应该很熟悉才对。
迪尔波里好像拐进了找不到出口的死路,好像在螺旋迷宫里迷失了方向。他极力做到镇定然后开始思考今后的情况。
战场失去了督战人员。往后的保密工作一定难以实施下去。这是夏绿特之死直接带来的负面影响。
战争形势方面,得到了新的servant——ruler,并且再次参加到圣杯战争中的梅丽塔斯菲尔,是一股崛起的新势力。把「圣杯之器」控制在己方手里的优势在她逃脱后就已经不可避免地失去了。
另外caster和saber的组合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势力,特别是杀死过自己一次的caster,神父对她仍有些忌惮。除此之外,还有属于解体派一方的lancer。现在反倒是远坂朋树和迪尔波里自己的势力最弱了。
还有一个人。
带领着不用令咒限制就会失控的疯狂的servant,那个master如今同样也是处于弱势地位。
不用想了,那是迪尔波里一直迫切想要再次亲眼见到的男人。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他就会感到心如刀绞。
或许可以利用同伴的死做些文章。不禁为自己的冷酷想法感到一丝抱歉的迪尔波里向夏绿特探去一眼。然后,他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
就这么做。迪尔波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
如火轮般的夕阳落下,最后一丝明亮从天边消散。晚霞褪去,傍晚的阴霾开始取代阳光的舒适和温暖。渐渐迎向夜之怀抱的城市中央的机场,berserker的能力已经由于夜晚的降临而得到提升。
一架从夏延市始发的beech1900dairliner型客机停在沥青跑道上,大约二十分钟后,就将到丹佛进行中转最终飞往加州的旧金山。
登机广播已经传达给了每一位乘客。飞机客舱门开启。早已完成安检,在候机厅等候多时的人们提着行李和包裹,手持登机牌,鳞次栉比地逐一沿着舷梯登上飞机。一切都井然有序。
“……!”
冷不防吓了一跳。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的过程中,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说不出话。也许是他正好把视线往那个地方看了一眼吧。
原本是空无一物的地方。飞机的另一侧,毫不顾忌地将自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漆黑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机体背面。并且慢慢向人群移动过来。
“那是……?”
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不通过对应的候机厅就能擅自进到这里的乘客。而且,那充满暗黑哥特式风格的裙装又是什么打扮呢?
一个全身黑色的女人。她身穿充斥着颓丧气息的华服,发光的双眼中放射出鲜血一般的色彩,眼神中藏着无尽的疯狂与嗜血欲望。不明身份的可疑女人用这双令人感到可怖的血红眼睛凝视着排队登机的乘客。
“请问你怎么——”
走上前,话只说了一半。在群众耳中,这位工作人员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还在登机的人们不禁驻足停留,纷纷把视线投向哀嚎声响起的来源处。这个时候仅仅是停留在关注的程度。
本来只有一个人。仿佛噩梦的不详之影站立在所有人面前。人群中渐渐开始传出躁动。人们还没有看清。顷刻间,越来越多的身影开始在女人身边密布。
如果说那些家伙曾经是人类的话,那么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早已变为半人半鬼的东西了。
“怪物……!!”
不知是谁最先吼出了这定性般的第一声,接着仿佛羊群效应一般,几乎所有的人都跟着尖叫起来。
在诚惶诚恐的人群面前,berserker发出好似饥饿野兽般的喘息。
阴影里冲出来一个鬼魅般的影子。然后那名带头叫喊的男乘客便在人们的眼中失去了他小半个头颅。
哧……
哧……血液从被咬碎的头盖骨中迸射出来的声音传到他们的鼓膜之中。
受害者背后,伸出两条好像人类双臂般的长条物体,缠住了这个即将变成食物的男人。粘稠污秽的唾液从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顺着发黄发黑的牙齿淌下来。第二口把整个头都吞了下去。零碎的肉片从怪物嘴中缝隙间落下。血肉横飞的男人如同瞬间被斩首一般,使得他连惨叫都来不及。
尸骸的残余部分紧跟着就被蜂拥而上的怪物相继瓜分了。肉块与肉块撞在一起,被撕扯成肉条,身体最后被吞得一点不剩。
目睹了怪物们争相进食的全部过程,旁观者的大脑中,顷刻间失去了任何思考和理解的能力。超越甚至违背常识的现实让他们的脑细胞就像坏死了那样停止运作。
被完全吃掉的男乘客……死寂的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五秒。终于,爆发出冲破天际的鬼哭狼嚎。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声变得狂乱起来。飞机停靠着的平台上,已经完全失去冷静的乘客争前恐后地四窜逃命。
如果能穿过廊桥回到建筑物内部就不会被吃。人们忘记了秩序,抛下行李箱和各种包裹,不管里面存放着的物品有多么贵重。在奔跑状态中所有人的身体都好像中了疟疾一样全身不停地颤抖。他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被撞倒在地然后被踩伤者无数。
