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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古代大墓之行,前前后后,确实花费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只是其中更多的时间,还是浪费在了那些老辈修士的身上。不同于年轻一辈,能够行走探查的范围十分有限,很多地方都去不得,不敢去,老辈修士就没有太多的顾虑,一旦深入大墓,在解决了年轻一辈走过一趟古代大墓带出的消息之后,就会开始行走各处,尽量将那些能够看得上眼的机缘造化全部带走,或是填充家族门派的底蕴,或是用在年轻一辈的设上,这也就意味着需要消耗大量时间。
所幸这次的这座古代大墓,其实古界小洞天的范围不算很大,并且相较于以往见过的那些古代大墓而言,并不复杂,才能赶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重新返回。
且不说其他,就只是上次那座古代妖城,如果不是生出了那位青丘老祖的一缕残魄,一剑破开了古界小洞天的异变,加之随后又有那位古代女子“复生”,需要浪费在那座古代妖城上的时间,绝对要比这次的这座古代大墓更多一些。
不过这次的收获,还算不错。
一颗在如今世上已经十分罕见的武胆,并且严格意义上来讲,还是圣人武胆,不仅解决了鹿鸣日后筑命桥所需天材地宝的问题,并且在那之前,练拳也好,练剑也罢,哪怕只是每日将其随身携带,都会对于鹿鸣的体魄修行而言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裨益。
除此之外,还有离开那座古代大墓之后,在老秀才那里敲竹杠得到的灵决古经,灵株宝药。
算一算,鹿鸣前期修行最花钱的地方,已经只差本命飞剑。
不过这件事暂且急不来,本命飞剑一事,毕竟牵扯到了“本命”二字,意义重大,绝不仅仅只是考虑杀力大小的问题,还要注重飞剑本身的品秩高低、坚韧程度、是否契合自身心性、飞剑本身的特制又是否符合主人的修行路数等等,毕竟任何事物一旦牵扯到了“本命”二字,就没有小事。
但日后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并不仅限于此。
鹿鸣的本命飞剑肯定免不了花费需要灵光玉钱,可说到底也就只有一件罢了,而柳瀅的修行路数,按照《武道正经》所言,倘若想要追求极致,就需要凑足一十八件本命法宝,才是真正的花钱如流水。
姒庸送给柳瀅的十八般兵刃,全部只是灵兵品秩,目的也仅仅只是在于方便修行,却要拿来当做本命法宝,野修散修也就罢了,修行之路本就崎岖坎坷,背后没有势力支撑,挣钱太难,能够得到一十八件灵兵品秩的本命法宝,并且相互之间还无形之中存在着“息息相关”的气机勾连,足够很多野修散修乐开了花,可换若换做先天武道胚子的柳瀅,就无疑是差了太多。
若非如此,云泽也不会一直将她们两个说作吞金兽。
一个要比一个更花钱。
之前姒海为了表达谢意,掏空了家底送给云泽的一麻袋灵光玉钱,大几万枚,如此数量已经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云泽认识的人中,不说家族底蕴如何,只将家境富庶与否,越门城的公山复,公山少爷,当属魁首,以至于就连需要老辈修士都未必能够与之比及,可要让他拿出大几万枚灵光玉钱,依然难如登天。
可即便如此,倘若一切都按云泽的心意置办,也未必够用。
修行难。
回到北中学府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
席秋阳并未带着云泽直接去往北中学府的中央主峰,而是落在了距离那座府邸最近的一条悬空桥梁上,桥梁两边的尽头,分别是北中学府中央主峰的山腰,以及大乘佛堂。
落地之后,云泽才终于送了一口气,连续数日横渡虚无,尽管中间也曾停下休息一日,可终归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这在意修士修行之后,某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关键在于“地气”二字,寻常市井坊间,同样有着许多凡夫俗子讲究这些,只是更加浅显罢了,只知字面意思上的脚踏实地,可以使人心安、气顺、神定、安康,实则是无形之间的地气蒸腾,能够时时刻刻温养肉身,对于凡夫俗子而言同样有着一定裨益,虽然不会特别明显,但年老之人,却往往对此有着极为明显的感受。
南北两城,东西南北中统共分作十个地域,其中八个都是高楼林立,成了钢铁水泥的森林,但这只是为了俗世之人的习惯罢了,在此之外,更多还是寻常可见的房屋楼阁,最高不过两三层而已。
按照市井坊间的说法,这叫沾一沾地气。
而此间虽在悬空桥梁上,却也应了风水堪舆中的“风水”二字,无形间的风水运转,伴随着地气蒸腾,足够让横渡虚无数日的云泽感觉心安。
席秋阳一阵欲言又止。
云泽正望向这片辽阔大湖的湖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角瞥见,疑惑问道
“师父?”
席秋阳微微摇头,而后开口说道
“那颗武胆,暂且不要交给鹿鸣,她如今才只是横练体魄的九品武夫罢了,虽然气血足够凝实,因为所修拳法的关系,要比寻常的九品武夫更强一些,但在北中学府这种地方,仍与凡夫俗子无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云泽了然,轻轻点头。
“这件事我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等我回去之后,就会将鹿鸣和阮瓶儿两人接到主峰上,虽然不能额外分配一间弟子房,但大不了就是将我的那间弟子房让给她们,之后我会去项威那里。武胆时时刻刻散发出的武道意气,对于横练体魄的纯粹武夫而言,效用非凡,不过我对这东西的需求不是很大,毕竟在此之前的一年时间,我一直都在姒家磨刀崖下靠着利气冲刷砥砺体魄,再要拿着那颗武胆修炼,作用也不会很大,所以还是早些交给鹿鸣好一些。”
闻言之后,席秋阳略作沉默,还是点了点头。
“你自己决定。”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踏出一步,径直去了府邸那边。
云泽目光望去,沉吟片刻,转身去了大成佛堂,将那玄青色的金刚伞还给那位黑熊圣人,这件事之前就已经说过,只是暂借,尽管此番下墓没能用到这把金刚伞,白费了那些香油钱,可若因此就将那把金刚伞收入囊中,虽然黑熊圣人未必就会因此多说什么,但在无形之中,依然破坏了他跟大乘圣地的这场善缘。
禅房中。
云泽将那玄青色的金刚伞交给那只通体金灿灿的香火小人儿,小家伙不过指头大小,可力气却是大得吓人,双臂撑过头顶,扛着那把重量不轻的金刚伞健步如飞,很快就去而复返,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然后身形一纵就跑去香炉案上,将双手一撑,趴在香炉边沿大口吞吃无形中的香火气,竟然在香炉当中卷起一阵微风,吹着线香青烟袅袅,尽数涌入小人儿口中。
云泽笑了笑,伸手指向那只香火小人儿,开玩笑道
“前辈家里的这只香火小人儿,胃口可真是不小,口气也大,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禅房里的檀香味就已经被它吃得差不多了。前辈要是什么时候养不起了,可以送去我那边,我帮前辈养一段时间。”
那香火小人儿动了动耳朵,猛地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云泽一眼,然后可怜巴巴地望向正在泡茶的黑熊。
后者摇头一笑,忽然手掌一番,取了一枚金灿灿的铜钱出来,再随手一抛,就准确无误地落在香炉当中,掀起一片香灰飞腾。香火小人儿立刻笑逐颜开,手臂一撑,身形就猛地跳了起来,然后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噗通一声,就一个猛子扎进香炉。
云泽面露好奇之色。
“前辈的那枚铜钱是”
黑熊圣人将一杯汤色碧绿的茶水推出,并未隐瞒。
“功德钱。”
云泽愣了一愣,禁不住摇头一笑。
“功德钱这几个字,恰好之前还真听人说起过,是个走了邪门儿路数的妖道,说是将钱拿在手里,心里默念或者口诵‘无量天尊’,寻常钱币就会变成功德钱,可以砸伤阴鬼邪祟。”
黑熊圣人笑着点了点头。
“那妖道所言,真真假假,功德钱内蕴功德金光,自是可以伤及阴鬼邪祟,但却不是心里默念或者口诵‘无量天尊’即可。道家功德钱的炼制方法,与佛门大同小异,都是需要得道高僧或是道家高人,每日做早课时,将钱币拿在手中,以佛经或是道经当中蕴藏的书香之气,修士内心中的虔诚之意,使之沾染禅房中无形气韵,才能最终成为功德钱。”
黑熊圣人手中又翻出一枚功德钱,同样金光灿灿,被它搁在桌面上,推上前来。
“其实本质就如寻常所言的开光一般,其中有些差异,但施主毕竟不是佛门中人,不必纠结这些。”
云泽伸手拿过那枚山上修士的功德钱,当即了然。
原来是佛蕴护持。
云泽将手中那枚功德钱,按照黑熊圣人的意思,抬手便高高丢向香炉那边,恰好那只香火小人儿刚刚“吃”完了之前那枚功德钱,从香炉里面探出头来,精致可爱的小脸儿胖嘟嘟的,尽是满足,恰好功德钱砸了下来,正中香火小人儿光溜溜的脑壳,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然后香火小人儿和那功德钱就一并砸入香炉当中,掀起一片香灰飞腾。
云泽赶忙低头喝茶。
黑熊圣人不曾回头,却也对于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当即哑然失笑。
但也就只是一枚功德钱罢了,还不至于伤到香火小人儿,最多就是头晕眼花一阵子,之后瞧见了身边那枚功德钱,恐怕先前那些怨气,就会立刻烟消云散。
黑熊圣人喝了口茶水,忽然想起一件事,缓缓言道