在镀膜钢化夹层中空玻璃后方听到求救声的人们向外眺望时,无不愕然张大了嘴。比眼前的混乱更加使自己感到恐惧的——是逃亡的人群身后,那些在月光下散发着惨白光芒的丑陋而残缺的身形。berserker的僵尸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执着的捕食者将整个机场化为炼狱,它们的声势淹没了所有的悲鸣。
活人刹那间成为吃剩下来的残羹。这一秒尚存于世、不断颤抖抽泣着的人,下一刻便化为僵尸的盘中餐。
人们一边哭泣一边拼命忘我地奔跑着。除了恐惧和无论如何也想要活下来的念头外,其他的一切好像全都意识不到了。
停机坪失去了夜晚的宁静。才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的皎洁月亮放射出苍白的光芒,静静地照亮了这惨剧的现场……
葛兰蒂在痛苦中换了一个姿势。用左腿支撑着全身的力量,把已经发麻的右腿轻轻用脚尖点住地面缓解麻痹的触感。
仿佛寻找人生的支点一般,他站起来后靠坐在机车坐垫上,遥望着berserker远去的方向。那里一定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情。从几分钟前就听见救护车和巡逻车不间断地在街道上往来奔驰的声音,顷刻间好像都涌向了被berserker盯准的那个目标。
即使是她的master葛兰蒂,其实也并不明白到底是由于什么原因使得那些车辆纷纷赶往机场。他并不清楚事态的全貌。一直坐在公园草坪上喘着粗气的葛兰蒂至今仍不知道berserker酿成了多么惨重的祸端。
没有servant陪伴在身边的自己很危险。之前已经有实体化的ruler跟踪自己的先河,难保不会碰到其他的servant。
而事实上,葛兰蒂对berserker的兀自离去始终深感担忧。如同扯断为胎儿提供养分的脐带那样,他早已断开了对servant的魔力供应。然而,berserker是一个能够通过自身手段为自己补充能量的servant——吸血。如今的这头野兽已经不是单靠葛兰蒂的力量就能阻止得了。
如果使用令咒的话,自己将失去鞭策servant的缰绳,圣杯战争对他而言无疑将彻底结束。葛兰蒂陷入到长久的犹豫中,何况他压根就不知道berserker惹出了什么事,只是担心着。
“啊,呜……”
置身于黑暗中的葛兰蒂默默地喘息着,好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周围只有冷冰和孤独,以及体内和脑颅中的狂躁因子呻·吟爬动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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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得到的消息是正在登机的旅客突然遭到不明生物的袭击。满满一飞机的旅客就这样集体丧命。
现在,引发了这出惨剧的异物很快就会像癌细胞那样扩散到整座机场。怪物们的下一步目标肯定是市区。如果被它们占据机场直至市中心每一个角落,则万事休矣。
只有动用武力才有可能将人们从这好似噩梦一样的恐惧中解救出来。
夏延市的杰里奥尔森机场是一个联合军民的公共机场。同时也是怀俄明州空军国民警卫队和陆军国民警卫队区域的主要基地。
政府组建起一支携带着防弹衣、烟雾·弹、榴弹发射器、夜视镜、冲锋步·枪、反坦克火箭筒和医疗箱等一系列装备的特警队。头戴贝雷帽身穿迷彩服。大约60人的小分队。
任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难以处理的情况。就连暗中活动着的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都惊讶了。这座不大的西部牛仔小城竟能在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内组织起特警队。不知道这支部队能做到哪种程度。
事态已发展到对于两大组织来说必须摒弃前嫌,努力去收拾残局的地步了。为了消灭证据,看来必须想办法把势力渗入到机场及城中各大医院。掌握催眠术的魔术师及代行者一声不吭地在黑夜中奔波着。在规模如此大的混乱中,堵住流言蜚语将是一项巨大的挑战。因为发生了从未有过的丑闻,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政府方面也会不惜任何代价地扑灭源头、把所有不利的证据通通毁灭吧。
保密工作正在不遗余力地进行着。教会和协会都自发地组织起秘密力量。可是在这危急关头,双方共同推举出来的那个监督者在做什么呢?
机场周围停留着数十辆警车封锁现场。所有通往平台的门都已紧急关闭。即使是就位的特警队也只敢在外围屏息凝神地向内望去。虽然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但没有一个敢在这种情况下贸然突进。
怎么回事。本以为会受到猛烈的攻击。
怪物们仿佛暂时进入了休眠,无法判断是不是饱腹之后的小憩。气氛压抑到极限。
透过镜片凝望着远处被僵尸肆虐过后的停机坪。一直到出事为止都还是一片祥和的地方,不到一小时前才刚刚迎来月光的照耀。如果没有发生那场噩梦,一定会随着逐渐变深的黑夜陷入沉眠吧。可现在却被无边的业火和黑暗统治着。
“里面的人听着,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你都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你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负责指挥的军官举起扩音器,用干瘪的声音向漆黑空旷的停机坪嘶吼着。回答他的只有自己说话的回声。
突然——
一直血手印粘在了玻璃上。
嘴中还嚼着新鲜尸块的僵尸咧开嘴冲着特警队的成员狂笑。
“该死的……竟敢玩我们!”
要为死去的民众报仇。把怪物打倒。
特警队打开一道门。手中握着的现代化兵器和原始怪兽们的钩爪和獠牙相比具有绝对优势。在长官的带领下,他们振奋起雄赳赳气昂昂的无畏斗志冲了进去。
berserker的傀儡们从没打算隐藏。等待着突入者的将是地狱。
正前方,因痛苦和愉悦而扭曲着表情的僵尸,燃烧着恶鬼般毁灭一切的欲望。空气中弥漫着几欲饱和的杀气。
特警部队所使用的武器,其威力明显与普通部队的武器不可同日而语。被雨点般飞溅的火线包围,机械化的射击武器在枪·口的火光映照下射出破坏力难以想象的流弹,把冲在最前面扑将上来的僵尸击得七零八落,像倾洒而下的暴雨冲垮堤岸。沥青地面上破开了一个又一个大洞。
然而,berserker的爪牙早已经得到了主人充盈的魔力支持,即使被射成筛子,下一秒依然能够在血水和污泥中重获新生。
“——这不可能!!”
实在不可理喻。徒劳的攻击产生不了任何效果。伤口一瞬间就长出新肉。不管身中几发子弹都没用。无论组织起多么激烈而又密集的进攻大网,都看不到一丝取胜的希望。
而今,连阻止那些可以无限再生的不死怪物推进就已经耗费了全力。只能勉强达到不让它们进入玻璃门占领机场内部的程度而已。
“————————!”
亡者的怨嗟贴着地面向上升起,将枪·械弹炮迸射的轰鸣声吞噬。它们不说人话,不通人性,也根本不与任何人沟通。它们直接拖着残缺不齐、破衣烂衫的身体,发出凶猛的怒嚎向军人们袭来。
毫无招架之力。
从残肢中迸发出来的血液,疑似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血之银河。
渐渐地,开始有特种兵死去。在玻璃门后方躲避的人们,谁都不敢轻易靠近战场中央一步。
当它们发起总攻的时候,还存活着的特种兵被迫从停机坪撤了回去。逃回来的人不足出去时候的一半。曾经发过誓以生命为代价去拯救民众。而现在,却只能狼狈不堪地关上那道唯一开着的门。
嗙嗙嗙——
哀鸣的玻璃门发出此起彼伏的颤动声。隔着超硬超厚超强抗震力的镀膜钢化夹层中空玻璃,一双双腐烂的血手一边拍打一边猛砸。透明的玻璃被血污沾满。
在场所有人,哪怕是之前奔赴过伊拉克战场的老兵都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僵尸围城的这个场景,简直就是丧尸题材类影片的真人版现场直播。
每拍一声,就加剧一分恐惧。
即便站在怪物身前亲眼目睹它们疯狂撞门,还是无法相信这会是真实的景象,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很快就能醒来的噩梦。被卷入到这异常事态的人们,完全想不通自己为何会遭受这样的罪。
那些温柔的笑脸,可能再也无法看到了。有人开始在胸前划着十字,在心中默默和家人道别。有人放弃了坚守阵地的信心,走上做逃兵这条路。
这时候开始慢慢起雾。雾气使鲜血的泥沼变得更加难以看清。气象局的确播报过今天入夜后会有比较浓重的雾气,并将持续到明日上午。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挑衅那些怪物,夏延市机场完全处于无助和混沌之中。
>>>
caster的眼睛紧紧盯着凸显在水晶球中的人影。在圣杯战争刚展开不久的时候,与assassin合作期间从未拿出来使用的水晶球发着柔和的白光,如水面上一轮满月的倒影。
凄凉的夜景,尸骨堆成山。berserker和她的爪牙在机场作乱、将登机的乘客彻底蚕食殆尽的景观展露在caster眼前。可是这些场景并不是第一个出现的。在这之前,还有对她而言更值得关注的场景显现其中。
忽然,照映着caster一人的淡光照映在了两张脸庞上,从巡逻途中往回赶的saber修长的身影和他略带焦急的话声一同抵达caster身边。
“——master。外面的情况很糟。我希望您能够同意我把berserker消灭掉。”
一点都不是什么新鲜话。将机场那头的情况投影到水晶球的那一刻起,caster就猜到saber肯定无法容忍作恶多端的berserker,会向她请战。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同意让saber出去和berserker战斗。
caster慢慢抬起头,迎上对方热切的眼神。
“就算berserker在城中捣乱,我们也没必要和她战斗。”
“什么……放任那个疯狂英灵的恶行吗?”saber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主人会这么回答自己似的反问了一句,“您是要让我视人民的痛苦于不顾,袖手旁观?”
不料caster却漫不经心地说:
“我猜无法忍受berserker的人绝对不止你一个,所以不用我们出手。自有别人会去解决那个疯子。我们就不要多此一举了。”
也许她指的是ruler。但是此刻saber满脑子都已经被那些遭受残杀的人们那最后的惨叫和泪水声所占据。如果自己不能对他们施以缓手,难道要将希望放在其他只是有可能会挺身而出的servant身上?
从来不会质问或顶撞主人的saber,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master,您这个人……难道您就没有一点所谓的良心吗?一点也没有道德心和羞耻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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