“施主此番南下,今日才归,还未回过学府便来了贫僧这边,想来也不知晓,那天玑麟子叶知秋,如今已经得知《武道正经》正被大肆传播一事。”
云泽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去。
黑熊圣人心中了然,语气仍是不急不缓。
“那天玑麟子叶知秋,具体因何而知此事,贫僧也不知晓,只在一旬之前,书香斋那边忽然有过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出手之人,便是天玑麟子叶知秋的护道人,与那书香斋的大胡子一般,同为入圣修士,但两人前后就只交手三次,书香斋的大胡子,三拳定胜负,将那叶知秋的护道人砸得口吐鲜血,却并未第一时间转身离开,而是重新返回书香斋,之后才一路南下,不知去向。”
云泽眼神猛地冷了下来。
黑熊圣人面上露出些许笑意,压了压手掌。
“稍安勿躁,柳姑娘无妨。”
稍稍一顿之后,黑熊圣人方才解释道
“《武道正经》一事,牵扯极广,不止施主身边的那位柳姑娘,除此之外,还要包括姬家麟子姬尚文、赢家麟女赢清薇、侯氏麟子后宝宝、天枢麟女步逸红、先天剑胚卫洺几人在内,都被牵扯在其中。倘若天玑圣地真要为此大动干戈,讨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还有可能伤及根本,得不偿失。更何况《武道正经》的内容,虽然牵扯到了天玑圣地的《禄存星经》,但世人皆知,《禄存星经》的本质,无外乎‘师夷长技以制夷’,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两句话,可《武道正经》的内容如今已经广为人知,贫道也曾看过,可以断言,要由此反推《禄存星经》的具体内容,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黑熊圣人叹了口气。
“故而柳姑娘断然无恙,天玑圣地也不会计较此事,可那野修出身的大胡子,却难逃一死,毕竟这般做法,已经无异于当众挑衅天玑圣地,换成任何一座庞然大物,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忍气吞声。”
云泽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尽管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事情真正发生以后,云泽心里仍是有些没底,主要是《武道正经》的最终成书,离不开天玑圣地的《禄存星经》,甚至极有可能已经牵扯到了《禄存星经》的大道本质,偏偏这部灵决古经,又是天玑圣地的第二大立身之本,一旦事情败露,哪怕牵扯众多,也难保天玑圣地真能善罢甘休。
事情没有变成最差的情况,已经是万幸。
至于那位大胡子匠人,难逃一死,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云泽实在有些想不通他究竟为何兵行险着,做成这种事来。
香炉那边,那只香火小人儿已经清醒过来,下意识捂住光溜溜的脑袋,整张小脸儿都已经皱成了一团,之后就忽然瞥见了旁边那枚金光灿灿的功德钱,愣了一愣,小人儿伸手抓了抓脑袋,似是有些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吃完了那枚功德钱,怎么这里还有一枚。
不过香火小人儿显然没想那么多,很快就喜笑颜开,抓起对它而言有些大得过分的功德钱,直接张大嘴巴就咬了下去。
咔嚓一声。
本质仍是一颗铜子儿的功德钱,真就被它一下子咬了一个缺口出来。
云泽听见动静,伸长了脖子瞧了一眼,见到那小沙弥一样的香火小人儿,正举着那枚功德钱吃得开心,当即咧嘴一笑。
黑熊圣人继续说道
“这件事,贫僧其实有些了解,关键在于那位诨号叫做大胡子的入圣野修,曾经算得上是昭告天下的一句话。”
云泽一愣,立刻收敛笑意,面露疑惑之色。
“那句话?”
黑熊圣人感慨道
“他说他就是想要站着吃饱饭。”
云泽神情古怪地看了黑熊一眼。
后者低头,双手合十。
“出家人不言妄语。不求他过失,亦不举人罪,离粗语悭吝。当舍于懈怠,远离诸愦闹,寂静常知足”
云泽干笑两声,心中大致了然,恐怕那位大胡子匠人的原话其实并非如此,不过本质上的意思应该没差。
但话是这么说,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么豪言壮语都能说得出来,想要言出必行,真正做到,可不容易,尤其野修散修之流,在许多正儿八经的山上修士口中说来,不过是群抛食的野狗,其中又以野修最不被山上修士当成人。想要站直了腰板,还要吃饱饭,除非天上掉下一桩极大的机缘,否则就是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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